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那個人,原來是他
“呲”的一聲,刀子劃破皮膚的聲音驟然響起。懷裏的清顏頓時停住了掙紮,近在咫尺的聲音讓她心下一驚。穆奕天終於放開清顏,做出最後一個動作。男人慘叫一聲,身體頓時飛出好遠。“撲通”一聲,狠狠地落在了地上。剛才還氣焰囂張的男人頓時也傻了眼,看著被放倒在地的手下們,身體不由得一陣發涼。口中一聲“廢物”之後 ,居然急急忙忙地轉身奔向了大車。一群男人,哀叫著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尾隨而後。轉眼間,車子便在街角消失不見。
“啊,流血了。”清顏驚叫一聲,伸手撥開了他已經被染紅了的襯衫袖子。傷口不深,卻在胳膊上留下了長長地疤痕。清顏有些無措,慌慌張張地用手按住潺潺流著血的傷口。抬頭去看穆奕天,他卻滿臉笑容的不甚在意。她有些氣惱,不由得加大了音量。穆奕天也不惱,任她叫著。清顏終於有些火了,放開他,彎腰去撿自己的鞋子。定了一下,頭也不回的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穆奕天仍是笑著,隻有目光裏微微透漏出的寒冰泄露出他此時不悅的心情。轉眼間,清顏的小身影很快地消失在轉角。而街尾的穆奕天仿佛一瞬間想通了什麽似地,卻又忽然間笑了起來。撫著受傷的手靠在背後的牆壁上,在心裏默默地數著。
五、四、三、二、一……
然後,他站直身體,看著轉角處別別扭扭走出來的小身影笑了。他就知道,他對這個女人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不然,他就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去挨刀了。而不遠處的清顏,一邊向著原來的方向走,一邊憤憤地瞪著穆奕天。好了,這個臭男人又贏了。她承認,她是很沒有出息了,因為不忍心,還是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下一次,她一定會甩甩手走掉。誰叫這一次,他是為了救她呢。
穆奕天走近她,高大的身體俯視而下。“別想賴掉,老規矩,我的生活全由你負責。”他說完,完全將她無視,繞過她的身體,大步向前走去。清顏一愣,老規矩,他是在詛咒自己嗎?她撇撇嘴,邁開小碎步,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心裏,不由得哀歎一聲。看來,她的日子,又不清閑了……
房間裏,到處充滿著消毒水的味道。清顏低垂著頭,將手中的紗布一圈圈小心翼翼地纏上穆奕天受傷的胳膊。整個過程下來,她的額頭已經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她鬆了口氣,伸手擦擦頭上的汗。站起身,她眯起眼睛,滿意地看著包紮好的傷口。心裏,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幸好隻是手臂,不然這次,她的罪過就又大了。眼前,閃過葉蘭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她晃晃腦袋,身體不由得一抖。他的母親,她還是得罪不起。
穆奕天身體向後靠在床頭,眼神靜靜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嘴角,自然地向上勾起。才一天沒見,他居然就已經開始想念她了。連他自己都微微有些詫異,二十幾年來一直空白寂靜的心。好像突然間因為眼前這個女人,塞得滿滿的。她的癡傻,她的天真,她的單純,她的一根筋,她的哭和笑,慢慢地侵蝕進了他的心。沒有理由的,他居然無法克製地想她。尤其,是在那一夜之後。
穆奕天走至客廳的沙發坐下,伸手拿起香煙放在嘴邊。看看清顏,示意她替他打火。清顏狗腿般地跑了過去,伸手拿過打火機。手中的火點到一般,她便頓在半空中。看看他的傷口,又看看打火機,她終於還是小聲地陪著笑說了出來:“那個,你受傷了,能不能別抽?”她輕聲問著,一邊在心裏暗自罵自己多事。真是,他要抽便抽,管她什麽事。
穆奕天聽到她的話,抬眼看她一下。她瑟縮一下,哈哈地笑著。他不說話,手中的香煙卻是很配合地扔在了煙灰缸裏。翹起二郎腿,他甚是悠閑地看著她。他可沒有忘記,這個女人在幾天前就已經在找他了。
清顏站在原地,接收到他“有話快說的”眼神。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憋在心裏已經很久的話。她知道這個男人,他或許無法忍受她的這種做法。也或者,他會有更加激烈的做法來對付她。但是,她和雲尚行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們之間,終於要做個了當,說個明白。
“穆奕天,我們之間的約定,到此結束吧。我……”她頓了一下,看到他似乎沒有特別大的反應,又接著說,“我不能做你的女人。”她握緊手中的拳頭,終於一口氣說完。眼前,閃過雲尚行一張溫柔的臉。一時間,心裏的想法更加堅定了。
穆奕天坐在沙發上沒有動,眼睛裏平淡無波,似乎情緒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受到影響。他抬頭看她一眼,將手上的左臂放在膝蓋上。他掃她一眼,眼睛看著她。“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他說的是事實,因為那個晚上,他真真實實地得到了她。可這句話聽在她的耳中,卻變成了另外一種含義。她深吸口氣,用力地搖搖頭。
“不當然不是。我們畢竟沒有.……”她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消失不見。穆奕天的身體終於一頓,兀地坐了起來。眼睛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心下微微有了答案。怪不得,怪不得,她見到他的時候和以前似乎沒有多大轉變。
原來,她什麽都不知道。冷笑一聲,這個雲尚行還真是有心了……
見他不說話,隻是盯著她一個勁的猛瞧。清顏心口一緊,所有的矜持在這一刻似乎都已經蕩然無存。他們之間必須要了斷,她不能這樣下去。上前去,居高臨下地看著穆奕天。她輕聲開口,聲音隱隱有些顫抖。
“我,我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她快速地說完,大有豁出去的意思。穆奕天神情一愣,高大的身體猛的站起,直直地壓向清顏。眼睛裏的嗜血,清晰可見。如果是真的,他一定會去殺人。“什麽時候?”他的聲音冷冷的,狠狠地穿透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