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心碎
寧鳶兒的話好像錘子一樣重重的擊在獨孤一方的胸口，他沒有想到寧鳶兒會是這樣的理由。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隻是話本子裏的故事罷了，現實中哪怕是尋常的人家也會有至少兩個女人，怎麽會隻守著一個女人呢。
“你就那麽確信赫連幽會隻守著你一個人一生，我雖然一生中會擁有不止一個女人，但是也並不代表赫連幽就能夠對你信守諾言。到了那個時候，你就不怕後悔。”
獨孤一方不死心的盯著寧鳶兒的臉，希望能夠從她的臉上看到動搖的神色。
隻是可惜，寧鳶兒的臉依舊神色如常。
“他是否會遵守承諾我不知道，隻是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也並非死纏爛打之人，我會主動離開他。就算沒有了他，也不代表我的生活將要陷入無望的死潭。”
寧鳶兒語氣平淡，可是獨孤一方卻不知為何相信寧鳶兒似乎真的會這樣做。她本來就是一個出人意料的女孩，所作所為從來都顛覆了常人以往對女子的認知。
也正是她的特立獨行，才吸引了自己的注意，並非完全是她那傾國傾城的樣貌。
“鳶兒，將來我很有可能繼承大統。而在我心中，帝後的位置非你莫屬。難道你就不希望和我在一起，擁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到時候，不要說一個小小的霓裳坊。隻要你想，我會讓霓裳坊開遍天下各地，而你無須費力經營，隻需要守在宮中數著銀子。這不是你最大的願望，不是嗎？”
寧鳶兒聞言，要說心中不動心，她可就真的是自欺欺人了。
眼前仿佛已經堆了一座金山，白花花的銀子就這樣如雨點般灑落下來。這樣的日子，真的是想一想，就讓她激動不已呢。
隻不過——
她暗中咽了咽口水，將那份激動壓在心裏。擺出一副正色。
“三皇子，金貴的生活固然好，隻是對我來說，那並非是我想要的生活。錦衣玉食又怎樣，榮華富貴又怎樣。等到生命油盡燈枯，離開人世的時候還不是兩袖清風的，什麽都無法帶走。所以我隻求今生快樂自由。”
寧鳶兒拒絕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獨孤一方就算是再想誘勸，也知道是不可能了。
也許，這便是上天的注定。他同寧鳶兒真的是有緣無分。
“我知道了，隻是我還想要問你最後一句。如果在遇到赫連幽之前，是我先遇到的你，你會不會對我動心？”
寧鳶兒看著眼前這個清雅華貴的男子，他確實十分優秀。除去他原本顯赫的身份，自身也是一個讓人容易傾心的男子。
隻可惜，如果永遠隻是一種不可能的設想。
“我不知道。對於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我從來不去做猜想。”
寧鳶兒隻能這樣回答孤獨一方，甚至半點機會都不再給。
孤獨一方終於黯然離去，寧鳶兒卻覺得將事情說的明白，整個人說不出的輕鬆自在。
“怎麽說那人都是三皇子，你倒是一點都不顧及，拒絕的還真是狠心。”
一個邪魅的聲音傳來，錦繡剛好在給寧鳶兒倒茶。寧鳶兒還沒有將手中的碧玉茶杯拿起，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便穿過寧鳶兒的肩膀，拿起了她要喝的茶。
錦繡隻好再給寧鳶兒重新倒上一杯。
“怎麽，你希望我答應他。好啊，想來他現在並未走遠。不如我這就去尋他，告訴他我會嫁給他，並且還不計較名分，如何？”
寧鳶兒的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一雙瀲灩的眸子瑩光四射，好像水晶石一般在金光下閃耀著奪目的華彩。
她才剛起身，便被來人摁下。不再允許她起來。
“寧兒，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修長的身影在她的身邊坐下，一身墨綠色的華服將來人襯托的清貴逼人，袖口與領口處以金線繡有繁複的圖紋，十分精致考究，更彰顯出來人的品味不俗。
寧鳶兒依舊巧笑嫣嫣的看著這個龍章鳳姿的男子，眼中含著淡淡揶揄，狡黠無比。
“怎麽說你也是堂堂風隱堡堡主，聽牆角這種事情是不是也太不符合你的身份了。”
麵對寧鳶兒的挖苦，赫連幽並未在意。隻是一雙古潭般的眸子看向寧鳶兒，心中壓抑著激蕩的欣喜。
當聽到寧兒對孤獨一方說她心屬自己的時候，他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最快樂的時候，也不比聽到寧鳶兒的那番話來的更加讓人高興。
“寧兒，記得你今天說的話。而我也像你承諾，孤獨一方對你承諾的事情，將來我也能夠做到。”
看著赫連幽眼中的堅定，寧鳶兒心想，他怎麽可能會做到呢。人家孤獨一方可是皇子，將來更是皇上。赫連幽就算是將生意做到了天下各地，也還是改變不了他商人的身份。再說自己喜歡他，更是無關他的身份地位。
隻是單純的喜歡而已。
隻是想要快快樂樂的和他守在一起而已。
