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同人生(1)
幻鏡旁邊,白離看到這一幕,不覺變了臉色。
這個人類竟然能掙脫他的迷惑,不簡單,著實不簡單。
蓉梓很識趣地沒有開口說話,他才不會告訴他,是之前的桃七為了感謝淩皓月的生命原力,悄悄地將自己的一分神識注入到了淩皓月的身體裏。
正因為如此,淩皓月才可參悟出移形換影,也因為如此,淩皓月才能得到桃七的靈氣反哺。
否則以人類的神識,根本不可能做到。
而擁有桃七神識的淩皓月,自然是對幻鏡有些許抵抗力,再加上桃七之前封印淩皓月他的那分神識的靈力也隨著精氣被天靈草吸走,淩皓月這才反應了過來。
至於恢複神誌,淩皓月卻是靠著自己那強大的精神力,桃七的神識,隻不過是輔助罷了。
花妖的神識一般貯存著花妖體內最精華的部分,而香氣卻是每一個花妖都必不可少的,於是神識便充斥著花妖的香氣。
淩皓月本身並不知道如何掩蓋神識的香氣,所以為了避免麻煩,桃七便用靈力將淩皓月體內的那一分神識封印了起來。
而神識被封印了之後,淩皓月便再也無法參透花妖製造幻境的法術了,就算是封印解開,沒有了桃七靈力的反哺,這神識對於她的幫助也近乎沒有了。
除非,淩皓月再吸引一隻花妖寄生在她的頭上,但是又有哪個花妖不能自己修煉出生命原力呢。
又有哪隻花妖,會像桃七那樣膽小呢?
發生了這個變故,吸了一半精氣的天靈草可不高興了,而長時間與天靈草呆在一處,白離也多少能感受得到天靈草的情緒,他走到天靈草旁邊輕拍了拍它的葉子以示安慰,然後他便回到了蓉梓身邊,與他商量對策。
“現在該怎麽辦?你畢竟同那個人類相處了那麽長一段時間,總該是有辦法的吧。”白離問道。
蓉梓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那個女人得了我一絲神識,也隻是會有一絲清醒而已。這個幻境之所以會被她發現,我想可能是因為太不真實了,那讓人就能看出是假的,再加上那個女人精神力本來就相當強大,不好被迷住心智。所以幹脆你就別迷惑她了,我們兩個人聯手製造一個幻境,讓她看不出真假,成功的幾率會大上許多。”
被一個連氣外放都做不到的凡人破了功,白離本來就不怎麽高興,蓉梓這又提起來,白離的臉更黑了,他語氣極為不善地說道:“我看還是迷惑住她的心智比較好。”
蓉梓似乎是察覺出了白離的不悅,趕忙解釋道:“迷惑當然是用的,我說的是讓她有自己的思維,不要把她變成傻子,隻是稍微改變些記憶就好,而且大多還得順著她自己的記憶來,否則她的精神力會反抗得很厲害。既然有省力氣的方法,我也不想讓你多費力氣啊。”
蓉梓解釋了一番之後,白離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語氣也和緩了不少:“那幻境恐怕就不能從那個人類心裏找了,這個人類心中的場景實在是太不靠譜了。好在之前來的人的幻境都被幻鏡存了起來,我們翻出一個比較真實的出來再改動一下吧。”
蓉梓點頭同意,白離玉手一隻幻鏡,隻見幻鏡的場景在以極快的速度放著,就好像是看電影的時候按了快進。
突然,蓉梓止住了白離的動作,說道:“我看這個不錯,就是它了。”
在那個大魔王將王子吃得隻剩下渣子的時候,周圍的空間又變換了,這回倒還算正常,是個森林的樣子了。
但是她卻被關在了一個囚車裏,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對了,她叫月兒,本來是個普通的小演員,卻因為參加一個中國漢代背景的片子的拍攝而被那身戲服腰封上的玉佩帶到了這裏。
哪裏有人像她這麽悲催的,竟然穿越到了一個王爺的營帳裏,然後被那個王爺當做奸細抓了起來。
現在,那個王爺打了勝仗,她要被押解回京,交給皇帝親自審問了。
而跟在她身邊的那個人,就是一路上對她諸多照顧的副將,而且更關鍵的是,那個副將還像極了她前世的愛人,阿軒。
巧了,那個副將也叫阿軒,全名,北辰軒,好吧,她承認,她前世的愛人也姓北辰。
茂密的森林阻擋了軍隊的速度,所以軍隊走得很慢,四周漸漸安靜了下來。月兒抬起頭,看著沒有被汙染過的藍天,呼吸著沒被汙染過的空氣,愜意的靠在木柵欄上。
才靠了一會,就覺得咯得慌,月兒回頭看了一眼,不覺歎了口氣。看來這一路是沒好日子過了,就這龜速,還不知什麽時候能到,算了,到了一樣沒好日子過。
月兒翻翻白眼,繼續靠上了木柵欄,突然身上癢得難受,低頭聞了聞,一股嗖臭湧入鼻間,她突然覺得自己煞了風景。呆在那髒的要命也悶熱的要命的牢裏,還連續幾天沒洗澡,身上早臭了。
“北辰軒,過來一下。”月兒對著旁邊的北辰軒喊道。北辰軒湊到近前,小心的問了一句,“什麽事?”
