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初到異界
每到祭神的這一天,皇宮緊挨著祭神樓的廣場便會對外開放,這處廣場本來就是專門為百姓觀戰而設置的,足以容納上萬人。
整個廣場是一個巨大的拱形台階,每層台階都像椅子一樣的高度。而廣場的正前方立著一個巨大的木製棋盤,棋盤上各個放棋點均有一根拇指粗細的木樁,棋子也是木頭做的,用塗料塗成了黑白兩種顏色。
棋子的底端有一個凹槽,祭神壇上每進行一步,都會有人專門將步法寫下來綁在鴿子身上,然後鴿子飛到廣場,由棋盤官按照步法將木棋子擺放在巨大的棋盤上。
廣場上雖然也有燈火,但燈火確是集中在那巨大的木製棋盤上的,台階上的人們卻是處在黑暗之中,所以那若蘭花的光雖然微弱,但卻顯得異常突兀。
也不知過了多久,淩皓月覺得自己竟然恢複了聽覺與視覺,她也清楚地聽到了,周圍砰地一聲,水炸裂開來的聲音。之後,她便看到自己身處在水幕中顯示的那座祭神樓上,而且正站在那兩個女人對弈的棋盤上。
淩皓月淡定地坐起身,捋了捋緊貼在臉上濕漉漉的頭發,然後訕訕地對著那個不知道被誰潑了一身水,現在看起來有些狼狽的太後說道:“不好意思啊,打擾你們下棋了。”
但是那太後卻並沒有回答淩皓月的話,隻是呆愣愣地看著她,現場中的所有人都驚得長大了嘴巴。
剛才的那一幕實在是太震撼了,一朵由水凝成的若蘭花竟然從祭神壇上的孔洞中鑽了進來,落在了水神之子與於家繼承人對弈的棋盤上,然後便嘭地一聲散落了開來。
之後,一個女子便憑空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就在剛剛若蘭花散落的地方。
眾人都清楚地記得,剛剛那朵水做的若蘭花落下來的時候,裏麵根本就沒有人,但是就在剛才那朵花兒散開之後,這個女子竟然就出現了!
女子自水中而來,而且貌若天仙,想來應該就是那傳說中的水神了吧。
除了這個理由,眾人再也想象不出能有什麽理由來解釋剛剛那詭異的一幕。
在場有人反應了過來,趕忙高聲喊道:“水神,水神現身了!”
這一聲喊叫頓時激起了千層浪,眾人紛紛跪下,高呼:“參見水神!”
太後於錦臉色一變,也趕忙退出祭壇跪地,一臉虔誠地磕了三個頭。
見太後如此,於想月也退出了祭壇,跪在了太後身後,澤沂國皇帝池皓軒本來還心存懷疑,所以剛才便沒有同眾人一起跪下。但見自己的母後跪下了,他也就不好在站著了,但是他依然心存疑慮。
為何,水神會全身濕漉漉的,這樣狼狽的現身呢?
淩皓月站起身,緩緩地走出了祭神壇。她渾身的衣服都濕了,渾身濕噠噠地往下滴著水,確實是一點神仙該有的樣子都沒有。
可是神仙該是個什麽樣子呢?根本就沒人知道,因為水神在澤沂國從來都隻是個傳說,除了第一任皇後見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了。
淩皓月現在是相當的鬱悶,她上上輩子一定個折了翼的悲催天使。否則的話,她怎麽會這麽倒黴?隨便殺個采花賊竟然都能整出個莫名其妙的水神之域來,還要拿到水魂珠那個水神之域才會放她出去。
有沒有人像她這樣倒黴?說好的仙尊孫女呢,誰會相信仙尊的孫女這麽倒黴?
淩皓月已經無力吐槽了,她現在隻想換身衣服,衣服濕噠噠的緊貼在身上,那感覺真不是一般的難受。
“那個,能不能領我去換套衣服?”淩皓月試探性地問跪在最前麵的於錦。
於錦眉頭微皺,這話聽起來有些奇怪啊,水神怎麽會要換衣服呢。於錦一邊想著,一邊抬起頭來凝視著淩皓月。
淩皓月也毫不客氣地凝視了回去,於錦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便起身問淩皓月道:“敢問姑娘,為何會來到此地?”
淩皓月沒好氣兒地回答道:“我怎麽知道我為什麽要來這個地方,就殺了一個人,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被送到這個地方來了。”
於錦身後的池皓軒和其他王公大臣們也都站起了身,他們也都聽出不對勁兒來了,仁慈的神仙怎麽可能殺人呢?
