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歸家
可是他們兩個看起來已經差不多四十歲了，並且他們是被歐陽奶奶從河邊撿到收養的，所以一來時間跨度太大，二來也不知道他們的出生地，很難找到他們的生母。
歐陽大見我有些犯難，說道：“我知道生我的那個女人在哪。”
“你怎麽知道？”我好奇的問到。
“我們的生命是從那個女人身體開始的，這是種無論怎樣都斬不斷的聯係。我以前練出通天眼，見到過她。”歐陽大說到。
我想了想，他們兩兄弟隻是想見生母一麵，問問當初為什麽那麽狠心把他們丟下河，這個要求不算過分。況且他們也知道生母所在的地址，不需要我去查。我就問歐陽大他們的生母在哪裏，一問才知道在我老家，離我家隻有幾十裏的路，這樣也算是順路了。
唐樂已經洗好澡了，穿著睡衣打開房門，說道：“快點洗澡吧，不然水涼了。”
我點點頭：“對了，樂樂，明天出發回我家好不好？”
唐樂一下紅了臉，有些緊張，說道：“這麽快？”
“反正這邊也沒什麽事了啊！”我說到。
唐樂沒理由拒絕，隻好同意。
不過現在帶著個雙頭僵屍，長途坐車不方便帶著他們，我和唐樂商量之後，決定買個二手車開回去。雖然我沒駕照，但是應該不會那麽倒黴被交警查到。
雖然唐樂跟我說她不差錢，買個新車也沒關係，如果嫌新車在這邊上牌不方便，要買個二手車也可以買個好點的。但我始終不好意思花她的錢，所以決定買個幾千塊錢的二手麵包車就行了。
第二天我們動身去鎮上，給雙頭僵弄了個齊大的帶蓬鬥笠，把兩個頭都蓋住，帶著一起走。
到鎮上後坐班車去最近的縣城，快要進城的時候，見到路邊停著幾輛很久的麵包車，都貼著出售。
我連忙喊停司機下車，照著上麵的電話打過去，沒多久就來了個中年男人。
“兄弟看上這車了？有心想買的話，一萬開走。”
“一萬？我再湊湊嫩買個新車了，你這車，上麵的年檢貼都是三年前的了，估計是輛黑車吧，這樣，我就八百的預算，再湊兩百，一千吧。”我回到。
男人瞪大了眼睛，說道：“兄弟你這殺價也太狠了啊，當廢鐵賣也有一千啊。”
“這也就是個廢鐵了，一千，我直接給錢。”
男人猶豫了一下，說道：“不如這樣，大家都退兩步，八千吧。”
“八千？你是退了兩步，但我都退了七步了。”
男人掰著手指算了下，說道：“那不如這樣，我再退兩步，六千，不能再少了。”
“行！”我從包裏摸出五千塊錢給男人，男人數了數後，說道：“這是五千啊！”
“你剛剛是說五千啊！”我回到。
“我說六千，不信你問別人。”男人看向唐樂和帶著鬥笠的雙頭僵。
我問唐樂道：“他剛才是說五千吧？”
唐樂點頭，我再問雙頭僵，雙頭僵也點頭。
男人張著嘴，苦笑一聲：“行，兄弟你夠狠，我還是第一次見帶著托來殺價的，五千就五千，當交個朋友，不過可辦不了過戶手續喔，你剛才也說了，這是黑車。”
“早料到了。”
男人把鑰匙交給我，就走了。
我正要上去試車，忽然一個聲音喊道：“江水哥？”
我別過頭，居然是小雀。
小雀確認是我後，很開心的跑過來，“江水哥，我來同學家玩，剛才看見你還以為認錯了呢，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簡單寒暄幾句後，我才想起要介紹一下，指著唐樂說道：“她是我——”
“同學。”唐樂搶話到。
小雀看著唐樂，頷首道：“阿姐好。”
“好。”
……
啟程回家，上車後，我問唐樂道：“剛才幹嘛說是我同學啊？”
“那姑娘喜歡你，你看不出來？何必讓人家難過呢。”
“哪有，把我當哥哥而已。”
“我也是那個年紀過來的人。”唐樂笑到，“那女孩挺不錯的，看起來隻比你小兩三歲吧？你們挺般配的。”
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扯開，說道：“想不到五千塊錢就能買輛車，真治！”
“這個車，三千就能拿下了，你被人訛了。”唐樂笑到。
果然一分錢一分貨，這破車隻能開七八十碼，稍微再快一點點就感覺隨時會散架似得。我們一路上走走停停，開了足足三天三夜才到歐陽的生母那個村。
是個靠著長江的小山村，在村頭我把車停下，帶上歐陽兩兄弟去找他們的生母。
