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他到底要做什麽
“誰在外麵？”她冷靜下來，小心翼翼地開口。如果不是穆奕天……
“是我。”門外，躊躇良久，冷千夜終於開口接過清顏的話。直覺地，他看著好友明明一副苦衷的樣子，卻悶著不說，他也不由得有些鬱結。他折回來，就是想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她變現出來的那樣冷情。事實，果然不是……
冷千夜？清顏心下一驚，一時間居然忘了接下來想要出口的話。
“清顏，他今天結婚，你.……”他頓了一下，接著說，“你不想去看看嗎？”或許，她去了，這場婚禮也就不會存在了。他甚至不懂，這兩個人到底在別扭什麽。愛與不愛，本就是簡單的一件事情，何必搞得如此複雜。
清顏愣住，似乎沒有料到冷千夜這樣的問話，一時間變得沉默無語。似乎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久到冷千夜已經失去耐心想要一走了之的時候，清顏才開了口。
“千夜，幫幫我，我想去。”是的，她想去，想去讓自己徹底死心。
下一秒，大門“嘩啦”一聲拉開，露出冷千夜一張溫柔帶笑的臉。
婚禮現場，到處鋪著玫瑰紅的花瓣。長長的地毯一路延伸至宴會廳的階梯。門口，穆奕天和月影相攜而立的巨大婚紗照狠狠地刺痛了清顏的眼睛。她站在現場，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徹底拋棄的小醜。耳邊，緩緩流淌著婚禮進行曲。她斂下心神，逼自己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跟著冷千夜進了大廳。
腳步剛剛踏進門口，教父低沉嚴肅的聲音便讓她瞬間止住了腳步。
“穆奕天先生，你願意娶這個女人。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嗎？”
大廳裏，一陣沉默。穆奕天低著頭，劉海落下微微遮住了眼睛，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人群，一陣喧鬧，開始竊竊私語。月影臉色微變，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他看一眼月影，這才回過神來。
“我願意。”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激情莊重，卻讓身邊的月影頓時鬆了口氣。
教父看看兩人，低下頭，又再度開口。
”月影女士，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嗎？”
話音落，身後巨大的電視屏幕上。原本放映著兩人巨大生活片段的視頻，發出“磁磁”的聲音。下一秒，屏幕轉換，畫麵再次清晰可見。隻是這一次，人群幾乎是集體發出巨大的抽氣聲，甚至伴著女人陣陣的驚呼聲。
月影愣愣地盯著電視畫麵，身體像是被定格一般定在原地。臉上，早已褪去了剛剛幸福滿足的神情。此刻，正是一臉慘白。穆奕天的目光從畫麵上移開，靜靜地落在身邊呆愣的月影身上。眼神，似乎沒有一絲被帶了綠帽子的憤怒。畫麵上的男人，誰都可以看出，不是他穆奕天。
“還要繼續嗎？”他歪著頭問，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情緒。隻有心裏，忍不住微微鬆了口氣。不管始作俑者是誰，都給了他一個可以不用繼續下去的理由。
清顏和冷千夜站在原地，也不由得有些錯愕。她揉揉眼睛，想要確定自己所看到的並非屬實。可是，畫麵上清晰出現的場景仍是依稀可見。那個男人，不是穆奕天，是.……她一頓，視線頓時落在了男人左肩上清晰可見的黑痣上麵。一時間，連她也微微變了臉色。
那個男人，是井紹言。
她不會認錯。他曾經無數次地在她麵前光著上身晃來晃去。那顆黑痣，還曾經無數地被拿出來討論過。心裏，頓時複雜地五味俱全。耳邊，隱隱地還回蕩著井紹言曾經激憤的話，“顏顏，所有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你受的傷，我會一個個討回來。
閉上眼睛，心裏緊緊地揪在一起。紹言，你有是何必……
門口，一抹刺眼的光芒閃過。一身白衣的男人雙手插在褲帶，直直地立在門邊。眯起眼睛看去，竟像極了一尊從天而降的神邸。
月影和穆奕天的同時回過頭來，她看見了那晚和她共度一夜，讓她至今難以忘懷的井紹言。他看見了，站在冷千夜身邊，好像還搞不清狀況的清顏。
心裏，微微泛起一絲波浪。她來了，是不是代表，在她心裏，她還是在乎他的？穆奕天的眼光緊緊地鎖在清顏身上，一刻都不願意放開。
身邊的月影，卻早他一步急匆匆地提起裙擺向著井紹言的方向奔去。井紹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眯起眼睛看著那晚在他身下不能自抑的女人向著自己奔來。
“你怎麽才來，”月影仰起頭看著高大的井紹言，語氣裏微微有種委屈撒嬌的意味，看見井紹言不說話，隻是盯著她身上的純白婚紗看。她不禁有些慌亂，開口急急忙忙地解釋，“你不要生氣，我，我懷孕了，但是我找不到你，所以.……”所以，她才找了穆奕天，以死相逼，才得以在今天和他一同步入禮堂。可是，她真正心心念的男人，卻在她最困窘的時候出現了。沒有來由的，她的心裏注入一絲安心。雖然隻是一夜，她還是無法克製地眷戀上了眼前這個男人。
井紹言靜靜地聽完她的話，眼睛突而閃現出一絲不解。“所以呢，”他低下頭看著她，一張臉笑得越發刺目。月影一愣，“所以？”身體急速竄過一絲涼意，她看著井紹言，卻在男人眼睛裏看不到那晚他眼中一絲同樣的暖意。一時間，她煞白了臉色，呆愣在原地。井紹言俯下身，輕輕地貼近她的耳邊，“你跟他結婚，孩子自然是他的。我跟你，不過是一夜露水姻緣，何必在意。”他說完，末了又補上一句，“我要的女人，從來都不是你，是她。”
說完，他站直身體，在月影驚詫的目光中緩緩地走向了清顏。一瞬間，月影感覺天旋地轉了起來。是報應嗎？在報應她曾經對她的傷害。所以，才讓所有她想要的男人，最後都成了她清顏的。月影垂下身子，身上曾經高高在上的光環，似乎在一瞬間便消失不見。“啊……”一聲淒厲的尖叫頓時劃破大廳的高空，月影白色的身體瞬間便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