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再生疑雲
江小舟推開自家院門時,小何石正在掃院子。
而小何石在聽見了開門的動靜,又一扭頭瞧見了江小舟後,這孩子沒有半點因為好幾天沒見到江小舟而有所埋怨,直接小臉上就綻放出來了驚喜神色。
這一來,反倒讓江小舟有了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在一挑廚房鍋蓋,發現這孩子這兩天都是自己在家隨意就乎了一口後,心裏就更是內疚。當下江小舟就拉著小何石出去,在附近的飯店好好吃了一頓方才作罷。
轉日清晨,周木匠還真是一大早就趕到了江小舟家裏,與他同來的還有馬昭君。
馬昭君與江小舟已經混的很熟,所以自去倒茶暫且不說。至於周師傅這裏,江小舟還特意問了一句,畢竟是在牢裏受了罪,怎麽不多休息兩天。
然而周木匠卻搖頭笑說道“沒事,我這人就是個停不下來的賤骨頭,這隻要能幹活,就啥毛病都沒有。反而在家一歇著,準保頭疼腦熱的就來了。”
江小舟笑著搖搖頭“隨你,反正別累著就成。”
“累不著。”周木匠瞥了瞥在小院當中堆著的木料“今天本來活兒就不多,主要也是來點點木料,明天還要拉過來一些。”
“木料不夠?”江小舟撇著地上堆砌的老大一堆木料“這些做幾套家具不都夠了。”
周木匠笑著解釋道“這些都是慶安木,這種木頭好是好,可是輪到做家具上,卻有個講究。”
“這麽說?”江小舟也被勾搭起來了興趣。
周木匠談及自己的專業,當時也是神采奕奕“慶安木樹幹直,樹冠也大,所以首先是乘涼就很不錯,其他還有木芽可炒食,木絮可填枕芯,好多的妙處。”
“可是這慶安木卻也有一個講究,那就是這樹也分雌雄,雄樹要拿來做家具的梁,既結實又有韌性。而雌樹卻軟了些,拿來做梁稱重的話,準保幾年後家具就會走形,反而拿來做襯板、麵板之類,等到時間一長,不僅色澤美,關鍵還防潮驅蟲。當真是不錯。”
江小舟點點頭“原來如此。”
“所以柳樹也分雌雄麽?”一旁坐著的的馬昭君也接過了話“你看昨天那個柳妖,不也是個男人的臉。”
周師傅點點頭“柳樹的確也分雄雌,能飄絮的便是雌柳,可惜不曾初次飄絮前難以分辨。”
馬昭君點點頭,權當聽了個有趣的小典故,微笑著點頭,唯有江小舟卻臉上隱約露出了些思索之色。
白天時周師傅安排著手下的夥計,著實是忙乎了一天。江小舟本來想再從飯店點一些吃食回來,但周師傅卻笑著推辭,說是這兩天在外麵忙活歸忙乎,但必須要回家陪著家人吃幾頓安穩飯才行。
江小舟一聽這話,也就沒法攔著了。隻能再送走周師傅和他手下的那些夥計後,單獨和馬昭君、小何石三人解決肚皮問題。
然而在飯桌上時,不管是馬昭君還是小何石,都發現了江小舟有些神不守舍,似乎滿懷心事的樣子。
馬昭君追問了半天,才聽江小舟開口問道“馬兄弟,可還記得咱們在許家遇到的那柳樹精?”
馬昭君點頭道“不過一兩日前的事情,自然記得。”
“那柳樹上印出的是男像,嘴裏出的是男聲,想來那柳樹若有雌雄,應是一雄樹吧。”江小舟抿了抿嘴,又說道“可是我還記得周師傅家人遇襲和黃道長身死當夜,別人瞅見的可都是一個女影。”
“而且之前聽周師傅描述的情況,分明就是個阿飄,可是這柳妖卻是個草木成精的妖怪,這兩者感覺不是一回事啊。”
馬昭君目光微凝,想了想說道“聽你這麽一說,是感覺有些蹊蹺。但走前你不是用那個什麽白蓮看過,那許家家宅氣息祥和,不再藏有半分陰氣。”
聽了馬昭君這麽說,江小舟也覺得或許是自己想的太多,可是那股子覺得整件事不舒服的感覺卻絲毫不見減緩,尤其是當時柳妖死後的那副解脫般的古怪表情,讓江小舟怎麽也忘不掉“馬兄,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我也知道說這雌雄的事兒太小,可無論大小,不對就是不對。我過不了心裏這關,我想再去看看。”
馬昭君嘴裏苦笑道“沒想過你是這種較真的脾氣。得了,大晚上也不好進許家門,咱們隻能在許家門口看看。但說好,若是無事,你可也得把心思放下,別思來想去的還成了你的心魔。”
江小舟嘿嘿笑了兩聲,嘴裏答應道“這是自然。”
倆人說走就走,江小舟懷著歉意的與何石說了一聲後,就出了門。
其實這時辰說晚不晚,一般人自然早就回家吃飯休息,但也有在外吃酒玩樂的,因此路上行人說多不多,說少也總能看見些人,尤其是今夜月色皎白,走在路上也不覺得昏暗。
等到了許家宅子不遠,江小舟和馬昭君考慮著大晚上的也不好走的太近,因此在隔著半個街坊,能看見許家大門的地方就停了腳步。馬昭君看了眼江小舟,朝著許家方向擺了擺頭,示意江小舟自便。
江小舟將目光凝在許家方向看了好一會兒,這時許家自然早就大門緊閉,單是看過去自然是什麽也看不出來。不過江小舟當然也不可能僅僅憑著眼看,於是仍舊是喚出了對各類氣息極為敏感的白蓮,繞著視線所及的許家宅子饒了繞,但等白蓮重新落回到江小舟的手裏,卻依舊白皙如常,並沒有什麽變化。也就是說這許家在清除了柳妖之後,不過一般民居而已,沒什麽陰氣邪氣藏在其中。
“怎麽樣,踏實沒?”馬昭君問道。
江小舟沉吟了一下,笑說道“前院這裏目前看是沒事兒,但我記得當初那片林子是在許家哪邊來著?還有許小姐的那個閨樓,也是在後院吧。正好咱來都來了,我想繞過去再看看。”
馬昭君無奈的搖了搖頭,卻仍舊笑說道“那就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