剛進村沒多久，就見到一個騎電瓶車的小夥子把一個老太太撞倒了。
讓我驚奇的是，老太太雖然摔得起不來，但嘴上卻不停的說道：“你快走，小兄弟你快走，這村裏人壞得很，被人看見了，要打你的。”
那小夥子一臉懵，老太太催道：“你快走啊！”
這會歐陽兩兄弟在我口袋裏說道：“就是她。”
騎電瓶車的小夥子趕緊走了，我走過去把老太太扶著在路邊坐下，老太太說道：“小兄弟你人真好，肯定不是本村的吧？”
“奶奶為什麽這麽說呢？本村人很壞嗎？”
“都是畜生！”老太太有些凶狠的說到，目光深邃的望著長江。
我看地上還有個被打翻的籃子，應該不是剛才那小夥子的，老太太坐著歇了一會後，勉強站起來，拎起籃子往江邊走，籃子裏有幾跌酒菜。
我跟在老太太後麵，到江邊後，老太太把一碟碟的菜和酒倒進江裏，長歎口氣。
我明知故問道：“奶奶，你是在祭親人嗎？”
老太太眼眶有些濕，對著江麵說道：“兒啊，娘對不起你，娘生你們下來，卻保護不了你們。快過元宵了，你們也吃點好的，別怪娘，娘當時被他們綁起來了啊，這幫畜生，我嗓子都喊破了也沒用啊！他們硬說你們兩個會給村裏帶來災禍，我說我帶著你們走，我生下來的孩子，就算克死我，我也要養大你們。可是沒用啊，你們的爹，也是個畜生啊，聽別人都不聽我的啊，你們不是在他肚子裏生出來的，他不知道十月懷胎的辛苦。”
老太太越說越傷心，這時歐陽兩兄弟說道：“走吧，沒什麽好問的了。”
歐陽誤會他們的母親了，再狠的母親，也不會丟下自己的骨肉不管，都是事不由人而已。
我扶老太太到路上後，便開著車回自己家，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到了村頭的水庫，把車停在那裏，讓雙頭僵待在裏麵不要出來，把歐陽兩兄弟和玲奶奶也都留在裏麵，鎖上車門後，帶著行李跟唐樂徒步回家去，因為這破車，實在沒臉開到家門口去。
剛進村，就碰到迎麵而來的江水枝，江水枝看見我身邊的唐樂後，多看了幾眼。我們兩個也沒有打招呼，隻是淡淡笑了笑，想起往日幼稚種種，實在不知道開口該說什麽。
江水枝走開後，唐樂說道：“你們兩個有故事？”
“沒有啊。”
“嗬嗬，不想說就算了。”唐樂忽然的語氣忽然有點酸了。
到家門口的巷子時，我指了指家，說道：“那就是我家了。”
唐樂忽然緊張起來了，站在那裏不動，從包裏拿出鏡子，捋了捋頭發後，才跟在我後麵過去。
進屋後，爺爺坐在院子裏曬太陽，見我回來後，馬上笑了，緊接著又黑起臉來，說道：“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呢，這麽久不回來！”
“死不了，怎麽也得你先死啊。”我笑到。
爺爺也笑了：“當然要我先死在你前頭。”
屋裏麵母親和奶奶聽見我聲音後，也跑了出來，但隻看了我一眼，就全都盯著唐樂看，嘴上掛著笑容。
“江水，帶朋友回來了？”母親走過來，拉著唐樂的手。
唐樂輕聲喊了聲阿姨。
爺爺盯著唐樂，皺著眉頭站起來，伸著脖子望唐樂走過來，像要貼更近一點才看得清楚。我剛想笑，忽然想起爺爺以前見過唐樂，他們認識！
如果爺爺記起來的話，絕對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因為唐樂跟他年紀差不多，都能當我奶奶了。
奶奶見爺爺古怪，拍了下他，說道：“老頭子，哪有你這樣盯著人家姑娘看的，嚇到別人了！”
“別打岔。”爺爺走到唐樂跟前，問道：“姑娘，你叫什麽？”
唐樂抿了下嘴唇，回道：“江小雀。”
爺爺接著問道：“這天也不曬啊，你打著傘幹嘛？我話說在前頭，我們江家是普通的農民家庭，連一點太陽都曬不了的大小姐可伺候不了。”
唐樂馬上把散魂傘收掉，讓太陽照在臉上，她用的是假魄，所以是純陰體，跟鬼靈差不多，曬太陽會傷魂，時間一長，可能就會這樣散掉。
“老頭子我還管不了你是吧？人家姑娘頭一次來，你就為難人家！”奶奶第一次發脾氣，扭著爺爺的耳朵往屋裏拽。
我緊張的看向唐樂，發現她眼眶都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