不過女孩子總是喜歡聽甜言蜜語的，尤其還是這樣好聽的承諾，她便點了點頭。
“那你可要牢牢記得哦。不許納妾，要不然的話，就算你把十座金山堆在我的麵前，我也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你。”
寧鳶兒雖然語氣嬌憨，但是她說出口的話卻是一點都不含糊。
“真是一個小妒婦。”
赫連幽伸出手，捏了捏她秀巧的鼻子。眼中卻是寵溺無比，寧鳶兒最討厭他這樣對待小孩子一般的動作來對待自己，於是櫻唇嘟起，向赫連幽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看著她嘟起的唇，赫連幽喉間滾動了一下，顯然被她這樣一副嬌媚的神態惹出了火。
寧鳶兒眼看著他那一雙原本幽若沉潭般的眸子瞬間變成了燎原之火，根據以往的經驗，她已經猜出了赫連幽要對自己做什麽。
隻不過這裏始終是庭院，就算錦繡已經識趣離開，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不過還是難免有人來回走動。
於是心下一驚，便要提起裙擺立刻逃開。
隻不過她就算是隻腳下生風的兔子，在赫連幽的麵前，也依舊會被吃的死死的。
才一起身，腰上便被那有力的長臂牢牢攬住，一個轉身，她眼前微一暈眩，就被赫連幽帶到了懷中。
寧鳶兒輕呼一聲，隻感到赫連幽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剩下的聲音，便被他吞入了口中，攻城略池，恣意索取。
這廂赫連幽同寧鳶兒兩個人在庭院裏親親熱熱，那廂錦繡同紅衣躲在一個房間裏偷偷觀望的也很是熱鬧。
“紅衣姐姐，這少堡主也太霸氣了，說親就親，小姐這樣的性子可是越來越被少堡主拿住了。我看以後同少堡主成親了，小姐一定會變成一個良家婦女的。”
錦繡一邊瞪大眼睛津津有味的看著，一邊流著口水羨慕不已的對一旁的紅衣說道。
紅衣聽了她的話，整個人呆了一呆。
什麽叫做良家婦女？寧小姐原本也是一個守規矩的女孩吧？隻不過是平時個性爽朗了一些罷了，這個錦繡，真的是跟著小姐久了，什麽樣的奇言怪語都敢說了。
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小姐是一個多麽花心的人呢。
“如此結果甚好，那皇宮裏的生活雖然錦衣玉食，不過到底還是錯綜複雜，我聽說很多女子進去都是不明不白的死掉。很是淒慘，小姐這樣的性子要是嫁了進去，再加上她豔冠群芳的樣貌，一定會被推到風口浪尖，到時候明裏暗裏的還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想著害她呢。”
紅衣說道。
“可不是嘛，那個三皇子雖然看著對小姐一往情深，而且也還沒有正式的王妃。不過他府中的妾室卻也有好幾個。小姐嫁進去，都不知道要排在第幾個了。還是咱們少堡主好，我聽恨刀說少堡主到現在連一個通房的丫環都沒有呢。”
錦繡不無得意的說道。
比起錦繡的得意，紅衣卻是露出一副詫異的表情。
“什麽，連個通房的丫環都沒有。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少堡主該不會是有什麽毛病吧？”
聽到紅衣如此驚人的話，錦繡不由得一頭霧水，心中也隨著紅衣的表情而變得起起伏伏了起來。
“紅衣姐姐，這不是好事麽，你怎麽會有這樣的反應呢。”
“你還是個小丫頭，沒有嫁過人。怎麽懂得這裏麵的道道。雖然我夫君早逝，但比起你，我還是對男子有更多的了解。我跟你說，男子同女子可是不一樣，雖然他們可以對一個女子用情至深，但是他們也還是會忍不住同別的女子發生關係。尤其還是像少堡主這樣如狼似虎的年紀。我記得你說小姐還有半年多的時間才能夠嫁給少堡主。要是說他這段時間一點都不吃葷，我還真是有那麽幾分的懷疑。當然，我更願意相信少堡主真的是對咱們家的小姐衷心。而且還是身心都一心一意的。”
紅衣這番話說到最後，心中又想也許少堡主真的同尋常男子不一樣，或許他這一生真的隻能夠愛小姐一人，也隻會擁有小姐一個女人。是以便說了最後一句話算是借口。
隻不過她這一番話說的無心，錦繡卻是聽者有意。
如此說來，小姐嫁入風隱堡，豈不是要成了活寡婦。
可是她又覺得這件事情太荒唐了，少堡主武功高強，怎麽說也不像是一個有隱疾的人。這件事情還是回頭問問恨刀與恨劍，但畢竟涉及隱私，她一個女孩子也不好開口，尤其她還沒有嫁人。
何況恨刀與恨劍也未必就清楚。
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同小姐商量一下的好。最好讓小姐找個機會試探一下少堡主到底有沒有隱疾。
雖然不是來真的，不過提前試探，總好過將來不明不白的嫁過去知道以後後悔一生來的要好。
錦繡一向以小姐一生的幸福為自己的目標，所以在這件事情她可是毫不含糊。等到晚上回到寧府的時候，她便將紅衣的話轉述給了寧鳶兒，並且說出了自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