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陰魂不散
北辰軒至今都在後怕,如果他當時殺了她,那究竟該怎麽辦?
誰還能向她這般狂傲,誰還能像她這般驚才絕豔,誰還能向她這般特別,誰還能像她這般,走進他的心裏。
可是三個月了,就連最擅長追蹤的蛇影也是毫無頭緒,這個人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徹底的消失了。
北辰軒甚至想到了一種他最不能接受的可能,那就是,她已經死了。可是他馬上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那樣不服輸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輕易的向死亡低頭?
北辰軒就這樣患得患失的度過了三個多月,直到蛇影的那一紙書信的到來。接到信的時候,北辰軒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飛走了。
魔教的四大護法卻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教主這是要去哪裏,但是作為護法,隻要教主沒有吩咐,他們便要跟著一起去的。
可是四大護法的輕功哪裏比得上北辰軒,沒過多久便被甩在了後麵,但是四大護法中有人是專攻速度的,他還是能勉強跟得上北辰軒的,他一路跟著,一路為後麵的三個人留記號。
蛇影就在原地守著,寸步不離。
而小澤回了村子之後,為了躲避私自出穀莽撞對敵所要承受的責罰,所以他並沒有打算將這件事告訴淩皓月。
淩皓月常教導他,若想成為一名好的將領,首先便要絕對的冷靜,絕對不能衝動。
母狼滿身是血的時候,小澤便應該心生驚覺,而那母狼將他帶出山穀的時候,他更不應該就那麽魯莽地出去。小澤知道,這件事若是被淩皓月知道了,一定是會責罰他的。
蛇影並沒有下狠手,所以小澤雖然受傷了,卻也不算重,不過小澤受的傷卻全部都是內傷,表麵上是看不出來的。
就算是傷得不重,那也挺疼的,但是小澤這孩子卻是個極隱忍的,就算是內髒翻江倒海的疼,表邊上也表現得像什麽事情都沒有一樣。
淩皓月問起兩頭狼的下落,小澤隻說是兩隻狼跑進了山裏,任他怎麽叫都不回來。
小澤說完,淩皓月便覺得有些蹊蹺,她知道那兩頭狼是絕對不會丟下這兩隻狼崽子的,怎麽可能就這麽跑回山裏?
但是淩皓月卻並沒有深究,那兩頭狼跑了更好,省得她再去喂它們了。
不過小澤身上的血腥氣,還有他淩亂不堪的衣服,確是讓淩皓月眉頭一皺。這顯然是與人交戰的結果,村裏人之間打架是絕對不可能會見血的。
淩皓月厲聲逼問小澤,而小澤卻也想好了謊話:“不知為什麽,兩頭狼突然狂性大發,要去咬村裏人,然後我就將它們殺掉了。”
小澤的這個謊話編得倒是合情合理,而且淩皓月也聞出了小澤身上的血腥氣的確不是人血,於是便厲聲說道:“為什麽開始的時候不說實話?”
開始的時候不是還沒有編好這個“實話”嘛。小澤這樣想著,但嘴上卻絕對不能這樣說:“怕你傷心。”
好吧,其實喂了一個多月了,突然就死了,淩皓月確實是有些傷心的。
小澤就這樣強忍著內傷,蒙混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修煉丹田的時候,淩皓月越看小澤越覺得不對勁,昨天小澤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隻是那點燭火是照不出小澤的臉色的。
可是今天淩皓月卻發現,小澤的臉色竟然慘白一片,就像是,受了內傷。
再三逼問,可是小澤死活就是不說出原因,淩皓月無奈,隻得先為小澤療傷。
不過淩皓月卻是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仿佛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要發生。
晚飯前的時候,二壯來找她,說是今天是他的生辰,晚飯後要在老地方聚聚,讓她務必要來。
淩皓月驚呼自己沒有為他準備禮物,二壯表情極不自然地說:“沒關係,你不用準備禮物。”
二壯說這話時,竟然少見的有些扭扭捏捏,淩皓月雖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也並沒有多想。
晚上吃過了晚飯,淩皓月便去赴約了。
因為淩皓月要幫著小澤照顧虎崽子,還要督促檢查小澤一天的理論課,所有已經好久沒有參加村裏年輕人的聚會了。
二壯知道她忙,也很久沒來找過她了。這次二壯過生日,她無論如何都得去了。而且淩皓月這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她也想去和那些朋友聚聚,聊聊天,分散分散注意力。
淩皓月所在的那個村子離魔教並不算遠,騎馬也就兩天的時間,而北辰軒卻隻用了一天時間便趕到了。
再算上蛇影傳書的時間,北辰軒第二天傍晚便趕到了蛇影所在的地方,在北辰軒趕到的時候,淩皓月正在準備去赴那場聚會。
聚會的地點燃放著一人高的火把,二壯換上了一身新衣,一臉局促地看著淩皓月,眾人都送上了自己的禮物,但淩皓月卻空手而來,這樣淩皓月多少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所以沒有準備禮物,等以後給你補上吧。”
淩皓月說完這話,二壯卻是更扭捏了,他緩緩地走到了淩皓月的麵前,結結巴巴地說道:“其實……你……你不用給我禮物的,因為……因為……”
“因為什麽啊?”
