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暗流湧動 一
十娘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好久之後，抬頭看著我，說道：“我老公不會害我的，對不對？”
我攤開手：“我不認識你老公，所以我不好發表意見。不如你說說你們認識的一些經過，我或許可以給點意見。”
十娘慢慢講來，她家在沿海某個工業城市有個工廠，家裏條件挺好的，下麵還有個弟弟。十多年前，網絡開始普及開，當時很流行聊天室聊天，對於男女尋找對象也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十娘也沉迷進去，她從小就喜歡《警世通言、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故事，所以就網名就叫十娘。在聊天室裏，有個叫奈何的男人總是主動接她的話，那人還動不動引用警世通言裏麵的詩句。十娘對他漸漸有了好感，半年下來，兩人感情以升溫到一定程度，奈何提出見麵。
見麵之後，十娘更加喜歡這個文靜秀氣的奈何。因為奈何沒有工作，所以就介紹自己工廠裏麵當個小組長之類的。
奈何的嘴巴很會說，非常會討好人，十娘的母親和弟弟都很喜歡他。但十娘的父親卻不同意，她父親是白手起家，也是過慣苦日子的人，並不是嫌棄奈何窮，而是覺得他心術不正，男人不專心做事，整天耍嘴皮子。
事有不巧，十娘的父親以為年輕時過度勞累，身體隱患很多。有一次為奈何的事情，十娘說了賭氣的重話，她父親氣的一口氣喘不過來，離世了。
沒了父親的阻擾，十娘和奈何領了證，但是十娘還是為父親的死感到傷心。奈何提出旅遊散心，結果到這裏後，一次小解，十娘唱著奈何最喜歡聽得杜十娘，一回頭，卻見到奈何突然抓著十娘的頭往水窪裏麵按。
我說道：“既然你都看見他按你的頭了，還有什麽好問的。”
十娘望著我：“你剛才說你是送靈人？送靈人是幹什麽的？”
“送靈上路的人，你在這裏很多年了，也害死了幾個過路的男人。”我說到。
十娘驚訝道：“我害死過人？”
“你的靈門被封了，沒了生前記憶，錯亂中，把自己代入了最愛的故事中，以為自己就是杜十娘。杜十娘雖然重情，但是猜忌心也很強。加上你和太歲合為一體，有吸收精壯男人魂魄的本能，所以你害死人也不是你的主觀意願，不用自責。”我淡淡說到，心裏麵全都在擔心韓小天和徐爺。
十娘又蹲在了地上：“可我始終害死過人。”
“別難過了，如果你不想繼續害人的話，我送你上路吧。”
“我想再見見我老公，我要問他為什麽這麽做。”十娘說完看著我，輕聲補充道：“會不會麻煩你？”
這個十娘被自己老公害死，可是卻一點怨氣都沒有，現在提出要去見她老公一麵的要求後，居然擔心會不會麻煩我。
脾氣也太好了吧。
我問道：“隻是見他一麵？”
十娘點點頭：“我想問問他，是不是愛上了別人，是不是有苦衷。”
“行吧，我想辦法帶你出去。”
我坐到一邊倒下的樹幹上，十娘現在跟太歲合在一起了，不是簡單的借身，不然當時我用劍指刺她的時候，她就會被逼出來。可是現在這麽一大坨，怎麽才方便帶走呢？
我琢磨一會後，也想不出什麽辦法，無聊至極，便調侃林風兒：“風兒，你看看人家十娘，多好的脾氣。被自己所愛人害了，都不心生怨恨，反而擔心對方是不是有苦衷。”
“我看不起她。”
“別這麽說，每個性格不一樣而已，難道要個個都跟你一樣啊？”
“我怎麽了？”
“算了，不跟你吵架。”我把林風兒放回包裏。
