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書房中的悲劇
看見來人，清顏不由得愣了一下。思緒清明，眼睛眨了眨，這才輕輕地叫出了聲。
“莫凝，怎麽是你？”
莫凝卻不理她，從門縫裏探出頭去，看見四下無人，這才又將視線投了進來落在清顏身上。細細地打量她一眼，伸手替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壓低身體靠近她耳邊，輕聲說著，“現在，趁著沒有人，快走吧。再不回去，你的男人會崩潰的。”她說著，聲音在嚴肅中又帶著調侃的味道。
轉身，不等清顏開口，便拉過她急忙就要向外走。身後，清顏卻站在原地一動沒有動。莫凝擰起眉，這才看見了清顏臉上淡然平靜的表情。抿著唇，她也隻能無聲地退了回來，站到清顏的身邊。“為什麽不走？”她問著，聲音裏隱隱含著不解和質疑的味道。
清顏看她一眼，不由得笑笑。伸手，輕輕拉過莫凝的手朝著沙發走去。兩個人，並肩挨著坐在沙發上。
“我不走。”清顏側過頭來，對著莫凝輕輕說著，“如果我要走，他們不會攔著我的。隻是。”說著，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就算雲尚行不在意，也會有人可以把我再次送回來的。”所以，她要在這裏等，等那個暫時想不通的穆奕天想通。那麽，這一切才算圓滿。
“為什麽？”莫凝聞言，仍舊是不能理解。看著清顏，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你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現在又是怎麽回事。”她說著，微微按住清顏的肩頭，忽然間有些激動。這個女人，一直是她最為羨慕的。至少，她得到了穆奕天那樣優秀男人全部的愛。可是，現在，她究竟在做什麽？
“莫凝。”清顏伸手覆上莫凝的手，無聲地摩擦著。“就是他送我來的，如果他不帶我走，我就哪裏都不去。”說著，歎了口氣，“我比誰都要愛他，所以，我也比任何一個人都想要跟他在一起。可是，如果不是他來帶我走，那麽不管我走到哪裏，都要重新回到這裏來。”太多的，清顏沒有說。
莫凝愣了一下，剛才激動的心情，聞言終於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兩個人之間，卻突然間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好半晌，莫凝才緩緩地開了口，語氣裏探究和猜疑的成分居多。“是尚行，是不是他用了什麽方法威脅了穆奕天。”她看著清顏，輕聲地問著。也隻有這種可能，才可以解釋清顏不願離開的事實了。一時間，心裏頓時悶悶的。什麽時候，那個男人的心裏，才會沒有仇恨。
清顏聞言，不由得愣了一下。“是他。”良久之後，她才輕輕地點頭承認。但是，關於雲尚行給自己下毒的事情，她卻絕口不談。她知道，對於那樣一個人，她根本不用給他留有任何餘地。但是，她低頭，看看莫凝微微凸起的腹部，隱隱地起了惻隱之心。對於莫凝來說，她愛那個男人。至少，她想要給他在她心裏的地位再留有餘地。
話音剛落，身邊的莫凝已經衝了出去。房門，在眼前發出巨大的聲音，“碰”的一聲被關上。清顏看著還在晃蕩的門，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當她衝出房門的時候，走廊上空蕩蕩的，已經不見了人影。心裏，頓時五味具雜，讓她微微有些不知所措。隻能拿愣愣地站在門口，沒有進去也沒有離開。
“碰”的一聲，書房的門被大力踹開。莫凝冷著一張臉，大步走了進來。書房內，雲尚行正兀自低著頭看著手中的文件。聽見動靜，看見快速走進來的莫凝。剛才還平靜的臉上，緩緩地染上一層怒氣。將手中的文件扔在書桌上，高大的身體驀地站了起來。
“你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莫凝，聲音裏無不傳遞著此刻他的怒氣。心裏莫名地升騰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自從他將她從穆氏帶回來以後，麵對他時，她儼然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讓他可以掌控的莫凝了。沒來由的，心裏有些煩躁。
“你不累嗎？”抬起頭，莫凝看著此刻正一臉複雜看著她的雲尚行，開口輕聲地問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明明是怒氣衝衝地跑來找他質問。可是一旦看見他那一張臉，心裏的怒火卻又瞬間被心裏巨大的哀傷和不安所覆蓋。
“累？”雲尚行一頓，隨即笑了出來。笑容，看起來卻異常諷刺和嘲弄。短短一天之內，已經有兩個女人來問他這樣的問題了。累嗎，他不知道。他隻知道，每每一個人的時候，心裏都會空的可怕。看著麵前一臉認真問著他的莫凝，卻不甚在意地揮揮手。
“累，我從來不知道什麽是累。隻要得到我想要的，累了又怎麽樣？”他聳聳肩膀，無所謂地笑笑。越過她走向書桌，想要重新坐下，繼續無視莫凝的存在。
莫凝隻是靜靜地看著，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番。良久，她才輕輕地笑了起來。笑完了，又兀自歎了一口氣。書桌前，低著頭的雲尚行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眯起來，靜靜地看著她。莫凝斂下神，視線對上他探究的目光。伸手，一寸寸地探上他的臉。順著額頭，沿著高聳的鼻尖一路向下。
這張臉，這個男人，她愛了太久。因為愛他，她失去自我，失去自由，失去她對所有事物可以不可以的判斷標準。可是現在，她卻覺得異常疲憊。這樣的愛，讓她甚至找不到原來的自己。她忽然間有些害怕了。
“你不累，可是我累了。”一句話，讓端坐在椅子上的雲尚行兀自僵住了身體。手中的文件，聞言被不自覺地揉捏成了一團。
身前，莫凝卻好像沒有察覺一般。“就這樣吧，以後不不要再找我了。我真的累了，想要過自己的生活了。”她說著，抬眼在深深地看一眼雲尚行，轉身就要離開。
“碰”的一下，雲尚行狠狠地踢倒了自己身下的椅子。身體“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長臂隔著書桌便去扯莫凝的身體。
轉身之餘，身後憤怒的雲尚行卻忘了控製住力道。
“啊……”
莫凝已然隆起的腹部，狠狠地撞上了書桌尖尖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