第一百一十七章 高智商的殺人犯
聽到歐陽這麽一問,我倒是有些好奇了,於是淡淡一笑回他:“你消息挺靈通的,不過,那床上沒死過人,隻是變白癡了而已。”
“是嗎?”,他淡淡一笑,盯著我問道:“你說這人睡在床上,好端端的怎麽會變白癡呢?真是奇怪啊。”
我看著他的眼神,這種感覺就好像我真知道似的,我不由得沒好氣的回他:“我哪知道啊,在這監牢裏的人,誰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啊,都是混日子而已。”
回答他的時候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按道理來說,在這監牢之中最為基本的生存法則就是不要太過好奇,要知道,進到這裏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時候問得多了很容易惹禍上身的。
但是,我轉念一想,這歐陽可能也是剛來,對這裏的事情不太熟悉吧,於是也就沒太在意。
這時,他又問我了:“你是怎麽進來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自然的就坐在了我的床上,我嘴角一撇,也不算是太過在意。
他這個問題在監牢裏麵可以說是非常常見的問題,甚至,從某個方麵上說,犯的什麽罪也成為了監獄之中身份的一種標識,所犯的罪越重,在監牢之中地位就越高,這已是最基本的法則之一了。
不過,也有例外的情況,比如說我知道的就有兩種不在此之列。
其一,就是犯了強J罪的,這種人不管犯多大罪,在監獄裏麵絕對是被所有人看不起和欺辱的對象。
其二,就是殺害了老弱婦孺的人,這種在監獄之中處境和第一種人並沒有太大區別,但相對來講或許要稍稍好上一些,但是,不管怎樣,他們在監獄之中的日子絕對可以用人間地獄來形容。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哪怕是監獄這種最為混亂和弱肉強食的地方,也還是有基本的遊戲規則的。
至於我,屬於特例,我是被人想法子坑進來的,說出來也不好聽。
於是我笑了笑看著他問:“那你是怎麽進來的?”
其實,在問這話的時候我心裏也有些犯嘀咕,看他這樣斯斯文文的,難道還能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不成,又或者是他和我一樣,也是被人坑進定數的?
我這一問,他摸了摸鼻子,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我殺了人。”
“殺人?”我淡淡一笑,心想你這手無兩斤力,能殺誰啊。
“對,殺人,不過現在罪還沒完全定下來”,他顯得有些靦腆,又接著說:“我是學化學的,我把我們村支書一家全殺了,共八口人。”
擦,一聽這話我頓時心中一寒,八口人啊,要知道現在是和平年代,一次性滅門可是大案之中的大案啊,他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跡了。
不過,同時我也非常好奇,於是接著問他:“為什麽呢?”
問他這話的時候,我已經非常清楚同牢房裏麵的人為什麽不欺負他了,不是因為這幫人在我這裏吃了虧,而是因為他們怕,怕這個手無寸鐵沒有半斤力的書生弄死他們。
我這一問,他臉上頓時洋溢出一股變態似的笑意,就好笑誌得意滿的狀元郎一樣。
隻見他嘿嘿一笑說:“村支書占了我家田,又逼死了我的爺爺和奶奶,我爹媽找他去理論,他們將我爹打成了重傷,還把我媽……”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臉色又猛然冷厲得可怕,兩眼透出異樣的仇恨,哪怕是見過厲鬼的我看了也不由得一陣脊背發涼,他這種恨意無法用言語形容,我隻能說此時的他隻要看上一眼絕對終身難忘。
他哽咽了好半天,最後又長吐口氣,嘿嘿一笑接著說:“那個時候我正在攻讀化學博士,我聽到父親重傷的消息之後就連忙趕了回去,卻發現爺爺奶奶已經安葬,父親重傷躺在醫院裏,我媽含淚在醫院裏照顧了他幾天之後就上吊自殺了。”
說到這裏,他又站起身來比劃,將手死命往上伸,嘴裏還嘀嘀咕咕的說:“差不多就這麽高的樣子,晃晃悠悠的在我家房梁上掛了幾天。”
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我實在難以想象這是怎樣一番場景,我也難以想象當時的他是怎樣一番感受,我覺得嘴裏發苦,哆哆嗦嗦好半天後我才問道:“你沒告他們?”
“告?”他冷冷一笑,一手掐著另外一隻手的手腕,呈現一抹異樣的蒼白,“告誰?頂多就是他們蓄意傷人,賠點錢了不起了,對他們來講值什麽?但是我爺爺奶奶,母親都不在了,父親又重傷在床,我根本沒時間告他們。”
他咧了咧嘴,臉上呈現一抹怪異的笑容,鬆開兩手站起來很自然的甩了起來說:“二氧化碳,化學分子式CO2,密度比空氣大。”
說到這裏,他又猛然回頭看向我,“所以,我買了大量的幹冰,很多很多,差不多有這麽多。”
他說這話的時候,張開雙手朝我伸了過來,上上下下在我身上比劃著,點了點頭說:“就這麽多的樣子。”
隨後他突然上半身一傾靠近了我,嚇了我一大跳。
“所以,趁著夜黑的時候,我把他們家們窗全反鎖起來,然後將這些幹冰放了進去”,他一麵說,一麵比劃,像個天真的孩子,“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不停求救,但是,等到幹冰化完的時候,他們家滿屋子都是二氧化碳了,所以很快就沒了聲音。”
雖然他不住的說,與此同時,我不停在的腦海之中想象著這一幕,要知道,用幹冰憋死人是件多難的事啊。
於是我問他:“他們不會打電話嗎?”
“打不了的,他們家所有的電線我都剪了,我甚至還在他們家樓頂上放了個幹擾器,手機也不行”,他咧了咧嘴,像是個炫耀自己戰果的孩子一般。
“那後來呢?”
“後來?”他臉上出現一絲極為短暫的疑惑神色,隨後嘿嘿一笑道:“後來我就把所有的門鎖都解開了,然後打開了他家裏所有的門窗,那些二氧化碳就慢慢的出來了啊。”
如果真照他這麽說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所有的罪證都被銷毀得差不多了,那他又怎麽會進監獄的呢?
這時他又說了:“這話我隻跟你一個人說哦,現在,警察們說我是盜竊犯。”
“為什麽?”我一聽更是奇了,這殺人犯和盜竊犯能扯得上關係嗎?
“哈哈,我就猜你想不到”,他兩眼都眯成了縫,低聲對我說,“我偷偷剪了他們家幾米電線。”
“然後呢?”我還是沒弄明白,這剪電線是剪電線,和殺人也沒什麽直接關係啊,怎麽會避重就輕呢。
“然後?……哈哈,然後他們死是死,我隻是偷了電線啊”,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拍巴掌。
而就在此時,我猛然明白過來,那些人死並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這八個人是他殺的,但是卻可以肯定他偷了電線,所以,到目前為止,唯一能夠確認的是他偷線這事。
一時之間,我真的感覺遍體發寒,心想這高智商的知識分子做事就是不一樣啊。
不過,眼前的歐陽很顯然是受刺激過度,神經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說實話,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話,那我還真一點也不同情那村支書一家,所有能做的不能做的他們都做盡了,一個好端端的知識分子家庭就這麽被他們給毀了,至少,在我個人情感這裏我覺得是罪有應得。
唯一可惜的是,一個本該有大好前程的歐陽恐怕終身都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