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取舍之間
已經安撫了眾人的情緒，也算是將人心再一次穩定了下來，寧鳶兒不知道，到時候會有多少人會願意跟著他們一起努力，但是她隻知道，如果要寧家回到當初的模樣，她必須學會取舍，在眾人之間，選擇最適合的那些人，跟自己並肩作戰。
“今天請大家過來，一是跟大家夥說說我們的決定，二來，我也希望和大家一起商量一下，看最後幾家店鋪到底怎麽處理比較好。”寧鳶兒忽然話鋒一轉，將最嚴峻的情形擺在眾人的跟前。
“寧府的每一家店鋪，雖然我沒有依次去檢驗，但是我相信，各位對於自己管轄的那部分是最熟悉不過的。”寧鳶兒看著眾人又有些變化的臉色，不由得出聲道。
“大小姐，我們都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要我們直接放棄，這真的是很難。”年長的掌櫃裏，有人為帶便，站起來說道。
寧鳶兒點點頭，“我知道，這個消息對於你們而言，終究還是太殘忍了一些，但是現在，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她無奈的聲音響起，更加平添了今日這裏的悲涼氣息。
“那小姐想要取締掉那些呢？”帶著書生氣息的掌櫃站起來，直言道。“小姐今日既然將我等約到了此處，想來您心中應該已經有把握了才對。”
一番話，讓眾人的視線再一次回到了寧鳶兒的身上。
寧鳶兒淡然地與所有人對視。“誠然，在此之前，我心裏有一份答案，但是我希望，我們能夠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不管是誰散誰留，我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能夠拯救寧府的危機嗎？”寧鳶兒說著，望了眼眾人，果然，大家都低著頭，算是認同了她的說法。
“既然小姐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那我們的意見就無足輕重了。不然，一切還是由小姐做主吧。”忽然有人提議道。
“好，我看這主意不錯，小姐本來就是掌權人，一切交給她來做決定，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一時間，眾人眾說紛紜，而寧鳶兒也不著急，她隻是靜靜地待在一旁，看著他們商量。
寧鳶兒望了眼寧長海，他會意，隨即道，“各位終究還是比鳶兒更有見地一些，取舍也該由著你們來定。畢竟這之後，都還是要交給你們的。”
寧長海的一番話，讓眾人再一次冷靜下來。寧鳶兒則趁著大家都愣神的當口，走上前去，道，“我知道各位的眷戀之情，隻是目前，寧府實在無力招架這麽許多，隻能做出割舍，請大家相信，將來，這而一切都還是 會回來的。”
寧鳶兒當眾許下承諾。
“我知道這個決定很難做，所以，我想我還是給各位一點商量的時間吧。”寧鳶兒說著，便轉身對著寧長海道，“爹，我先出去一下，一會兒回來。”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回到院落之中，錦繡很是奇怪，“小姐，你為什麽要回來啊？我看你們都快結束了。這些決定早點做不是更好嗎？”
寧鳶兒笑笑，道，“我又怎麽會不知道這些決定必須要盡早做？”
聞言，錦繡無異於更加疑惑了，“可是你也看到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把我當成主子，我說話，沒幾個人在聽的，所以終究還是 隻能民主一些，讓他們自己做決定了。”寧鳶兒無奈的表示。
“哦。”錦繡仿佛如明白般點了點頭，但是隨即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小姐，如果他們的決定和你想的不一樣呢？”
寧鳶兒笑望著她，笑道，“不錯啊，錦繡，在我身邊待的久了，倒是也學會思考問題了？”
錦繡被寧鳶兒說的有些尷尬，隨即低下了頭。
“你放心吧，這所謂的商量不過是走個過場，終究，最後的決定還是 必須要我來下。”
錦繡看著笑的一臉燦爛的寧鳶兒，忽然覺得那個她熟悉的小姐已經回來了，此刻的她，如同當初一般，絕不會做自己沒有任何把握的事情，對於一切，她永遠都穩操勝券。
寧鳶兒看見錦繡臉上還依舊掛著些淡淡的憂慮，她安慰道，“放心，你家小姐我自有分寸。”
兩個人相視而笑的當口，熠卻是忽然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寧鳶兒抬頭看了眼天色，道，“錦繡，我們走吧，他們應該也已經商量的差不多了吧。”
寧鳶兒起身，走出幾步，隨即又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將熠圈在自己的懷裏，抱著，直向書房而去。
寧初蓮正和丫鬟們一路走過來，在路上正好遇見了準備去見眾人的寧鳶兒。
她停下，寧初蓮亦停下。
“姐姐這麽著急是想要去哪兒？”寧初蓮努力堆起微笑，衝著寧鳶兒笑問道。自從有了上次的時間之後，寧初蓮顯然比過去要乖巧了很多。
