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上門要人
季子辰冷著臉,單手將林錦之拖起來護在身後,另一隻手中匕首寒光乍現,晃得他臉上刀疤愈發猙獰起來。
柳家幾個後生被他的氣勢所攝,僵在原地,有兩個膽小的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柳蘭芝見狀更加氣急敗壞,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他不過是花架子,嚇唬嚇唬人,他拐帶了良家女子,還真能翻了天不成?你們愣著做什麽,快去將那賤人抓回去!”
但無論柳蘭芝如何說,幾個人都不願與季子辰硬碰硬。
村裏誰不知曉季子辰身強力壯,又從過軍,拉弓搭箭,徒手赤搏樣樣不輸的,都徒手能打死山中的野獸,他們幾個軟骨頭,哪裏夠他磋磨,誰會傻到拿著雞蛋去磕石頭。
雙方就這麽僵持了一會兒,季子辰冷冷開口解釋道“她替我醫過病,救她,是為報恩。我季子辰雖然是個粗人,卻不是那等欺男霸女的無賴,更做不出無媒苟合的事來,我和她清清白白,豈能由你們隨意潑髒水。”
季子辰素來沉默寡言,今日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一則是被柳蘭芝的潑皮無賴氣得狠了,另一則是為了解釋兩人關係,不想壞了林錦之的清白。
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待柳蘭芝開口,一直縮在後頭的林長貴眼珠子一轉,陰陽怪氣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清白就清白?”
他惦記林錦之已久,自己還沒嚐過滋味,竟然便宜了這個蠻漢,心裏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咬牙切齒的繼續說道“這小賤人在你家過了夜,就是再怎麽辯駁也說不清了!既然這娼婦被你汙了清白,你也不用多說廢話,先賠些錢出來,不然老子告到官府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到賠錢,柳蘭芝倒是難得與林長貴想到了一處,附和道“就是!賠錢!”
林錦之看著他們這副小人的嘴臉恨得牙根癢癢,卻知道沒法子同他們講道理,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旁敲側擊的提起陳寡婦,倒是戳了林長貴的七寸,林長貴有些心虛,漸漸息了火氣。
柳蘭芝見她帶來的人個個不中用,不由氣急敗壞道“好,好啊!你們一個蕩/女,一個逃兵,倒是會匹配,欺負我們老實人家沒本事,倒是要叫全村的人都來看看,給咱們評評理!”
隨著柳蘭芝的一句“逃兵”,季子辰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周身透著殺氣。
自從季子辰回到村裏,“逃兵”便成了他的忌諱,村裏曾有幾個不開眼的後生用“逃兵”嘲諷過季子辰,平日裏老實沉默的漢子,竟將那幾人打得半月下不得床榻。
自此以後村裏再無人敢在季子辰麵前說出“逃兵”二字,方才柳蘭芝氣昏了頭,口不擇言,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現在見季子辰變了臉色,不由嚇出一身冷汗。
季子辰將手中匕首緊緊攥住,力氣大得指節都有些發白,他強忍著火氣才沒有出手。
緩了緩情緒,季子辰從懷裏掏出一隻半新的荷包丟在地上,藍色的粗布荷包摔在地上發出金屬清脆的撞響。
“拿了錢便從我家滾出去!若是敢再來,別怪我不客氣!”
季子辰一邊說,一邊將手中匕首關在地上,嚇得院中眾人急忙往外跑。
柳蘭芝的臉已經嚇得脫了色,哪裏顧得上撿錢,倒是林長貴經常被賭場的打手磋磨,膽子大些,摸了地上的荷包,連滾帶爬的跑出門去。
鬧事的人做鳥獸散,林錦之長長舒了口氣,麵有愧色的看著季子辰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你要是心裏有氣,便罵我幾句出出氣也好。”
季子辰心裏確實有氣,但冤有頭債有主,他一個大男人怎麽會和她一個受了傷的女子一般計較,更何況,她的處境比他更糟糕。
但他如今也如泥菩薩過江,不僅幫不了她什麽,反倒會害了彼此的前程。
季子辰心中歎息,沉聲道“是他們無賴,與你何幹!但他們有一點倒是沒說錯,孤男寡女確實有些不適合,待你的腿傷好些了,便尋個好去處吧!”
他沒說讓林錦之回林家,林錦之心中五味雜陳,她自來到這個時代,一直努力生活,試圖在這困頓的時代中給賣身為奴的自己掙出一條生路,不曾想如此艱難,眼下的光景,她除了回林家竟無處可去。
林錦之沒做聲,雙手抱著腿,將頭埋進膝蓋裏,來到這裏,她第一次覺得這般無力又迷茫。
季子辰見她這般,不知如何安慰,輕輕拍拍她後背,低聲道“天無絕人之路,總會雨過天晴的……”
說話時,季子辰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窗外,聲音裏透著股說不出的滄桑,似是安慰林錦之,也似在安慰自己。
柳蘭芝氣急敗壞的回到家,沒逮到狐狸,反惹一身騷,心中憤懣不已,卻不敢再貿然去季子辰家要人。
思來想去,柳蘭芝有了主意,托了季子辰的叔叔季向空去請村長來評理。
村長是個人精,這種說不清的是非,隻要不鬧得不可收拾影響了他的村長之位,他輕易不會出麵調和。
季向空和村長關係匪淺,說得上話,又看季子辰不順眼,柳蘭芝好說歹說,又許了他些好處,才說動他去求了村長出麵。
第二日,由村長出麵,帶了村裏有些威望的老人,陪柳蘭芝去季子辰家討要說法。
一行人來勢洶洶,且村長應了季向空的請托,不僅是來幫柳蘭芝要人,也是要借機羞辱季子辰,好替老友出口惡氣。
見了季子辰,村長板起臉,背著手,清了清嗓子,用長輩訓斥晚輩的口吻貶損道
“你從軍中不明不白的回來,村裏上下都不曾說什麽,仍讓你留在村中,你非但不知感恩,還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真是不知羞恥,速速將林家的媳婦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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