“幫我把你們王爺叫來,我找他有點事兒。”
“好。”北辰軒低低地應了一聲,然後飛快跑開。沒過一會,皇甫炎便騎馬來到月兒近前,對了,那個將她誤認做奸細的白癡王爺名叫皇甫炎。
皇甫炎一臉的不耐煩:“你到底有何事?”。
“我想洗澡,還有,給我找身換洗的衣服。車裏給我墊點東西,這樣太硬,不舒服。”淩皓月才不打算跟這個白癡王爺客氣,有什麽要求都一股腦兒地提了出來。
皇甫炎的眼神越來越冷,似乎是想要將月兒直接凍僵,但月兒卻不為所動,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冷漠。
前世的她就是出了名的冰美人,演特工演殺手那叫一絕,心理素質也早在演戲的時候鍛煉了出來。
皇甫炎見自己的眼神攻勢並不奏效,隻得敗下陣來,轉移了目光,悶聲說道:“本王憑什麽答應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階下之囚。”
“既然你認定我是奸細,怎麽著也得讓我健健康康的吧,如果我被這車顛得啞巴了,或者身上太髒染上了什麽病,死在了半路上,你還怎麽交差啊。”月兒滿臉的理所當然,眼神卻還是如剛才那般漠然。
皇甫炎看著月兒,眼光漸漸從冰冷轉變為複雜深邃。月兒等了半天,見他沒說話,覺得沒有什麽希望,便把頭扭向一邊不去看他。不答應就說句話,玩什麽深邃,以為你是梁朝偉啊,月兒憤憤的想著。
“好,本王答應你,除了這迷霧森林就是驛站,到了驛站,本王自會派人準備。”
“要答應就早說,我又不是麵,你相什麽相。”月兒沒好氣的回應著,並沒有回頭看他。
“本王勸你不要太過放肆,別以為本王不敢殺你。”皇甫炎的語氣越發地冰冷,甚至透著濃濃的殺氣。
“反正我早晚也會不複存在,對你客氣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對你不客氣也隻是會加速這個事實的發生而已。我相信你現在不殺我,自是因為我還有用,否則你早就殺了我了。”威脅她有個屁用,要是能殺不早就殺了,還費那麽大勁帶著她做什麽,肯定是她還有利用價值唄。
“分析的真是頭頭是道啊。”依舊是刺耳的嘲諷語氣。見月兒久久沒有答話,皇甫炎自覺無趣,便催馬趕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這片森林可真是大,聽北辰軒說,這森林方圓上萬裏,並且終日白霧彌漫,所以便被取名為迷霧森林,是通往京城的必經之路。
月兒不禁在心中感慨,方圓萬裏,這得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啊,一直出不去的話,不就意味著她一直洗不了澡,一直得不到墊子,一直要受這份罪啊。
黃昏時分,軍隊沒有走出森林,而軍隊眾人對這件事似乎是已經司空見慣了,輕車熟路地找了一個寬敞的地方安營紮寨。
月兒被安置在一個偏僻的角落,並無人看守,可能是覺得她一個柔弱的女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走吧。月兒也慶幸自己暫時不用再受顛簸之苦。
難得的寧靜,月兒賞起了落日,一臉寧靜,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窘迫處境而愁眉苦臉。
北辰軒拿著幹糧來的時候,遠遠的看到落日下那張安靜恬淡的臉,心中的某根久未動過的弦竟然被撥動了。
月兒看著夕陽慢慢落下,就像看著自己即將逝去的生命,也許逝去之後,又會是一次新生,就如太陽明天還會升起一樣。正當月兒感慨著自己的逝去與新生時,突覺有人來了,轉頭看去,原來是北辰軒。
北辰軒站在落日火紅的餘暉裏,一臉堅定地說道:“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月兒抬起頭,衝著北辰軒粲然一笑,說道:“謝謝你,北辰軒。不過有些事,終究是要我自己了結,你幫不了我。”
“哦。”北辰軒悶悶地回答了一聲,之後便低下了頭,一聲不吭地擺弄手裏的幹糧。
月兒啞然失笑,一個粗糧饅頭而已,有什麽好擺弄的,難道他是要把拍成拍成餅,然後騙她說這是個餅嗎?
可是這樣做,有什麽意義呢?
月兒眼見著北辰軒真的將饅頭拍成了餅,臉上不覺升起了一絲疑惑。
北辰軒氣呼呼地將已然被拍成餅的饅頭遞給了月兒,說道:“吃吧。”
月兒依然是滿臉疑惑地接過了那個餅,無緣無故的,這個人生得哪門子的氣哦。
算了,別人想什麽關她什麽事,她還是趕緊祭自己的五髒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