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劍指封輪 （二合一大章）
眼看著太陽就要落下了，小男孩卻大聲說道：“我阿爸已經到山腰了，阿哥你要輸了喔！”
“這麽快？”我驚訝到，好吧，山裏人爬慣了這種路，速度自然不在我的理解範疇內。
“對喔，阿哥你身上的錢夠沒？”
“夠，你不要說話，說話也算輸了喔！”
小男孩還真機靈，立即就不說話了。
我望著屍神，指著他，說道：“你想等天黑是吧？渣渣，阿哥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可是嘴上逞強沒什麽用，我還是沒什麽招能搞定它。
如果有兩把殺豬刀就好了，一把作掩護，一把刺他。可現在再去弄把殺豬刀來，時間上肯定是來不及的。
我點了根煙，盤腿坐下，一定有辦法的，冷靜下來，仔細想想。
小男孩突然大聲說道：“阿哥，我不說話，我唱歌可以嗎？我阿爸好像有點累了，他每次聽見我唱歌就不累的。”
“真孝順，唱吧！”
小男孩清了清嗓子，“池塘的水滿了，雨也停了，田邊的稀泥裏到處是泥鰍……”
我一聽整個人都入迷了，這孩子的聲音好像沒有受到過一點汙染似的，非常的清澈空靈，比卓依婷唱的好多了，之音啊。
這股之音就像有股魔力一樣，一下將我帶回了童年。
我想起小時候有次鄉裏的領導來檢查，老師要大家表演節目也就是耍猴給那幫人觀賞取樂。我選了這首歌上台演唱，結果很悲哀，我一張嘴，那些沒素質的校領導在台下嘲笑我門牙掉了，我愣是哭著唱完了才下台。
這會，我忍不住跟著輕輕唱了起來：“小妞的哥哥帶著她捉泥鰍，大哥哥好不好，咱們去捉泥鰍……”
忽然我的手被燙了，我低頭一看，原來太入迷，忘了夾著煙的手，煙已經燒完了，我夾煙的中指食指被燙了。
我連忙朝手指吐著口水，搓著手指，搓著搓著，我看著並攏的食指中指，忽然想起唐樂教我的。沒兵器的時候，也可以以指為劍。
我皺著眉頭，走到旁邊，醞釀一下後，回憶著唐樂教我的劍訣，使了一套後，感覺並攏的劍指充滿了力量，好像子彈上膛的槍一樣，指哪打哪！
“嘿！”我猛地一甩手，劍指刺向旁邊的樹葉，指尖還沒靠到樹葉，樹葉就輕輕往後擺了一下。
“夠了！”我又刷了一套劍訣，將劍指蓄滿力量後，走到屍神跟前，微微一笑，將殺豬刀插在皮帶上。
“臨！兵！鬥！者！”我變幻著結印，朝屍神奔跑過去。中途忽然將殺豬刀拔出來，朝屍神的眉心輪飛過去。
屍神連忙往旁邊躲，本來我已經飛偏了，殺豬刀刺不到他的，現在他一跺，正好插到了他手臂上。
使用了九字真言，我身體也輕了很多。
在將殺豬刀飛出的同時，我也腳尖輕輕一點，朝神台躍過去。
“皆！陣！” 屍神躲避殺豬刀，無暇顧及我，此時我的指尖已經碰頭到了他的眉心，“列！在！前！草你！”
我整個手臂都往前推，雙指完全刺進了他的眉間輪。
屍神睜開了血紅色的眼睛。
“看什麽？草你不服氣啊？”我頂著舌頭挑釁的說到，左手抱住他的脖子，右手握緊殺豬刀的刀柄，用力一劃，將他整隻手臂的血肉卻都劃開，裏麵的骨頭露了出來，隨即落在了地上。
屍神沒了一隻手，另一隻手奮力的想將我推出，我則把他擠到牆角，貼身抱緊他，讓他使不出力。
這時候也沒工夫去找什麽七輪了，握著刀像小混混捅人一樣，不停的朝屍神身上捅。他身上被我捅了幾十刀後，已經一點力都沒有了，我這才鬆開他。
我渾身是血，屍神也癱在神台上，身上的輪眼都被我捅到了，隻差下麵的純根輪了。
我也無力的坐下，掰開他的腿，他又並了回去。
“寶寶乖，聽阿哥的話！”我說著移了下位置，跪到屍神正前方，雙膝頂開他的雙腳。
“byebye！”我說罷一刀捅向它雙腿正中的純根輪。
屍神眼珠的血色慢慢的散開，露出一根根黑色的絲線。
“小燕姐，跟我回家吧，你爸媽都在等你呢！”我說到。
沒聽見江小燕的聲音，我估摸著應該是天還沒黑，她不能出來吧。也罷！
我跳下神台，把都是血的衣服脫下來，擦了擦臉上的血後，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從包裏摸出一千塊錢，說道：“小朋友，你的歌非常好聽，把我帶回了童年。”
小男孩沒有接我的錢，說道：“這些東西我不知道多少錢，要等阿爸來，多了我也沒法找。”
