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和親
“林將軍如此激怒大金王子，莫非想挑起兩國戰爭，置萬千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
站在文官最前方，身著一品官服，白麵短須的中年男子突然出聲道。
“你！”
之前一直沉默不語的吏部尚書突然發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林武將軍一時語塞。
見眾人的目光都被自己吸引，吏部尚書蔣方緩緩踱步至殿內中央，拱手道：“陛下，若雲公主正值待嫁之年紀，巴頓王子與公主正是良配。林將軍如此行徑，豈非有辱我大國之邦禮儀！”
“正事正是，大金王子與大楚公主真乃天作之合也！”“八王子有勇有謀，實乃良婿！”見吏部尚書蔣大人開口，身後的眾臣連忙出聲附和。
“哼！”
站在武官最前方的鎮南王冷哼一句，鏗鏘出聲：“莫非在蔣大人眼裏，大國之邦禮儀便是賣女求和嗎？”
“鎮南王此言差矣！”吏部尚書蔣方也不惱怒，緩緩出聲道：“百姓苦戰亂久矣，自大楚滅前韓後，聖上勵精圖治，安撫民生，如今國內一片安寧，實乃天下之所幸。”
“但如今大楚邊關大金、南蠻皆陳兵關外。我大楚多麵對敵，兵力已捉襟見肘。大金與我國和親後，鎮南王便可一心抵禦南蠻大軍，此事有何不可？”
巴頓見朝內有人力挺和親之事，也抓住機會立馬出聲道：“若和親之事一成，我大金立即退兵百裏！”
和親本來隻是用來逼迫老皇帝現身的借口，如今看來老皇帝身體暫時無恙。沒想到和親之事大楚朝內卻有不少重臣支持。
巴頓摸了摸下巴的胡渣，若和親之事能成。自己不僅白得一美嬌娘，還能完全麻痹楚軍。
屆時大金以雷霆之勢攻破大楚邊關，自己便可立首功，在父王那邊也可大大的漲臉，甚至有機會能窺視那王者之位！
此時，殿內情形有些不妙！
大金八王子直接表態，和親後即可退兵百裏。之前不少反對和親之事的大臣此時也不敢再驀然開口。
就連最看不慣和親之事的鎮南王此時也閉口不言。
太和殿內一下安靜了下來。
老皇帝則麵無表情的掃視眾臣，或許他內心也在掙紮，畢竟是自己親生的，最寵愛的若雲公主。
不過，帝王的本質還是無情。
老皇帝掃視一圈後，見無人再出聲，便後背倚靠在龍椅上，閉目用手指敲打著龍椅扶手。
後殿，賈富暗暗著急，蔣玉則低頭看著地麵，看不出內心想著什麽。
此時，若雲公主和親似乎已成定局，巴頓甚至在內心笑了起來。
“陛下！臣以為和親之事不妥。”這時，殿內突然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
眾人紛紛回頭，想看看是哪個愣頭青敢在此時出聲。
“咦，這位後生好麵生啊，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好像是鎮國公府冠軍侯的二子，敢在此時出聲，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前殿的大臣回頭看見一青衣俊俏少年立在後殿中央，不禁議論紛紛。
“那你就錯了，傳聞鎮國公府的二公子聲名狼藉，是有名的紈絝子弟，好像之前聖上還打算招其為駙馬來著。”“原來如此，難怪，難怪！”
“黃口小兒，此地哪有你說話的地方！”蔣方身後，一長的賊眉鼠眼的文官見秦陽發聲反對，立馬跳出來喝罵。
“毛都沒長齊，懂什麽國事，速速站回去。”眾多文臣紛紛頤指氣使，數落起來毫不留情麵。
秦陽則冷眼旁觀，一幫趨炎附勢，酒囊飯桶之輩。
“肅靜，繼續講下去！”龍椅上，傳來老皇帝不起波瀾的聲音。
眾多文臣聽到老皇帝發話，隻能偃旗息鼓，忿忿不平不平的歸位。
秦陽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陛下，臣以為大金犯我大楚之心不死，不是靠區區和親就能扭轉的。眾位大臣不會天真的以為和親後，兩國就能秋毫無犯吧？”
“北方天寒地凍，資源匱乏，大金每年冬季必將侵入大楚劫掠一番，方能供養族人冬季所需。此根本原因不解，眾位大臣為何如此幼稚的相信大金八王子退兵的一麵之詞？”
此言一出，不少大臣紛紛點頭，有的則陷入沉思。
秦陽停頓了一下，再繼續開口，矛頭直指吏部尚書蔣方：“若雲公主幼年喪母，身世淒苦。長大成人後，有幸受陛下寵愛，難得享受天倫之樂。如今蔣方蔣大人又要將若雲公主往火坑裏推，到底是何居心，難道是欺其無母後撐腰嗎？”
秦陽一番話聲情並茂，聞者悲傷聽者落淚。
不少中立的大臣聽完後不禁感歎若雲公主命運多舛，甚至偷偷用衣角抹眼淚，我大楚的公主何至於淪落到要犧牲自己與蠻夷和親的地步……
老皇帝原本就有些不忍心，此時更加愧疚起來。一雙銳利的眼睛變得飄忽，陷入緬懷之中：“芸兒，是朕對不起你，若雲和你年輕時可真像……”
秦陽明白，和親成否關鍵還在於老皇帝的態度。
而人年紀越老越容易重視感情，秦陽便抓住李若雲年幼喪母，孤苦無依的童年這一點，擊中老皇帝心裏的軟肋。
“說的好！和平不是求來的，而是打出來的！”
鎮南王身披甲衣，國字臉，說話擲地有聲，力挺秦陽！
“不錯，周公子所言極是。莫非蔣大人當了這麽久文官之首連骨氣也當沒了？如今還沒一少年郎看得清！”之前被蔣方懟的語塞的林武將軍抓住機會，立馬狠狠回擊道。
殿內，原本定力十足的吏部尚書蔣方變了臉色，身後的文官也低著頭，不再吱聲。
大金八王子則握緊拳頭，心中暗恨！
“堂下何人啊，走上前來讓朕好好瞧瞧！”老皇帝從緬懷中回過神來，開口出聲道。
秦陽聽後在眾臣注視下，昂首闊步向前殿走去。
身後眾人眼神有欽佩、有羨慕、有譏諷、有怨恨……
“陛下，臣乃鎮國公府冠軍侯次子周博文。”秦陽走到前殿中央，與吏部尚書、鎮南王平齊的位置。
靠的近了，秦陽感受到老皇帝雖然麵色紅潤，但身體內卻如同朽木般充滿著腐朽的氣息。
“這是？”秦陽疑惑。
“鎮國公府……”老皇帝深深的看了秦陽一眼，閉目念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