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胡雲天的往事(為洋洋冠名)
此時在場的除了我之外,胡雲天也是氣得不輕,看著哆哆嗦嗦的劉飛,臉色難看得可怕,好半天都沒出一聲。
我冷冷看了劉飛一眼,扶起陳娟對她說:“你現在就給你弟弟打個電話,確定他沒人騷擾。”
陳娟點了點頭,有些忌憚的看了劉飛一眼,之後又有些猶豫起來。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別怕。
隻見陳娟臉色複雜的撥通了電話,隨後看似隨意的跟他弟弟說了幾句,無非是冷不冷,有沒有錢花,有沒有人欺負之類的話。
雖然她臉上帶著笑,但是卻捂著嘴淚水大顆大顆的滑落。
我心頭一鬆,這才放下心來。
等陳娟掛了電話之後,我這才扶著劉飛站起身來,帶著警告神色的看著他說:“飛哥,我知道你是看著你們二爺的麵子才這樣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哪怕沒有你們二爺,我也有辦法為她討回公道,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這世上有因果,有輪回,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我希望你好自為之。”
“沐爺說的是”,劉飛頭也沒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
我點了點頭又說:“現在,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還對她做了什麽?”
“沐爺,我真沒做什麽了,我隻是扣了她的身份證和銀行卡”,劉飛臉色一苦回道。
“是不是的?”我又看了看陳娟,這忙既然幫了,那我就要幫到底。
陳娟點了點頭,臉上已花了一片,我將她帶到後頭笑著說:“洗洗吧,醜死了。”
之後我又回到前麵對劉飛說:“身份證,銀行卡馬上拿來。”
“好,我馬上辦”,劉飛沒有半點猶豫,立馬轉身對著呆若木雞的黃毛說了幾句,隨後恭恭敬敬的走到剛梳洗完畢的陳娟麵前低聲說:“對不起。”
陳娟連連擺手,臉上一陣驚恐。
我低歎一聲,在這可憐女人眼中,劉飛這種人恐怕已是惡魔般的存在了吧。
不過還好,我總算是幫上了她。
幾分鍾後,那黃毛便氣喘噓噓的跑了過來,將一張銀行卡和身份證送到了劉飛手中。
而這一個整個過程之中胡雲天在一旁始終沉默不語,臉色陰霾的看著這一切。
接過銀行卡和身份證的陳娟臉色蒼白,激動到了極點,兩手輕輕摩梭著這兩樣原本屬於她的東西,渾身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去收拾一下,你自由了。”
陳娟聽後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外麵走去,然而才走出兩步就突然轉身跪了下來,就要對我磕頭,我看了心中一急,快步過去一把將她扶了起來,摟著顫顫發抖的她向外走去。
“慢著”,身後猛的響起了胡雲天的聲音。
“這位姑娘,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我會隨時給你打電話”,胡雲天淡淡的道。
我聽後不由得一驚,看來這胡雲天是動真格了,薑還是老的辣,他非常清楚劉飛這種人的套路,他知道哪怕這次我把陳娟弄了出去,到時候劉飛他們隻要想,還是有辦法又把她給弄回來。
但是,隻要胡雲天有了陳娟的電話,那隻要劉飛還想在他手下混就不可能做這種傻事。
果然是老謀深算啊!
與此同時,我又不免有些感動,這家夥這算是幫了我的貼心忙了。
“給你一個辯解的機會,你有一分鍾時間”,送走陳娟之後,胡雲天這才冷臉看著驚若寒蟬的劉飛道。
我雖然冷臉站在一旁,但心中也是犯起了嘀咕,心想這事不是完了嗎,這劉飛好像也確實沒做什麽啊,怎麽還有帳要算的樣子呢?
“二爺,對不起,雄哥那裏抽得太狠,手下兄弟又要混飯吃,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不這樣的話,小姐們一跑我就沒什麽收入了”,劉飛一臉黯然,垂頭喪氣的說。
“放屁”,胡雲天聽後大怒,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你們沾黃我就當沒看見,但是你逼良為娼就是犯了我的規矩。”
胡雲天一改往日淡然神色,此時的他,更像是一名盛怒之中的君王。
“還有你”,胡雲天麵向一轉,直指著站在一旁無所適從的黃毛,話音剛落就衝上前去狠狠來了兩巴掌,抽得那黃毛臉上頓時腫如豬頭,“打這些女人很好玩嗎?很有成就感嗎,你這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渣滓!”
