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情絲如繭
莫痕進宮中獻上了寶物之後,皇帝卻覺得有些失望,不過是顆普通的玉珠而已,而且還小得要命,甚至還有雜色,皇宮中隨便拿出一顆來,都比這個要大,比這個成色純正,也虧得西漠國拿得出手。
“皇甫炎”見皇帝似是有些失望,便趕忙解釋道:“此珠名為龍鳳珠,相傳此珠乃天界至寶,如遇有緣人,便可有意想不到的驚喜。但是可惜,我整個西漠國都沒有有緣人。但是常將這珠子帶在身邊,確實對身體有好處的。我本是貼身將它帶在身邊,並不打算獻給陛下的。但是前些日子遇到淩元帥的時候,這珠子竟在我懷裏發起熱來,想是淩元帥便是這玉珠的有緣人吧。於是我便將淩元帥請了去試了試那珠子,沒想到珠子竟然化出了上古仙獸鳳凰,鑽入了淩元帥的體內。”
皇帝聽了這話,確是半信半疑:“哦,還有此等事?”
莫痕趕忙回話:“啟稟皇上,確是有此事。那鳳凰鑽入了微臣體內,在微臣的手臂上還留下了印記。”
莫痕說完,趕忙扒開袖子露出了手臂,眾人一看,果然是有一隻紅色的鳳凰在她的手臂上。
為了怕眾人以為是畫上去的,莫痕還極用力地擦了擦。
而莫痕這個動作,確是讓皇帝蹙起了眉頭,以淩皓月的性格,會如此主動的博取別人的信任?有古怪。
皇帝覺得有古怪,倒是眾臣沒有發現什麽異樣,畢竟和淩皓月接觸不多,並不怎麽了解她,就連淩瞻都不怎麽了解自己的這個孫女。皇帝雖然隻與淩皓月見過幾麵,但是他何其精明,隻是幾麵便可將一個人的性格摸透。
“既然名為龍鳳珠,那是否還有隻龍在這珠子裏?”皇帝雖然覺得淩皓月有古怪,但是看了她手臂上那栩栩如生的鳳凰,確還是有些相信了“皇甫炎”的話。
“龍的有緣人還未找到,既然鳳乃是貴國的九皇子妃,想來那龍便是貴國的九皇子了。話又說回來,昨天竟然未見九皇子露麵,不知是為何?”死衛學著皇甫炎的語氣極神態,並且也將皇甫炎好奇寶寶的性格貫徹到底。
“九兒最近身體抱恙,一直在宮中休養。”皇帝也耐心地解答著這個好奇寶寶的疑問。
見時候也差不多了,該說的也都說了,死衛怕再久留會路出馬腳,於是便拱手向皇帝告辭了。
其實那珠子就是一枚普通的玉珠,什麽龍鳳珠都是扯淡,鳳凰是莫痕提前紋在手臂上的,天澤大陸很少有人知道,莫家易容術還有一種紋身的技巧,用此等方法印在身上的痕跡,除非用特殊方法洗掉,否則將永存。
這種方法本來是用來做奇形怪狀的胎記什麽的,現在卻被莫痕用在了此處。
莫痕回過話之後便站到了淩瞻身邊,淩瞻總覺得自己的孫女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皇帝見眾臣也沒什麽事了,便要宣布退朝。
正在這個時候,北辰軒卻突然闖了進來,隻見他臉色煞白,但一雙眼睛確是死死地盯住了莫痕。
在場一片嘩然,就連皇帝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都給我滾!”北辰軒冷冷開口,語中的寒意驚得在場群臣一哆嗦,但是群臣雖然想離開這是非之地,卻也不敢真的滾,因為皇帝還沒有發話。
哎,皇帝在心中微歎了口氣,以前的北辰軒果然是死了,現在這個明顯就是黑夜的那個。
“退朝吧。”皇帝無奈地說了一聲,眾人聽了如臨大赦,紛紛逃也似的飛奔出了大殿。
莫痕要走,但卻被北辰軒攔了下來。
“我說,都給我滾,你還在這裏做什麽?”北辰軒冷瞄著坐在龍椅上愣神的皇帝。
皇帝苦笑一聲說道:“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好歹我也是一國的皇帝,你的父王,你就不能對我客氣點兒?”
北辰軒的聲音依然狂傲如斯,似乎是絲毫不將這個皇帝放在眼裏:“我對你最大的客氣,便是留你一條狗命。”
皇帝無奈,隻得退出了大殿。
此時的大殿中,隻剩下了莫痕和北辰軒,莫痕被北辰軒強大的威勢壓得有些透不過氣,但還是強撐著說道:“你留我有什麽事?”
雖然語氣像極了淩皓月,但是卻有些顫抖。
北辰軒心下一驚,不對,這絕對不是淩皓月,淩皓月從來不會怕他,而這個女人顯然是在怕他。
北辰軒微眯起眼睛,迅速出手掐住了莫痕的脖子:“說,你是誰?真正的淩皓月,在哪裏?”