即使麵上依舊是不情不願的樣子，但是終究，她還是學會了壓抑自己的情緒，知道誰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寧鳶兒對她頷首，道，“我有些事情，想要去爹的書房一趟，妹妹請自便。”寧鳶兒說著便轉身欲走。
卻是不想，寧初蓮忽然叫她。“姐姐且慢，我也有些事情要和爹爹去說，不如我們一起吧。”說著也而不管寧鳶兒同意 與否，便直接攀上了她的胳膊，和她並肩而走。
寧鳶兒有些詫異，但是麵上的不悅終究還是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也就由著她去了。
隻是她懷裏的熠卻是不買賬了，原本，寧鳶兒環著雙臂，剛好可以給他一個比較舒適的空間，但是現在，寧初蓮的忽然加入，無疑讓他原本的空間變得不夠安定，他甚至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掉出去。
“喵嗚。”一聲喊叫，讓一直都亦步亦趨跟在寧鳶兒身邊的寧初蓮嚇了一跳。
“什麽東西？”
寧鳶兒回頭去看，赫然是她懷裏的熠在搞鬼。
寧鳶兒隻是輕怕它的背，安撫著它，希望熠可以適應這樣子的狀態，但是讓誰都沒有想到的是，熠竟然忽然從寧鳶兒的懷裏掙脫，直接向著寧初蓮的方向而去。
連寧鳶兒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聽到了寧初蓮的尖叫聲。
“怎麽回事？”寧鳶兒穩住了自己的神色，隨即淡然地問道，似乎這一切完全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錦繡也是一臉的茫然，而這其中的罪魁禍首，卻是安然地躺倒在一邊，絲毫都不曾抬頭看一眼，已經被他嚇的失了花容的女子。
寧初蓮倒在地上，還是一副驚恐的神色，剛剛熠忽然之間出現在了她的身上，讓她根本就看不清楚，他是從何而來的，但就是這麽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讓她根本掙脫不得。
“熠一直都慧很乖的，你怎麽會忽然嚇成這個樣子？”寧鳶兒很是茫然的問道，顯然，對於寧初蓮現在的反應感到很意外。
寧初蓮早已被嚇的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她隻能害怕地望著懿，眼神之中的害怕和驚異，讓人看穿了她的情緒。
寧鳶兒故意將熠喚過來，抱在懷裏，而後蹲下來，在她的身邊，輕聲說道，“熠，她好像很怕你呢。你是不是嚇著她了？”
熠看到了寧鳶兒眼神之中的笑意，便直接偏過頭去，根本不看眾人。
寧鳶兒無奈的道，“妹妹你看，我也幫你問了，熠說不是他幹的呢，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說著，她站起身，錦繡連忙跟上，兩個人往書房趕去，隻把寧初蓮他們留在了原地。
走出好遠之後，錦繡才敢出聲，道，“小姐，你真的是太厲害了。”
寧鳶兒挑眉，“其實我真的什麽也沒做。”
錦繡一副茫然的的樣子，在她看來，熠之所以有所行動，一定是寧鳶兒指示的才對。
寧鳶兒一路都掛著淺淺的笑意，寧初蓮，她很早就想要教育一下，隻是她卻是怎麽都沒有想到，最終幫她的，竟然會是熠。
回到了書房之中，寧鳶兒便收拾起自己全部的情緒，淡笑著望著眾人，“各位，可是已經商量好了？”她問，神色在眾人身上逡巡著。
很快，便有人站起來應道，“我們幾個商量著，最後和寧老爺一起擬定了這個單子，不知道小姐怎麽看。”那人故意將寧老爺三個字說的很重。
寧鳶兒也不生氣，她知道，這是他們最後的砝碼，隻是他們都沒有想過寧府對於寧長海的意義，隻要她堅持，她的選擇是對寧府最好的，那麽他必然會認同自己的觀點。
寧鳶兒看了眼遞交過來的單子，好半響，才道。“果然各位都是最了解自己鋪子的，優勢都寫的很明顯，我想，我還需要從中揀選一下，至多還要再剔除掉三五個。
最終商量的結果，還是讓寧鳶兒比較滿意的。終究，還是先去掉了幾個比較嚴重的害蟲，而其餘的，就隻好由著她來做惡人了。
遣散了眾人之後，寧鳶兒跟寧長海對坐聊天。
“爹，你真的覺得，他們的檢驗是最好的嗎？”
寧長海聞言，卻是一怔。
他以為這個結果，寧鳶兒是會認同的，而且，這樣子的取舍，也是他和其他幾個掌櫃的，都認同的決定，但是聽寧鳶兒這話，顯然，她根本就不會同意他們如此。
“有什麽問題嗎？”寧長海問道。
“問題倒是沒有，但是我不認為，這是最好的方式。”寧鳶兒沉聲說道。
寧長海疑惑道，“這最後留下來的，不就是按照你說的，留取的精英嗎？怎麽又出現了問題嗎？”
寧鳶兒笑笑，“的確，現在這樣子做，留下來的，都是還能繼續撐下去的幾家店，但是據我所知，這些店，主要是靠著一些老顧客在支撐，沒有那些老顧客的話，根本就不會有現在的樣子。”寧鳶兒直接將最是殘忍的真相剝離出來。“爹真的以為，靠著那些老主顧，我們可以走出來嗎？”
寧長海沉默不語，他自然知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