胡雲天越說越氣,最後又重重的踹了兩腳,將那黃毛也踹得跪在了地上。
要是在別的時候,我指不定還上去和事了,但是一想起剛才陳娟那番模樣我便肝火上升,恨不得也跟著上去來上兩下才好,於是冷眼站在一旁看胡雲天發飆。
不得不說,今天的胡雲天真是讓我大為改觀,覺得他與電視之中的那些心狠手辣的黑社會老大完全不同,同時也不免對他生出一絲好感來。
看著他雷霆大怒發了好半天火又轟走了劉飛和那黃毛之後,我這才推了推他道:“有煙沒?”
“少來,勞資的臉讓你給丟盡了,早知道你要弄這事我就不來了”,胡雲天隨手一掏,將一盒煙扔在桌上,罵罵咧咧了半天,最後又躺在了我那張太師椅上搖了幾搖,終於平靜下來。
“你跟我想象中的老大不一樣”,我這還真不是打趣,而是真心話。
“扯淡,有什麽不一樣,我也是小混混過來的”,胡雲天沒有絲毫顧及,也點了一支煙。
“如果你不是老大的話,我還真有可能跟你做朋友了”,我嘿嘿一笑,越發覺得這家夥有都可愛起來。
“有什麽區別嗎?”他兩眼一翻,無力的躺了下去,夾著煙的手不住的晃,然後看著徐徐上升的煙圈發呆。
“當然有區別了,你們總有些打打殺殺,我看了不喜歡”,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也有些奇怪,要換作是別的混社會的,我還真不會說這話,但是看著他,我總有一種推心置腹的衝動。
但胡雲天似乎沒聽到一般,沉默了好半天,最後才道:“有一個故事,我從沒對別人說過,你想聽嗎?”
“你願講我就願聽”,我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在煙霧繚繞之中,胡雲天慢慢說了起來。
二十年前,胡雲天還隻是個成年不久的毛小夥子,家裏窮,有個哥哥,兩兄弟身無長技,又沒什麽文化,於是憑著一股衝勁隻身來到大城市,那個時候的大城市還遠遠沒有現在繁華,但也正是安身立業的大好時機。
胡雲天兄弟兩在這大城市之中看過門、做過苦力,甚至還賣過血,但是一番折騰下來卻連活命都難,無奈之下,兩人湊了一點本錢開了個小攤子,哪知道還沒開上兩天就有人上門收保護費,兩人血氣方剛,哪裏肯就範,於是就和對方打了起來。
可惜的是,對方人多勢眾,他兩兄弟哪裏是人對手,被打得鼻青臉腫不說還被砸了攤子。
這一番下來兩兄弟沒賺到半分錢不說還將老本給搭了進去,沒有活路之下的兩兄弟越想越氣,於是摸著夜翻牆到了為首之人的家裏,一不做二不休將那家夥給宰了。
犯了命案之後兩人又連夜逃竄,但人生地不熟的又能逃到哪去,幾番折騰之後已是衣不遮體食不裹腹。
不過,兩人運氣也是不錯,被當時的一個老大看中了,於是將兩人收入營下,像那劉飛一樣看著幾家洗頭房。
兩兄弟也正因這樣才總算安穩下來,一麵安心做著自己的事,一麵暗自積攢實力,預備著未來。
而且,當時的胡雲天一來二去之下竟然跟洗頭房裏的一位姑娘好上了,兩人都是苦命之人,同病相憐之下頓時走到了一起。
而當時兩人跟的那人也十分開明,不僅放了當時那個姑娘,還出資讓兩人結了婚,也正因為這樣,胡雲天做事更是盡心,身份地位越爬越高,最後等到他們老大退位之後兩兄弟也就順勢爬了上去。
聽到這裏我也總算明白這胡雲天為什麽對陳娟的事雷霆大怒了,但一想到這,我心中頓時疑惑不解,想起了那晚招魂招來的馬玉蘭,心想難道這馬玉蘭便是他口中的那位?
胡雲天很快就給了我答案,於是淡淡一笑說:“當時對我照顧有加的妻子,就是上次讓你幫忙招來的,她因為做這行太過辛勞,最後因病去世,這麽多年來我也一直未娶,我依然想念她。”
說這話的時候他神情有些落寞,歎了口氣後看著我說:“如果不是她不能生養,恐怕我們的孩子都有你這麽大了。”
聽他這話我心頭一動,不免又為他的癡情和大義一陣感動,像他這種地位的男人,要找個女人應該是非常容易的事,隻不過,他拿我跟他的孩子比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