十娘慢慢的朝我走過來，捧著自己的頭骨，問道：“這是我的頭嗎？”
“嗯。”我把頭骨接過來，清理顱腔裏麵的太歲，忽然眼睛一亮，這些被她當時吸進來的太歲並沒有死，反而繼續生長，把整個顱腔都填滿了。因為太歲是一種黏合體，分離了也不會死，隻要環境適宜就能繼續生長。
我站起來，說道：“十娘，你能不能把所有的精神全都集中在手掌上？”
“為什麽？”十娘問到。
“你試試吧！”
“好吧。”
漸漸的，十娘的身體在縮小，但是左手卻還是原來的大小。又過了一會，十娘隻有半米高，左手的手臂也萎縮了，但手掌還是原來的大小。
最後，十娘的身體恢複成太歲原本的模樣，而手掌卻有個人形。
“保持住！”我喊到，匆忙跑到路上，將村民用來輔助過霧穀的紅繩截了一段下來，然後用紅繩纏住十娘的手掌，用力一拉，將她的手掌截了下來。
人形手掌落地後，又開始慢慢的變大，撐到最大的時候，也隻有一個菜油壺那麽大。
“十娘，不用撐了，小就小點，你在這裏等我回來。”
我到外麵找了個大瓶裝的礦泉水瓶，確定不漏水後，跑回去在水窪裏裝滿水，最後把巴掌大的十娘也兜進去。
十娘知道現在要帶她回去，連忙告訴我她家的地址。
我把十娘勉強也擠進包裏後，便動身去縣城。
第二天早上坐上了往東去的火車，無聊時，給韓小天發了幾個短信，問他找到徐爺沒有。但是韓小天並沒有回複，也不知道是不是沒看見，我又害怕他有緊要事，突然打電話過去會讓他分心。
傍晚的時候，火車在山間的道岔前停了下來。由於也沒到站，莫名其妙停在山上，持續了十幾分鍾後，有些人不耐煩了。有個不懂的女孩問道：“馬上就要到站了，還莫名其妙停在這裏幹嘛？”
同行的人回道：“前麵合軌，可能另一條路上有動車要過來。我們得讓他們先過，不然我們走在前麵，會被他們追尾的。”
“收費貴點就是不一樣啊！”女孩望著旁邊的鐵軌。
我無聊，也望著那邊，一會，動車開過來了。速度很快，但是恍惚間，我卻好像從一個窗口中看見唐樂坐在那裏。
動車過去後，我們的車也開動了，列車員經過時，我連忙問道：“小哥，剛才經過的動車是去哪裏的你知道嗎？”
“喔，跟我們同一個終點站的。”列車員回到，“羨慕人家快啊，哈哈。”
我又問道：“還有幾站到終點站？”
“我們這列車還要過四個小站，但是剛才那個動車直接去終點站的。”
“哦，謝謝。”
我坐了回去，剛才那個人肯定是唐樂，盡管一閃而過，但是那隻感覺很強。她也去那裏嗎？希望能夠遇見。
我忽然感覺冥冥中有股力量在湧動似的，心事一重就想抽煙，我起身去吸煙處抽煙，搖搖晃晃的。快要到一個小站了，列車員過來等到站開門，還是剛才那個小哥。
他衝我笑了笑，說道：“少抽點煙啊，昨天同班次的火車上，有個老頭咳得一地血，估計是肺癌晚期了。”
“沒事。”我笑了笑，又想起昨天跟韓小天打電話時他不停的咳嗽，估計也被人當成肺癌晚期了吧。
一會後列車進了個小站，我已經回到座位上了，靠著門的位置。
列車員喊道：“老奶奶，你別急，我扶你。”
“沒事，我能走。謝謝啊！”
這聲音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一樣。我彎著身看向車廂連接處，一會後，一個駝背的老太太背著行囊出現在我眼前。
林婆子？現在隻有幾個站就到終點站了，難道她跟我去同一個地方？還有唐樂，是什麽事吸引她們兩個都過去？絕對不會這麽湊巧的，我忽然又想起剛才小哥說的，昨天同班次列車上那個吐血的老頭，指的難道是韓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