“二壯,你快說啊。”
不知道為什麽,那些年輕漢子們竟然在後麵起起哄來。
二壯臉憋得通紅,他深吸了幾口氣,然後大聲喊道:“因為你就是俺最好的禮物,俺要你做俺的媳婦。”
什麽情況?淩皓月卻是當場蒙圈了。
還沒等淩皓月反應過來,就聽到一個冰冷且隱隱透著憤怒的聲音響起:“誰敢動我北辰軒的女人,找死嗎?”
緊接著,淩皓月便落入了一個懷抱。
北辰軒將淩皓月緊緊地擁在懷裏,感受著那真實的溫暖,他的心都快醉了。他來的時候,剛巧看到淩皓月被人表白,雖然他知道淩皓月的心中隻要那個白天的北辰軒,但他還是生氣了,他絕對不允許有任何男人癡想他的女人。
即便是北辰軒知道,那所謂的他的女人,隻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從前,他不願意做那個北辰軒,也不願意做那個東臨國的九皇子,他隻願意做自己的魔教教主;可是現在,他多麽希望自己就是那個北辰軒。所以他剛剛才說,誰敢動我北辰軒的女人。
他一直都是瞧不起北辰軒的,但是現在,他卻突然羨慕起他來,隻因為那個北辰軒能夠得到她的愛,而他卻不能。
淩皓月拚命地掙紮了起來,雖然被抱得太緊看不到對方的臉,但她卻已經知道了這個人是誰。
且不論這霸道的行事作風與熟悉的懷抱,單單隻是聲音,淩皓月便能夠確定這個人是誰了,雖然靈魂變了,但是身體沒變,聲音自然也不會變,而北辰軒的聲音,她是絕對不可能聽錯的!
淩皓月越是掙紮,北辰軒抱得越是緊,他怕,怕這是一場夢,他怕他一旦放開,便會從夢中醒來。
淩皓月的呼吸已經有些困難了,但她還是從牙縫中擠出了三個字:“放開我……”
北辰軒驚覺自己抱得太緊了可是會勒死淩皓月的,於是他趕忙鬆開了一點手臂。
淩皓月趁著手臂有了些自由的空間,悄悄地將兩個手合在了一起,彈奏起了鳳凰琴,鳳凰琴曲可安神,北辰軒激動的心情安定了下來,手臂也下意識地鬆了開來。
淩皓月趁著這個機會一個移形換影便逃離開了北辰軒的懷抱,北辰軒隻覺得懷中一空,心中卻也跟著一起空了。
剛才對淩皓月表白的二壯似乎還沒有從這突然的變故之中醒過來,淩皓月走後,北辰軒便將目光盯向了二壯。
火光映照著北辰軒的眼瞳,竟然讓二壯自心底生出了一絲涼意,他壯著膽子問道:“你是誰,為什麽要抱俺的媳婦?”
“你的媳婦?”北辰軒眼裏的寒意更深了。
“喂,占著北辰軒身體的那個混蛋,你有什麽事衝我來。我倆的恩怨,和他們無關。”感受到了北辰軒那濃烈的殺意,淩皓月又移到了二壯的麵前,衝著北辰軒喊道。
“占著,北辰軒身體的,混蛋?”北辰軒默默地重複著這幾個字,而這幾個字,卻是徹底將他打入了地獄。
這是淩皓月第一次這樣稱呼他,即便是之前那個白天的北辰軒死了,她也依然叫他北辰軒,可是現在,在他想要成為北辰軒的時候,她卻完全將他當成了另外的一個人,一個占著她深愛著的北辰軒的身體的混蛋。
北辰軒隻覺得自己的心突然抽痛了起來,他對她說:“我是北辰軒。”
她卻不屑地嗤笑道:“算了吧,你從來都不是北辰軒,真正的北辰軒會為了我不惜以身犯險,而你呢,為了一個神器便會要我的命,你們怎麽可能會是一個人?”
“我也可以這樣為你。”北辰軒的語氣異常認真。
“你沒毛病吧。”北辰軒剛才的那句話,卻是讓淩皓月心中滿是疑惑。那個家夥的回答根本不科學啊,她不是應該恥笑白天的那個北辰軒白癡,然後一臉戲謔地說:被你發現了,我怎麽可能會是北辰軒那個白癡?
“他是誰啊?”二壯在淩皓月身後悄悄問道。
見這裏的氣氛有些不對,其他的人早就已經跑掉了,隻剩下二壯還依然堅守在這裏,雖然那個男人的氣場異常強大,但為了他未來的媳婦,他絕不會退縮!
“這沒你的事,你先回去。”淩皓月本來以為村民們都走了,誰成想二壯竟然還在,淩皓月隻得小聲地讓二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你是我的媳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二壯倒是個倔脾氣,聽了淩皓月的話,更是不走了。
“找死!”北辰軒眼中寒光一閃,手中的刀劍便向著二壯刺了過來。
淩皓月輕揉太陽穴,她真想問問蒼天,她淩皓月上輩子究竟和這個家夥有什麽仇,這輩子他要這個樣子陰魂不散的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