莫痕嚇壞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哪裏露出了馬腳,但還是強裝鎮定地說道:“你說什麽呢,我就是淩皓月。”
北辰軒冷笑一聲,眼中凶光一閃,伸出一隻手便在莫痕的臉上摸了起來。
“你要做什麽?”莫痕心下一驚,之後便奮力掙紮起來。
北辰軒將掐住莫痕脖子的手移到了下巴處,將莫痕的整張臉固定住,另一隻手依然在臉上不停摸索。
莫痕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但是因為帶著人皮麵具,脖子上的紅卻比臉上更深些。
北辰軒戲謔地笑了起來,借著將嘴湊到莫痕耳邊,輕輕地說道“嗬嗬,你這易容的技術還真是不賴,若不是你臉紅,找到那接縫處還需要些功夫呢。是不是在想我會對你做些什麽啊,你這女人還真是不知羞恥的很呢。”
“你……”莫痕被北辰軒這話激怒了,臉也比方才更紅了。
北辰軒嗤笑一聲,接著撕拉一聲便揭開了莫痕的人皮麵具。
看到了莫痕的真顏,北辰軒不屑地砸了砸嘴,說道:“就你這個模樣,白送給我我都不會要你。易容術如此出神入化的,恐怕是隻有西漠莫家了,聽說西漠太子乃是莫家的入室弟子,看來皓月是被那西漠太子擄去了。”
“不是!是南詔國,對,我是南詔國女王派來刺殺你的。”莫痕趕忙否認,並將這一切都推給了東臨國的強敵,南詔。
北辰軒笑道:“你這個樣子,讓我更加確認凶手便是那西漠國太子了。來人,將這女人押入天牢!”
“不,不是,不是西漠國太子……”莫痕依然不死心地辯解。
北辰軒卻是不再理會他,而是對著房頂說道:“蛇影,讓你追查的人,可是有消息了?”
蛇影趕忙回道:“西漠國太子並未向西,而是一直向南走。”
“帶我過去!”
蛇影猶豫了:“教主,您的身體還未痊愈,這趟就交給屬下吧。”
北辰軒卻依然堅持:“不行,若如你所說,那皇甫炎武藝高強,甚至不在我之下,你又怎能敵得過他,帶我過去!”
蛇影無奈,隻得點頭應是。
至於說為什麽北辰軒會知道淩皓月有危險,這還要從他剛回到皇宮的時候說起。他這一昏迷就是一個多月,魔教早就炸了鍋,蛇影也是心急如焚,白天在魔教安撫眾教徒,晚上便跑到皇宮裏來等北辰軒。
而北辰軒回來之後身體卻很虛弱,但是蛇影卻驚奇的發現白天的那個北辰軒也是他們的教主了。這下蛇影可是有了底氣,但是北辰軒回來之後便讓蛇影去盯著淩皓月,這讓蛇影百思不得其解。之前的九皇子都已經死了,教主為何還關心那九皇子妃?
蛇影雖然心中疑惑,但並沒有問出來,隻是遵照北辰軒的吩咐去盯著淩皓月。
其實本辰軒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派蛇影去盯著淩皓月,怕那蘇梓害她?可是那蘇梓明明是愛著她的,斷不可能害她。
怕她離開?她離開和他又有什麽關係,喜歡她的是北辰軒,又不是他。她是走是留與他何幹?
但是不知道怎的,北辰軒就是想知道淩皓月的動向,甚至在自己身體極度虛弱的時候,將身邊最得力的暗衛派了過去,不惜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後來,蛇影便發現了皇甫炎去找淩皓月,並且武藝非凡,但是他也不敢靠的太近,因為之前他靠得太近差點被皇甫炎發覺。
但蛇影縱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再加上今天早上看到淩皓月使出了移形換影,還慌裏慌張地朝後看,顯然是在逃命的樣子。最後在議政大殿上,那皇甫炎竟然將淩皓月誑走了,蛇影深感不妙,淩皓月前腳剛隨著皇甫炎出門,蛇影後腳便將此事報告給了北辰軒。
於是,北辰軒一邊命令蛇影注意著皇甫炎的走向,一邊拖著虛弱的身體,急匆匆地趕到了大殿。
蛇影跟蹤皇甫炎,知道了他的大概走向之後,便趕忙回來複命。
北辰軒也是感覺到蛇影回來了,知道不必在逼問這個假裝淩皓月的女人了,於是便將她押入了天牢,隨著蛇影向著皇甫炎離開的方向趕了過去。
皇甫炎一路南下卻是為了去找苗翎。
皇甫炎喂淩皓月吃了雲消丸,淩皓月便會成為廢人一個,而苗翎確是有武力的,施展奪魂蠱的成功率要大上很多。
但是皇甫炎卻並不想讓淩皓月做他的傀儡,而是要她死心塌地地愛上他。
南詔也有一種情絲蠱,情絲蠱同奪魂蠱本質上其實是一樣的,都是要控製人的思想。隻不過奪魂蠱是完全控製,而情絲蠱卻隻是控製愛情那一部分。
中了情絲蠱的人,會愛上施蠱者指定的那個人,心中隻有一個人,那個人,便是她所有的世界。仿佛是被困在了自己的情絲之中,而情絲的源頭,卻並不在自己身上。
但卻之前的記憶全還在,也有著同之前完全一樣的思維方式。
情絲蠱的蠱蟲,就像是會吐絲的蠶,一層層地吐出戀上某個人的情絲,最後將那個人,完全的困在這個情絲繭中,永永遠遠都別想走出來。
南詔國的開國女王,就是靠這情絲蠱,蠱惑了皇帝,才慢慢建立起了這女尊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