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冤家路窄
我被惡心的要吐了,可這時卻又看見手腕處的皮膚微微拱起幾條,就像裏麵包了幾根米粒似的,並且還在遊動。
“哎呀,媽媽啊!”我眼淚流了下來,顫抖著說到。
“怎麽了?”韓小天大聲問到。
我打開手機電筒,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到地上,自己蹲下去,用電筒照著手,說道:“我的傷口變大了,擠出了幾條卵蟲來,跟蛆一樣,這東西發育的也太快了吧?”
“是很快的!吸血就大,但是你放心,它們最後都變成不了降蝶,隻會不停的變長,在你身體裏鑽來鑽去,隻需要七天,它們就能長跟十幾公分的蚯蚓一樣,但是仍然很細,到時候你身上的精血精肉被吃的差不多了,它們就會出來,當然,如果你走運,它們沒有遊到你心髒上去打孔的話,你還能活著。”
“你別說了,我現在腿毛都豎起來了!”我按住了手腕上的一隻卵蟲,想隔著皮膚將它擠回傷口處,然後拔出來。
可是這東西很軟,擠不動。
我在身上搜摸一番,摸出了個打火機,把打火機出火口上的金屬片拆下來,掰直後像小刀一樣在手上輕輕劃了一下,劃破皮膚後,將那隻惡心卵蟲拔了出來,丟在石頭上用打火機碾死。
接著我又劃了好幾個口子,把手腕上那四條卵蟲全都弄了出來,手上也都是血。
“韓師傅,我全把它們弄出來了,應該沒事了吧?”我問到。
“全弄出來了?”韓小天聲音裏充滿疑惑,“不可能啊,據說這種降蟲每次下卵沒有一百條也有八十條啊!”
“什麽?”我哆嗦著問到,忽然感覺脖子後麵癢癢的,伸手一摸,狗日的,皮膚一粒一粒凸起來的全是小疙瘩,手感非常不好。
我拿起手機,說道:“韓師傅,以前我對你態度可能有點不好,你是老前輩,希望可以原諒我。你能不能告訴我,種了這種降後,要怎麽破啊?”
“對於東南亞的這些東西,我隻是了解過一點,但不是很精通,所以這種降蝶,我也不知道怎麽解。不過有個說法是,下降的人一定能解降!”
“那王八蛋要弄死我呢,怎麽可能還給我解降,有沒有什麽可行的方法?”
“那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有個布依族的朋友,他是解蠱師,蠱降同宗,或許他有辦法。”韓小天說到。
我著急的問道:“那還說什麽,他現在在哪?”
“他家在黔南,離你那裏隻有四五百裏路,但是我並不知道他家的具體地址!”
“你能聯係上他嗎?”
“能!我們上個星期還聯係過。”
“那你把他電話給我,我現在打電話給他。”
“我們是寫信來往的,信件都是寄到鎮上的郵局,他每個周末都會去鎮上集市上買點草藥,順路會去郵局問問有沒有他的信。”
我拚命的眨著眼睛,捋了一下韓小天的話後,弱弱的問道:“你不要跟我說,讓我等你寫封信寄給他,然後等他回信告訴你他的具體地址,你再告訴我,讓我過去找他。郵政是綠色的啊,大哥,綠色在中國就是異常慢的意思,你不會不懂吧!你總是這樣,在我絕望的時候拋個我一個希望後,又啪啦一下捏破,我會崩潰的。”
“是啊!確實很慢,以前坐綠皮火車出去,屁股都坐出痔瘡了。郵信也慢,我年初給他寄了封信,上個月才收到他的回信。”
“中國加入WTO都十幾年了,他不用手機的麽?你們也夠詩意的啊,都什麽年代了,哪怕是打電報也比寄信快吧?”
“哎,又沒有什麽緊急事,十幾年了,都是寫信來往的。雖然電話很方便,但通話的過程中始終有種被催促的感覺,不如寫信來的從容,並且信件還能保存,偶爾拿出來看一看,見字如見人——”
“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韓師傅,我對你和你老基友之間的基情真沒興趣多做了解,你能不能想辦法給我以最快的方式聯係他?”我說完忽然閃過一道靈光,“他每個周末都會去鎮上的集市買草藥,順便去郵局問問有沒有自己的信件是吧?後天就是星期六了,你現在打電話查一下那個郵局的電話號碼,然後給那個郵局打個電話,讓接話員幫忙留個字條,等你朋友去那裏的時候,讓他立即回電話,這樣行不行?”
“啊!”韓小天一陣長長的感慨,“年輕人就是腦筋轉得快啊!可是要怎麽查到那個郵局的電話啊?”
“你把地址告訴我,我來查一查!”
我查到那個郵局的電話後,發給韓小天,讓他務必辦妥。
我的雙腳像綁了石頭一樣,貼著地往小雀家走。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欲哭無淚。
礦泉水瓶裏傳來江小燕的聲音:“江水,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也不用到這裏來,更不會碰上這事。”
“隻要你安心上路,我受什麽傷都值得了。況且今天這事,嚴格來講不是因為你,而是另一個人。”我說完咳了一下,“林風兒,你沒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這件事每個人都有責任,如果不是你執意要收我,你也不會被咬。況且,就算我們在煉屍人來之前就走了,他還是能從你的嘔吐物上放出血蝴蝶咬你。所以,嚴格來講,是你自己粗心!”
