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血肉陣圖
江小舟冷冷回答道“你大可前來試試。”
馬寧順嗬嗬笑了兩聲,在抬頭看了看日頭之後,腳下陡然用力,整個人如同虎撲一般迅猛竄到江小舟身邊,抬腿就是好比鞭子一般甩了過來。
要說馬寧順自然是腿力極強,這一腿過來,雖然江小舟因為心裏一直掛著萬般小心,所以在見勢不妙後已然迅猛後撤,並沒有被踢實,但那被馬寧順甩起的腿風卻還是已經擦到了胸膛,於是等到江小舟再次站穩,便看見自己長袍前邊如同被刀割破一般,裂開了一條大口子,胸膛上更是好幾條傷痕,上麵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馬寧順笑的越發愜意“繼續。”
說完這話,馬寧順身形又是一閃,瞬間出現在江小舟側後方,然後迅猛揮拳直擊。
而這一次,江小舟更是有心防備,但是卻也真的沒想到馬寧順的速度竟然能比剛才踢出那一腳的時候還要更快,所以哪怕是身體已經極力前傾,但仍舊有可能結結實實的砸上一拳。
而這一拳,很有可能就會要了江小舟的性命。
江小舟命懸一線,然而李建安、馬昭君等人身處罩子之外,哪怕心裏焦急,卻根本幫不上什麽,隻能一個個傻愣愣的站在外麵,等著罩子裏麵的結果。
唯有孫有勝……那被撕成兩條的金光縛身鎖,此刻仍舊可以受到孫有勝的影響,於是當孫有勝看見馬寧順揮拳的時候,便拚了全力念咒……
念咒……從來都不僅僅是用嘴說詞,而是要耗費靈氣和心力。
於是刹那之間,原本就已經受過傷的孫有勝,頭頂上的一頭烏黑頭發,突然開始摻起了白絲……
但也多虧是孫有勝……馬寧順那如同急速奔襲的戰車,幾近勢不可擋的拳勢,卻猛然一頓,就好像是車軲轆裏被人插了一根棍子。
雖然刹那之間戰車再行,但無論是聲勢還是速度,畢竟都要有個重新加速的過程,與剛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而這……自然也就給了江小舟機會。
江小舟身體前傾之勢不停,但是左腿卻猛然彎曲,左手撐住地麵,隨後右腿朝後一蹬,竟是不僅岔開馬寧順的拳頭,還想借著身體前傾,伸腿去直接踹向馬寧順的麵門。
至於江小舟握著以升長劍的右手也沒閑著,同時向下一按,向上一挑,直接插向馬寧順胳膊的關節處。
馬寧順輕輕側過頭,極其輕鬆的就將江小舟踹來的右腳避開,反倒是照著自己胳膊肘插過來的以升長劍,馬寧順卻是理都沒理,任由以升“叮”的一聲抵在了自己身上。
也的確是抵,因為以升長劍雖然鋒利,但這一次卻壓根沒能夠刺破馬寧順的皮膚,反倒是伴隨著馬寧順壓低胳膊後,又朝著江小舟錘來,那以升長劍都被壓成了圓弧。
還好以升長劍不僅鋒利,韌性也是不錯,這才沒在刹那間斷成碎片。
江小舟腳下交替著連蹬了數下,又與馬寧順拉開距離。
馬寧順倒是也未曾追著打過來,隻是似笑非笑的瞧向了金光罩子外孫有勝的那一邊。
隨後馬寧順抬起雙臂,把拴在兩個胳膊上的金光縛身鎖猛的一磕,那罩子外的孫有勝頓時又噗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江小舟喘著粗氣,就剛才的那一番交手,看似不過匆匆數下,但當中凶險怎可一言片語的說幹淨。隻能說幸而有幸是江小舟沒被馬寧順真的碰到一下,否則江小舟毫不懷疑自己刹那間就會傷筋動骨,再無與對方拚鬥的能力。
馬寧順真是攻高防也高……有點難辦了……
江小舟麵容冷峻,一把以升長劍橫在胸前,心裏頭不斷翻滾著各種念頭,琢磨著究竟怎麽才能把對方拿下。
馬寧順也將目光再次看向江小舟,瞅到泛著寒光的以升長劍,隻聽他笑吟吟的說道“何必呢?非要和我做對頭?”
“要我說還是放棄吧!”
“就算是捧著手裏的一把劍,你不自己也知道不能傷我分毫麽?”馬寧順大笑出聲“真好比是稚童拎著一把木劍,怎麽可能是猛虎的對手?”
馬寧順臉上笑容猛的收斂,伸出蘿卜一般的手指,指了指江小舟不屑說道“老子征戰沙場的時候,你這種小家夥,一巴掌能捏死好幾個。”
馬寧順可能對自己剛才因為憂心真是大驪王朝的皇帝陛下要來拿自己而曾經露出了膽怯,所以如今深感羞辱,於是此刻下意識的要把這份丟失的麵子掙回來。
於是馬寧順越說越暢快,眼神當中的殺意也越來越濃,著的上半身伴隨著血氣運行,無數的血管在肌體上凸顯了出來,密密麻麻,就好似一副古怪的圖騰。
的確是圖騰,畢竟誰家的血管也沒有這麽對稱,還帶著符文的……
馬寧順,伸出蘿卜一般的手指頭戳了戳自己的胸膛“老子的功法曾經受國教大人指點過,體內無數經脈血肉構成一道防禦陣法,比戰甲還要抗操,就算老子站著不動讓你們打,你們都破不了老子的防。”
“所以你們憑什麽覺得自己能攔得住老子?還敢就這麽幾個人來找老子的麻煩?”
“老子非要生撕了你們幾個,也好替四皇子除一除身邊的奸佞小人。”
馬寧順的語氣當中殺意淩然,如果換做膽氣一般的人來聽,可能無需馬寧順出手,自身就已經被嚇破了膽,然而對於江小舟而言,卻是有些白費功夫,甚至說馬寧順一直叨叨叨,江小舟此刻根本就是左耳進,右耳出,壓根都沒聽完……
因為自打馬寧順為了顯擺把自己的血管膨脹出來,好展示那一副所謂收到國腳大人指點的血肉陣法,江小舟就心中一動……
陣法啊……
所以,這種不可能的事情發生在眼前,這種不可能的轉機發生在自己已經被逼到牆角,已然無計可施的時候,是老天都在覺得馬寧順該死麽?
於是江小舟微微低下頭,瞬間再抬起時,眼前的整個世界化成了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