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歸途
打馬前行,赫連幽一路都在急急忙忙地趕路,腦子裏最後的記憶是寧鳶兒哭著,讓自己不要丟下她。
問過赫連城,才知道自己已經昏睡了好久,在魏非白把自己折騰醒來之前,已經過了好些日子,他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還有繼續和風隱堡作對,如果有,不知道寧鳶兒該如何麵對。
幾乎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所以他必須要回去。
“鳶兒,你等著我,我來找你了,我說過,我不會丟下你的。”赫連幽在心底說著,他相信寧鳶兒可以聽見。
蘇嫣然從早上開始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魏非白,她甚至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赫連城說明了情況,準備出發的當口,魏非白攔在他的馬前,道,“如果要去,那麽我也要跟著。”
魏非白隻用了一句話,就徹底地打消了赫連城所有的顧慮,“路上他若是有個什麽閃失,我是唯一可以救他的人。”
赫連城聞言,便不再有任何的遲疑,兩個人隨即出發。
“我們必須得快些,他要是一不小心催動了內力的話,就真的出大事了。”魏非白也沒有想到,赫連城竟然還沒有告訴他,他已經功力散盡的消息,“這一身的武功是他全部的憑靠,要是讓他知道沒有了武功,真不知道他會如何。”
赫連城也是一臉的無奈,“我怎麽知道他會走的這麽著急,原本想著讓他先好好休養,誰知道他既然這麽著急著要回去,我怎麽說都不理。”
兩人不敢多做停留,一路之上都密切注意著周邊的動向,赫連幽終究比他們先行一段時間,所以此時若是想要追趕,終究還是差一點距離。兩人於是快馬加鞭。
“這附近隻有一個地方可以休息,我們先趕去那兒看看。”魏非白道。
上一次是一直緊緊地跟隨著,實際上,對於這兒的一些狀況,赫連城並不是很了解,所以魏非白的建議他自然是無條件地聽從,“你說,他會往這兒走嗎?”
四下裏望了望,赫連城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的影子,有些不敢確定地問道。
魏非白也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隻是,他們目之所及,看不到一點東西,有的隻是空蕩蕩的來與去的路。
“沒道理啊,就算是他比我們快又怎麽樣?難道他都不停下來休息的嗎?”赫連城終究還是無法解釋這一切,他想不明白為什麽赫連幽會這麽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難道,是他還沒有到嗎?”魏非白也坐著假設,但是隨即,他便親自推翻了這個假設,因為不可能。
“我們就在這兒再耐心地等等吧,也許,他一會兒就到了。”魏非白寬慰著身邊的人,也寬慰著自己。
而另外一條羊腸小道之上,赫連幽正在焦急地趕路。
失去內力,從他醒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他們都以為,隻要不告訴自己,就不會被察覺,但其實在醒來的那一刻,他就試過了,所以也明了了。
之所以選擇了這條小路,就是為了要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煩,隻是他倒是沒有想到他們會願意跟著自己而來。
“那些人究竟會是誰呢?”赫連幽一路都在想著,但是終究沒有任何的想法。
“算了,我們不等了,就先去風隱堡吧。”兩個人坐著不知道等了多久,魏非白忽然提議道,“再這麽幹等下去,也不是個事。”
“可,不是還沒見到他嗎?”赫連城顯然比魏非白更加擔心赫連幽的安危,魏非白雖然詫異,但終究還是克製著自己沒有去問。
“他應該不會有事的吧。”望著遠方,魏非白堅定地說道。
當他確定自己救下的人,是赫連幽的時候,他就對赫連幽充滿了信心,如果在那樣子的前提下,他都不放棄自己的話,那麽,他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說他會出事的人,也是你,現在說他沒事的人,還是你。你要我相信哪一句?”赫連城聞言,不由得有些發怒,他都不知道魏非白究竟是在怎樣的狀態之下,才說出了這樣子的話來?一會兒說他沒事,一會兒又說會有事?這讓他怎麽做?
魏非白尷尬地笑笑,“我隻是相信我自己的心,也相信他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如果我們現在等不到他的話,就隻能去風隱堡等著,否則,就真的是碰不到他了。”
魏非白說完,也就再也不管他,而是兀自上了馬,準備走人,赫連城看魏非白如此的堅決,終究還是跟在他的身後,“你覺得,我們會比他先到嗎?”
魏非白縱馬飛奔,“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他應該是走了那條小路,路程短了許多,所以,我們必須要抓緊了。”
魏非白忽然沒來由得想起先前寧鳶兒囑咐過自己的話,她說,現在的風隱堡遠遠不是他們如今看到的這麽太平,風隱堡之中有著太多的危險。
在調查赫連幽出事緣由的時候,他也和恨刀恨劍一起商量過,他們都覺得必然是因為風隱堡自身的問題,再加上他們現在的計劃已經即將要施行才導致了這場悲劇。
現在赫連幽重新活過來了,自然是讓他們都覺得很是欣慰的一件事,但是他們卻是始終都不知道,站在幕後的人到底是誰?
赫連幽武功全失,若是他遇上了那些人,該如何應對?