“狀元就是狀元,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我苦笑一聲,然後冷冷說道:“林風兒,恕我直言,以前我挺為你感到可惜的。覺得你明明很有才華,卻僅僅因為是女兒身而慘遭昏君滅門。但是現在看來,雖然我還是很同情你的經曆,但是我對你的看法變了,你隻是個自私自利,頑固不化的書呆子!”
“你說什麽?”林風兒大聲吼到。
“我說什麽?嗬,我覺得今天隨便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對我說聲對不起。我弄成這樣,全因為你自私自利,你覺得男人不如女人,所以你要顛倒這世界的秩序,但你有沒有想過,世間所有的局麵,都是一步一步進化而來的。以前是勞作社會,你們女人的體製確實男人弱,所以地位才低。而現在,社會已經高度文明,女人越來越能獨當一麵,地位也越來越高,我們男人也認同,並沒有說什麽要壓製你們女人!”
“你胡說什麽?”
“嗬嗬,我說的都是事實,你不肯麵對現實,固執於自己的偏見之中。找了一大堆歪論來掩飾自己的歪論,但事實勝於雄辯,你自己慢慢消化吧!”
我不再理會林風兒的咆哮,前往小雀家。
到小雀家時,天已經快蒙蒙亮了,家裏麵點著燈,小雀趴在桌子上等我而睡著了。
我走進院子裏,小雀發現了我,朝我跑過來,見我衣服也脫了,身上也都是血,很緊張的問道:“江水哥,你受傷了?”
“沒事,遇到點麻煩,已經辦妥了。”
“你等等。”
小雀跑進屋子裏,拿了一個小盒子,又打了盆水,搬了個小凳子來讓我坐下。
“你一晚上沒睡啊?”我問到。
“睡了,我爸媽一直在等你回來,剛才我醒了,就讓他們先去睡了。”小雀給我擦拭著手腕上傷口的血跡,然後給我上藥,說道:“這是鬆鼠骨頭磨成的粉,能止血的。”
我怕手掌的傷口又有卵蟲爬出來,會嚇到小雀,所以始終捏著拳頭,小雀給我手腕上好藥後,纏了幾圈白布,說道:“江水哥,你為什麽一直捏著拳頭,你的手掌是不是也受傷了?讓我看看。”
“沒事,我自己來洗就行了。”我微笑到。
小雀並沒有堅持,換了盆水來,幫我擦身上的汗和塵土。
“小雀,你經常幫人擦背嗎?”我輕輕別過頭,問在給我擦背的小雀。
“以前會幫我阿公擦,我阿婆死的早,阿公的手不好,我就幫他擦。但他前年已經去世了。”小雀壓低了聲音,“以前鄰居家的阿山總是跑來說長大了要討我做老婆,讓我給他擦澡。”
“多大的事啊?”
“六七歲的時候。”
“哈哈,你們這的男人真會享受啊,六七歲就想著討老婆來給自己擦澡!”
“都是這樣的,男人要養家很辛苦,每天勞作回來,一點力氣都沒了。女人不心疼自己的老公心疼誰呢。”
“如果我不是已經有了心上人,我真要在這裏討個老婆回去,哈哈哈!在我們那裏,男人累的跟狗一樣賺錢回家,女人隻會抱怨錢少了,甩臉色。像你這樣的,比較少了。”
小雀幫我擦完背後,要幫我洗腳,但是我沒讓,因為太過意不去了。
“江水哥,我去拿我阿爸的衣服來給你換。”
我擦完澡後,小雀爸和小雀一同出來,帶我去房間裏,這原本是小雀阿公的房間,今天收拾了一下給我住,我一進去就聞到淡淡的艾草味,應該是小雀怕有蚊子咬我,所以燒了點艾草驅蚊蟲。
“小雀,你去睡吧,我和你阿爸有話說。”我說到。
“我去幫你洗衣服。”
我換好衣服,把礦泉水瓶拿出來,說道:“叔叔,小燕姐在這裏麵,但是現在裏麵還有一個,你給我兩天時間,我將她們分開後,就送小燕姐上路。”
“好的,辛苦你了。”小雀爸忽然發現我手掌上的傷,抓著我的手腕,這會我才發現我手心的傷口周圍的肉已經變得很硬了。
“怎麽會這樣?”
“被降蟲咬了,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找到懂這方麵的朋友幫忙解降。”
“遠水難救近火啊,我們村有個人也會解降,我去找他來幫你看看。”
“真的?”如果這裏有人可以幫忙就最好不過了。
“但他在外麵做工,我現在去找他來,中午應該能到。”
“那太謝謝你了!”
小雀爸走後,我倒頭睡下,早上起來喝了點粥後繼續睡。等到下午的時候睡醒了,隱隱約約聽見小雀爸說話的聲音。
解降人找來了?我很開心的跑到窗戶上,看到那個人後,刷的一下臉都白了,居然是那個搖鈴人。
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