眾人一臉狐疑地看著淩皓月,倒看得淩皓月有些不自在了。而且身上的衣服黏得難受,淩皓月的語氣頗為不耐地說道:“喂,你們看什麽看啊,還不領我去換身衣服,有什麽事等我換完衣服再說。”
在場的人雖然能夠確定這個憑空出現的女子並不是水神,但是女子以這樣離奇的方式出現,除非是有神力相助,否則單靠凡人的力量是絕對辦不到的。
思及此處,於錦壓下了一肚子的疑問,親自帶淩皓月去換衣服。
於錦親自帶淩皓月去換衣服,除了她要在淩皓月換過衣服之後問幾個問題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剛剛那朵若蘭花散裂開來之時,她自己的衣服也被淋濕了。
祭祀大典之日的水神之子對決就這樣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子打斷了,雖然已然已經是於想月必敗的局麵,但這盤棋,根本就沒有下完。
於錦帶著淩皓月匆匆離去,在場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祭祀大典的水神之子對決沒有完成,便無法確定今年的水神之子。
眾人皆把目光投向了池皓軒,澤沂建國上百年來,還從未放生過這樣的事,就是池皓軒也不知該如何處理。
既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那便先放在一邊,等之後想到辦法之後再說吧。
池皓軒想到這裏便對在場的眾人說道:“今日都先回去吧,等明日朕與太後商議之後,再做決定。”
眾人聽到皇帝這樣說,確是也不敢提出什麽異議,紛紛要退出祭神樓,但是左丞相魏長的一句話卻讓眾人停下了腳步。
“祭神大典之日,水神之子未定下來,恐怕不是個好兆頭吧。”
聽了魏長的話,池皓軒臉色霎時便沉了下來。
這魏長乃是先皇寵臣,雖然確實是有些本事,但為人卻極度傲慢,先皇對其百般隱忍,而魏長也念了先皇的好,雖然是直言不諱,但是對先皇卻是忠心耿耿。
先皇對魏長也是極度信任,甚至在臨終前賜他一道遺詔,若是當今皇帝昏庸無能,他便有權利憑借此遺詔廢除昏君,另立明君。
所以池皓軒雖然對魏長極其反感,但也不敢對他怎麽樣。
“那左丞相以為朕當如何?”池皓軒皮笑肉不笑地將魏長這個質疑又原封不動地拋回給了他。
“微臣以為應盡快請太後過來完成這場水神之子的對決,而且那女子來曆不明,還請太後將那女子帶來詢問,此事關乎澤沂社稷,女子的身份一日不明,微臣便一日無法安枕,想必其他臣子也是如此吧。”魏長微彎下腰,恭敬地回答道。
其他重臣聽了這話趕忙應聲附和,左丞相在朝堂之上向來威望極高,再加上前幾日右丞相於海企圖謀反之事鬧得滿城風雨,更是讓所有朝臣都與他劃清了界限,全部站在了左丞相魏長這一邊。
池皓軒覺得講太後於那女子請來也未嚐不是一個好辦法。於是如他便順著魏長的話命人將太後和淩皓月一並請了過來。
祭神台中的人都被剛才那憑空出現的女子吸引了注意力,並沒有注意到同樣渾身濕透的於想月。
而此時的於想月確是麵露凶光,手也攥緊了袖子裏的匕首。她的衣服濕透了,本來那把匕首是藏不住的,可是好在所有人都將目光注意在了淩皓月身上,並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於想月此次前來,除了以於家繼承人的身份來挑戰於錦之外,卻也是為了於想玉報仇的。
於想玉與於想月是雙胞胎姐妹,本就比一般人的感情要深厚,再加上於想月小時候貪玩經常惹禍,而於想玉確是經常替她受過,還處處寵溺著她照顧著她,所以於想月對於於想玉的感情,甚至比對自己的娘親還要深厚。
於想玉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棋藝的研究上,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找什麽心上人,這一點於想月是再清楚不過了。
可是那個皇帝竟然說於想月心有所屬,簡直是血口噴人!而她們的姑姑,澤沂國最尊貴的女人卻沒有站出來為自己的侄女說一句話,任由皇帝這般詆毀侮辱她的姐姐。
而且在逼死了她的姐姐之後,她們的姑姑竟然阻止她們的父親懲罰凶手,而是找了一個荒誕的理由將皇帝逼死她姐姐的罪過推了個一幹二淨!
於想玉死得不明不白,今天,於想月便要殺了太後與皇帝,為於想玉報仇!
這個時候池皓軒身邊全是人,於想玉根本無從下手,也隻得等待,等待最好的時機。
池皓軒一直覺得有一道充滿殺氣的目光一直盯著他,尋著方向看去,引入眼簾的確是眾大臣低眉順目的樣子。
也許是自己多心了吧。池皓軒這樣想著便沒再深究那一抹殺氣,而是專心等待著太後的到來。
沒過多久,太後便過來了,身後還跟著淩皓月。兩個人都已經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淩皓月很鬱悶地穿著一身宮女的服飾跟在了太後的身後。
剛剛太後將她帶進了自己的寢宮,宮裏除了主子的衣服就是宮女的了。主子的衣服淩皓月當然是不能穿的,所以也隻得將就著穿宮女的了。
要說這澤沂皇宮宮女的衣服可真是俗氣,桃紅色的上衣,深藍色的長裙,讓淩皓月怎麽看怎麽覺得不舒服,但是除了穿這個俗氣到爆的衣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所以她一直很不高興,對於太後的問話也一直是愛答不理的,後來,便有人來叫太後去祭神樓了。
淩皓月穿成這樣本來是不想出門的,誰成想那個來叫太後的人竟然點名讓她同去。
好吧,入鄉隨俗,即便是她再不情願,也隻得跟著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