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是走是留
李建安麵容冷峻,顯然是此刻是極為生氣,話語也更說的不留情麵“如果不是小何石發現路景程走的不正常,還留了個心發現他這麽長時間都沒回來,那麽咱們今天被人家包了餃子都不會知道。韓衝……跟我出來怎麽多年,怎麽越學越回去了。”
韓衝頓時跪下,額頭狠狠一撞地麵“是屬下情急失言,還請公子和江公子恕罪。”
李建安眼神毫無波動“等到此事了了,自己挨鞭子去。”
“是,屬下遵命。”
頓了頓,卻聽韓衝又說道“隻是此地險惡,還望公子早做打算。”
“哦?”李建安臉色如常,似乎並沒有多麽緊張“那你的想法是什麽?說來聽聽。”
韓衝抬起頭來,拱手道“如今敵人未至,說不定他們也未做好準備,所以不如早些退走。”
“不可。”一直旁邊的士卒馬昭忠這時卻插話道“如今天色未亮、視線不明,冒然出去很有可能會受到埋伏。不如咱們守在這破廟當中,以不變應萬變。等到天亮之後,小人就帶著幾個兄弟撞出去,然後再帶人回來救援,公子這裏才更為的妥當。”
李建安聽完倆人說話,臉上不動聲色,卻是看向了江小舟“小舟,你也是虎將之子,你看這兩人說話都有道理,你說我該如何選。”
江小舟手裏拉著何石,正在悄悄囑托他,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麽,都要緊緊跟著自己不要隨意跑動。
與此同時,江小舟體內靈氣也已運轉不休,達到了巔峰狀態。江小舟自認隻要不遇上什麽特別危險的狀況,自己連同何石,還是都能平安無恙的跑出去的。
至於李建安和其他士卒,江小舟想的是能救則救,但如果救不了……別看李建安是個皇子,這些日子也多少有了交情,但在江小舟心裏,還是遠遠比不過身為何叔孫子的小何石的。
隻是如今聽見李建安和自己問話,江小舟本不願意替他做什麽牽扯生死的決定,但是剛才那何衝話裏話外有埋怨何石的意思,實在是讓江小舟不喜。而且尤為關鍵的是,江小舟也從心底覺得還是馬昭忠說的更有道理。
所以心裏有了傾向的江小舟,便開口說道“我還是覺得這位馬兄弟說的有些道理。這黑燈瞎火的光靠逃又能逃到哪裏去,而且說不定就會被人家打亂、打散,咱們的處境隻會是更為被動。”
“你可知你這是將四皇子放在險地。”那何衝怕四皇子卻不怕江小舟,因此聽見江小舟傾向於馬昭忠的意見,登時就有些急了“如果是剛才因為在下失言,在下和你道歉,還請江公子不要蠱惑公子。”
江小舟瞪了何衝一眼“雖然是有點煩你,但你莫不是以為我江某是個睚眥必報,輕賤人命的小人?”
江小舟這幾乎是撕破臉的話一說出口,破廟當中頓時就安靜了下來,而李建安也皺起了眉毛。
何衝心裏咯噔一下,這才明白自己剛才說的那幾句,是真把人得罪的狠了,於是趕緊朝著李建安叩首道“公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建安沒理他,卻是笑吟吟的看著江小舟說道“果然還是小舟懂我,什麽逃不逃的……”
李建安目光掃下何衝,嘴角的笑意轉冷“我大驪何曾有夾著尾巴逃跑的皇子。”
何衝額頭緊貼著地麵不敢言語。
李建安又看向馬昭忠“不過你說的那些,卻也同樣不和我李建安的脾氣。固守在破廟當中,由兄弟們涉嫌求援?”
“我李建安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而且你們也未必真的能跑的出去。”
“所以不如咱們暫且等到天明,然後一起走。”李建安冷笑了一聲“我倒要看看在青天白日之下,究竟是哪裏來的賊子敢在天京城外,害我這個大驪王朝的四皇子。”
“不管來敵如何,就憑咱們手中長刀,也未必不能殺出一條血路、”
李建安一番話,是當真把破廟當中留守的士卒們,一個個說的熱血沸騰,最後竟是齊齊拱手說道“敢不效死。”
商議既定,所有人都做好了敵人隨時要來攻擊的打算。
然而等到一直挨過了最容易受到偷襲的寅時,甚至是破廟外麵的天空都開始露出了魚肚白,那藏在暗處的敵人卻仍舊沒有任何露頭的跡象。
李建安與江小舟對視了一眼,倆人心裏都很明白,這敵人該來卻沒來,那就真的有點不太對勁了。
李建安歎了口氣“都準備下,咱們出發。”
李建安話音一落,不管是依著柱子假寐,還是正再用破布擦拭兵刃的士卒,齊齊的站起身來,抽刀出鞘。
“是。”
“我等必保公子安康。”
破廟外。
清晨的微風略涼,在吹入人的鼻尖兒時,還隱隱的帶出了一點青草的微腥味。但這味道卻不惹人生厭,反而更能讓人感覺到這處人跡罕至地方的生機勃勃。
江小舟目光環視了周圍一圈,朝著李建安輕笑說道“昨天來的晚,這等今天天明了再看,才發現這裏竟然還是個風景不錯的好地方。”
李建安雖然嘴上一直說的很硬,但死死握著懸在腰間長劍劍柄的右手,都已經因為內心緊張,而一直太過用力到微微發白,。
不過在此刻受到江小舟的笑聲感染,李建安多少還是放鬆了一些“我大驪王朝這樣的好地方多的很,如果以後有機會,你可以多走走。”
李建安看著江小舟,突然又問道“因為和我走這一趟,所以才會涉險,你會不會怪我。”
“還有……”李建安略有猶豫之後,又補充道“我感覺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
“緊張?”江小舟抓了抓頭發“反正比在無邊妖林的時候要好多了吧。”
“畢竟那時候不僅有人,有妖……還有那些我也不知道是啥玩意的怪異之物,哪樣都是要命的東西。”江小舟笑了笑“你今天是第一次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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