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沒有他就不活了嗎
而樊又青的房車開走以後,顧錦城站在原地,像是一座雕塑一般,一直目送它開遠。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輛房車,顧錦城身子微晃,剛剛一直強撐著的那口氣隨著夏安安的走遠而消散。
“顧少!”
“錦城!”
陸邵齊喬易見狀,立即跑上前扶穩顧錦城,著急的說:“馬上回臥室休息,讓醫生再給你看看。”
“等等,”天暈地旋之間,顧錦城還不忘吩咐:“立即派人跟住那輛房車,我要隨時知道安安的情況。”
“好好好,我這就去安排!”
知道夏安安是顧錦城的命脈,喬易一點兒也不敢馬虎。
然顧錦城又吩咐著說道:“你們立即送我進臥室做一個全麵檢查,看我的毒是不是真的解了。”
安安會這麽願意的跟樊又青走,隻能是有把柄落在了樊又青的手上。
而他想來想去,最有可能的原因是樊又青給安安的解藥,並不能完全解他的毒。
樊又青何其聰明,根本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而她又算準了安安為了救他會不顧所有,所以即便他當時拆穿了安安想和樊又青走的原因,安安也不會聽他說,仍舊會願意跟樊又青走。
在相愛的人心裏,永遠都舍不得那對方的性命去堵,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也要去求得那百分之百的安全。
然顧錦城的身子終究是虧空得太厲害,剛剛吩咐完事情,他就直接暈倒了過去。
“錦城!快,快送顧少回去檢查身體!”
一番人忙忙碌碌立即將顧錦城扶了進去,專家醫生紛紛上場,動用了各種儀器化驗,最後看著數十丈化驗單麵麵相覷低聲討論。
營養液源源不斷的輸入顧錦城體內,終於,顧錦城再一次醒來。
環顧一眼四周,見檢查報告單已經出來,顧錦城沉聲問道:“檢查結果怎麽樣?”
聽到顧錦城的聲音,眾人嚇了一跳。喬易陸邵齊站在一旁也紛紛等待結果。
為首的那個專家拿著手裏最後商量完的報告單說道:“顧少,剛剛經過我們的檢查,顧少的毒輕了不少,但仍舊有殘毒存在體內。這殘毒如果得不到清理,那麽顧少你最多……還有一年的時間。”
“什麽!”
喬易頓時握緊了拳頭,果然這裏麵有貓膩!
然顧錦城聽到專家這話,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安安會願意跟樊又青走,想必是為了拿到剩下的解藥。
這個傻瓜,為什麽要把所有的事情的偶自己承擔下,而不告訴他為什麽。
她以為她這樣做,他就真的不會知道嗎。
真的是個傻瓜,他顧錦城的傻瓜。
而聽到專家說的這些話,顧錦城心裏並沒有一點兒擔心。他抬眸看著那些專家醫生沉著冷靜的說道:“剩下的殘毒,你們有幾分把握能夠解開?”
猶豫一下,專家說道:“最開始顧少體內的毒很猛烈,加之又是失傳了幾百年的極品毒藥,短短幾天的時間內,我們用現代科技的確是解不開這個毒。但現在顧少體內的毒已經溫和了不少,待會兒我們會再抽顧少20毫升血液拿回去做檢查。隻要顧少肯給我們時間,相信我們最後一定能夠研製出解藥。”
“滑頭。”顧錦城冷哼一聲,瞬間嚇得眾人不敢說話。
“血我可以任由你們抽,但是半年內,你們必須研製出解藥,否則下場是什麽,你們很清楚。都出去!”
聽著顧錦城這麽說,眾人心裏顫了顫,立即離開臥室。
顧少果然是顧少,在他麵前打不得半點兒滑頭。但是國傳傳統毒藥,有很多即便是現在的醫學科技也根本查不出一個所有然來,他們也的確是沒有辦法。
毒學博大精深,而詭異玄妙之處就和玄學是一樣的,永遠也說不清楚解釋不清楚。
而眾人走了以後,顧錦城微微閉上眼睛,說道:“喬易,你吩咐下去,讓我們的人分出一支人去民間走訪每個地方的名醫或者隱士秘醫,剩下的殘毒,一定要想辦法解決掉。”
他說過,不會讓安安受到危險,即便是有關於他性命的事情。
而要想讓安安心安,隻有他想辦法先把身體的毒解了。
一想到夏安安,顧錦城的心裏就牽掛的不行。
她懷著孩子本來就已經很辛苦,而他卻不能陪在他身邊。
他不是一個稱職的老公,也不是一個稱職的爸爸。
窗外,夕陽西下,餘暉溫暖。
夏安安坐在車上看著外麵的風景,胃裏忽然一陣難受。
她很想吐,卻又吐出不出來。
樊又青看著夏安安這個樣子,眉頭頓時皺在一起:“你懷孕了?!”
這問話裏,帶著濃濃的火藥味兒。
夏安安心思轉了轉,立即否認:“沒有,就是在車上坐了太久,悶得慌。”
如果讓樊又青知道她懷孕了,以後肯定會更加變本加厲的威脅顧先生。
但她的肚子總有大起來的的那一天,現在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樊又青聽著夏安安這麽說,這才放了點兒心,說道:“沒懷孕就好。我絕不會允許你懷上顧錦城的孩子!”