魏非白心中沒有主張,隻能讓自己快些,快些,再快一些。
風隱堡內,寧鳶兒再一次站在了莫姨麵前。
“莫姨,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這一次,是莫姨主動找上寧鳶兒的,寧鳶兒也不推脫,落落大方地就跟了過來。
“我找你來,是為了上次的事情。”盡管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但是莫姨說話,卻是依舊小心謹慎的,“你應該也知道,這是風隱堡最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的主人,就是赫連幽。”
這是寧鳶兒聽到她第一次如此稱呼赫連幽。
寧鳶兒沒有做聲,依舊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我不知道關於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所以我真的沒有辦法告訴你這個秘密。”莫姨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她望著寧鳶兒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寧鳶兒衝著她笑笑,道,“既然是這樣,那我也就不再強求了,該是我知道的那個時候,想必,我一定會了解清楚的吧。”說完,寧鳶兒轉身欲走。
“等一下。”莫姨卻是忽熱出聲,叫住了她。
寧鳶兒於是回頭,望著她,莫姨卻是半天都沒有聲響,寧鳶兒於是道,“莫姨,您如果有話直說就是了。”
莫姨似乎是思考了良久,才終於道,“我隻希望你做好準備,你前麵的路,不是那麽容易的。”
寧鳶兒衝著她笑了笑,道,“莫姨放心,從我遇上赫連幽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他應該不是個簡單的人,要站在他的身邊不容易。或許以前的我,做不到,但是現在,我有足夠的信心。因為,我必須要為他而活著。”
寧鳶兒很是堅定的話語,無疑給了莫姨一份莫大的安慰,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她悠悠的說道,“看來,你真的是為自己找了個很好的後盾,鳶兒這孩子不差。”她臉上洋溢著微笑,不知道是滿意還是欣慰。
夜色漸漸地深了,赫連幽始終都還沒有到達風隱堡,迫於無奈,他隻能進了樹林,準備找些柴火來為自己取暖。
沒有了內力,他隻能靠著火來取暖,赫連幽靠在樹旁,甚至不敢讓自己閉上眼睛。這一天,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大不如前,而且敏銳度也下降了不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活著到風隱堡。
微弱的火光之中,赫連幽隱隱地感覺自己見到了一個人。“赫連幽,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透過光線,赫連幽依稀見到了寧鳶兒的影子,那是在自己離開之後吧。
她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破口大罵。
赫連幽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這個人,還真的還是和以前一樣呢。
自己第一次見到寧鳶兒的時候,就是這麽張揚舞爪的,不管是在什麽時候,她都不會允許自己有一點落魄的神色,可是,自己卻是讓她哭了呢。
腦海裏盤旋著那一日最後的畫麵,他倒在她的懷裏,而她哭著,害怕自己會離開,她在害怕,可是,他卻沒有辦法讓她不哭。
赫連幽,你怎麽可以讓她哭呢?
赫連幽問著自己,心如刀割。
好容易收拾了自己的心情,赫連幽便盤腿而坐,他努力試著調整自己的呼吸,內息,試著按照最初的方式來進行練功。
武功的招式,他基本上都不怕,但是終究,沒有了內力,那些都不過是花拳繡腿,沒有任何作用。
他必須要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盡快恢複原先的狀態。
風隱堡還等著他去整頓,寧鳶兒還靠著他去守護。他沒有理由,讓自己停下來,也沒有資格,讓自己懦弱。從他準備好要娶寧鳶兒的時候,他的使命裏,便已經加上了這一條,再也無法抹去。
“熠。你說,赫連幽那個家夥究竟是什麽身份?”從莫姨處回來之後,寧鳶兒基本確定了赫連幽不同尋常的身份,結合熠先前告訴了她的現實,其實他的身份早就已經明了,但是寧鳶兒便好像是不曾確定一般,重新又一次問熠。
此時的熠隻是一隻折耳貓,他唯一可以說的話,便是喵嗚。
他應了一聲。
寧鳶兒將它包起來,圈在懷裏,“你是在告訴我,相信他嗎?”寧鳶兒繼續說道,但熠卻是已經將頭轉到了一邊,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和這個女人繼續對話。
盡管熠沒有回答自己,但是寧鳶兒的自我對話,卻是依舊還在繼續。
“赫連幽應該就是那個特殊身份,對嗎?可是他會想要幹什麽呢?”
“莫非,他去京城是為了報仇嗎?”寧鳶兒忽然想到,原先自己去皇宮的時候,他死活都必須要陪著自己去的場景,“難道他是因為知道了太多皇宮裏的險惡,不放心我,所以才跟著去的?”
“還是說,其實他不過就是想要找個借口溜進去,然後想辦法報仇嗎?這膽子是不是也太大了點?”
一人一貓就這麽進行著旁人怎麽也無法理解的對話。
熠不由得在心底暗自埋汰,“這女人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聒噪了,天天在我耳朵邊說這些事,難道她都不煩的嗎?”
熠感覺自己再也受不了了,於是就一個縱身飛出她的禁錮,重新回到地麵之上。
寧鳶兒依舊伸手卻捋他的毛發,卻是撲了個空,的呢過醒悟過來的時候,熠早就已經在地上給自己尋找了一個安穩的地方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