夏安安:
她懷不懷顧錦城的孩子關她什麽事!
為什麽很多時候,她總覺得樊又青怪怪的,而那種怪又是一種讓她說不出來的怪。
樊又青說她是她媽媽的閨蜜,但她總覺得不對。
且不說沒有什麽證據,單單隻是感覺,她就已經覺得很不對了。
如果樊又青真的不是她媽媽的閨蜜,那麽樊又青為什麽要對她撒這樣的謊?
樊又青又到底在隱瞞什麽,和她到底又有什麽身份。
一個個疑問縈繞在夏安安的心頭,不作聲色的,怕樊又青看出端倪,夏安安不敢再惡心,隻要強行忍著難受的繼續坐在車上。
然樊又青手裏端著高腳玻璃紅酒杯,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夏安安看。
仿佛怎麽看都不夠。
越看這孩子,她越發覺得她像當年的那人。
如果當年不是迫不得已,她應該是在她身邊長大的。
她錯過了她的牙牙學語錯過了她的童年,錯過了她最美好的花季雨季,可從現在開始,她再也不會錯過了。
夏安安的手白白嫩嫩,保養的不錯,然而在這白嫩的皮膚上,卻又很多條細細的陳年傷疤,樊又青細細一看,就看出來了。
都說一個女人過得好不好,看她的手就知道了。
夏安安的這雙手顯然是後天保養才保養好的,以前她一定受過很多苦吧。
寄居在別人家養大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幸福。
“你……小時候過得幸福嗎?”
忍住心裏的難過傷然,樊又青盡量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看著夏安安問話。她很想很平靜很冷漠的說出那句話,但難過的情緒終究還是讓她顫抖了聲音。
夏安安並沒有注意到樊又青此刻的不對勁兒,隻仍舊蹙了蹙眉。
她小時候過得好不好,關樊又青什麽事?
為什麽樊又青對她的事情總是這麽感興趣。
樊又青給她的那中國感覺,好像是關心,好像又並不是。
“我小時候過得生活從來和幸福無關。”
夏安安的心思轉了轉,既然樊又青對她的事情這麽感興趣,她倒是不如給她好好說一說,看看樊又青是什麽反應。說不定,她可以從這些細節裏麵,發現很多事情。
而樊又青聽著夏安安這麽說,不知不覺間朝她坐得地方挪了一些,她有些著急的問:“什麽叫做和幸福無關,你養父母對你不好?”
“是很不好。”想起小時候的那些事情,夏安安覺得自己應該是很難過的,但現在回想起來,好像又不是那麽難過了。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她要珍惜的是現在。
想了想,夏安安繼續對樊又青說道:“小的時候,夏艾琳李雪珍母女兩個經常欺負虐待我,每天她們都會給我安排做不完的活兒,還不給我東西吃,我經常餓得摔倒在地上。”
“冬天的時候,李雪珍不給我買厚衣服,還是看我快凍死了,在養父夏振華的催促下,才給了我幾件夏艾琳的舊羽絨服。夏艾琳說我不配穿她的衣服,就趁我在遊泳池旁邊的地板的時候,把我推進了半結冰的池水裏。”
“我記得那個冬天我凍得要死,好不容易掙紮著從冰水裏麵爬了起來,夏艾琳和李雪珍卻把所有的門都關了,不許我進去換衣服。後來我發了高燒,差一點兒就死掉了。夏振華發了一通脾氣,說把我弄死了他沒麵子,夏艾琳和李雪珍這才稍微收斂了一些。”
“反正我的小時候吧,沒什麽好值得記住的記憶,全都是我想忘記的。”
說到這裏,夏安安頓住了,聲音裏有些許哽咽。
有些過往雖然說現在不在乎了,但是說著說著,難免還是有些心酸。
而那些獨自一人走過的黑夜受過的委屈挨過的打罵,永遠永遠隻有自己能夠體會,沒有誰能夠和誰感同身受。
然就在夏安安出神的刹那,樊又青盯著夏安安紅了眼圈,兩滴淚迅速從她的眼睛裏流出來。
她伸出手很想摸摸夏安安的臉,很想很想告訴她,以後她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可最後,她終究隻能收回自己的手背過身去擦掉眼淚。
她不能讓夏安安看見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
而夏振華李雪珍夏艾琳這些虐待過安安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夏家,區區一個夏家而已,她樊又青彎彎手指,他們就全部都得滾蛋!
深深吸了兩口氣,樊又青迅速收斂好自己的情緒,瞬間又像是一個沒事人一般轉頭看向夏安安說道:“小時候苦過了現在就不苦了。”
聽到樊又青的聲音,夏安安回過神來,然後點了點頭:“是啊,老天爺還算是有點公平,讓我遇到了顧先生。想來我所有的不幸都隻是為了成全我遇到顧錦城這個最大的幸運吧。”
說到顧先生,夏安安臉上全都是笑容,幸福從心底裏散發出來。
然樊又青看著夏安安這個樣子,眉頭卻深深的皺了起來。
顯然,夏安安現在已經將她的全部喜怒哀樂都放在了顧錦城一個人身上,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把顧錦城給殺了,夏安安難道真的就不活了嗎!
看來,她之前想得很對,她必須未雨綢繆,早點兒計劃好,尋個機會讓夏安安對顧錦城徹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