“逗你玩呢，我不買醬油，這些錢是獎勵你的。好好唱歌，以後有大出息，阿哥小時候本來很有唱歌天賦的，被一幫豬腦子嘲笑後，傷了自尊。”這點錢獎勵給他也是應該的，如果不是他唱歌讓我分神被燙手，現在我還搞不定屍神呢。
“不行，你不買東西的話，我就不能要你的錢，不然就是不要臉。”
這時小男孩的父親上來了，問明怎麽回事後，笑道：“阿弟，這樣不行的，我們雖然窮，但不是自己的，絕不能要。況且你這樣，會讓小孩以為可以不勞而獲，對他的成長不好。我雖然沒讀過書，但是本分做人這個道理還是懂得。”
這會我反倒尷尬了，笑了笑。
男人將所有的貨物都放進簍子裏後，背起來，對我說道：“再見了！”
“再見。”
男人牽著小男孩，走了幾步後，發現了廟裏的屍神，驚訝的張嘴，看向我。
“別怕，那東西是害人的，我是個術士，搞定他了，你們快點走吧。”
由於剛才我要獎勵小男孩錢，所以他們也認定我是好人這個設定，沒有懷疑我的話，匆忙離開了。
等他們走後，我望著太陽，馬上就要被旁邊的山頂擋住餘光了。
忽然想到等會江小燕出來後，不肯跟我回去，還要去找老黃算賬怎麽辦？
雖然她很單純樸素善良，但畢竟是喝活血長大的，性子烈著呢。
我連忙撿了個罐子，跳上神台，說道：“小燕姐，你跟我回去！你阿爸阿媽現在都很擔心你，你如果不聽話的話，他們會很傷心，非常傷心的！”
屍神裏麵傳來江小燕的聲音：“我辦完事會去向他們請罪的，謝謝我救了我，但是我的事，求你不要攔我了。”
“我為了你的事，幾次小命都沒了，現在你叫我別攔你？”我反問到。
“求你了！”江小燕的聲音抬高了：“老黃我一定要他死，那種人，不配活在世上。”
“該放下了！”我加重了語氣，“你要走你的路，他要走他的路！”
“我都死了，沒什麽路可以走了，但是他，我絕不會讓他再活著的！”
“你以為人死了就不用走了？”我有些發脾氣的說到，“隻要靈魂還在，就算死了，也要繼續往前走，這些我們沒辦法去反駁。如果你固執於一件事不肯繼續走，到頭來害的是你自己，你知道嗎？停下來當然很舒服，讀書多累，工作多苦，我送靈又有多累？可是我們所有人，都沒辦法停下來，不管再難，都要咬著牙繼續往前走，走正確的路，你懂不懂？”
“我懂！但我就是不甘心！不明白！一個人，為什麽可以那樣的冷血，可以那樣的無情！”
“你以為老黃活著就很好受了，我告訴你，他現在才是最好的下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去殺了他，反而是給他解脫了，知道嗎？”
江小燕沒說話了。
我歎了口氣，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我問道：“你真不肯出來？”
“不肯！”
“那對不起了！”我咬破食指，迅速在屍神的麵門上畫封魂符，剛畫好，屍神忽然掐著我的喉嚨，腳一蹬牆，掐著我的喉嚨跳了出來，我被按在了地上，而這時，太陽的餘暉也完全被山頭擋住了。
“小燕姐，就算你不肯上路，也犯不著殺我吧？”我痛苦的說到。
“嗬嗬，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臭男人！”
這聲音不是江小燕的，是林風兒的！
靠，沒想到屍神能衝破罐子上的封魂符，還能解開娃娃上的柚木釘，把林風兒也吸進去。
“本來我還想躲著，等你把這苦命的小妹帶走後，再離開這裏，現在既然躲不了，那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擦，風兒，風兒，你還記得嗎？我還愛過你，還給你買過新衣服呢。”我連忙說到。
林風兒頓了下，手上的力度稍微鬆了點後，忽然又加大了力度：“薄情郎，你明明有心上人，卻不一心一意愛她，還對其他的女人說些輕薄話。該死！”
我青筋都裂了起來。
我放棄了掙紮，攤開手，林風兒卻又鬆了下來。
林風兒問道：“你為什麽不反抗？”
我醞釀一下，流出兩行眼淚，說道：“你一直跟著我，也應該知道算命先生說的。既然我和我的心上人今生緣薄，相距時就預料到要生離死別，我痛苦無所謂，與其還讓她痛苦，不如讓我現在死在這荒山野嶺裏，讓她過她的生活，過沒有我的生活。”
我本來想用愛情感動林風兒放我一馬的，誰知道她說道：“好，不錯，你是個有心人，我成全你！”
她手上加了點力，隨後又鬆了，隻聽見江小燕說道：“風兒姐，放了他吧，他是個好人。”
林風兒：“妹妹，男人沒好人，你就是吃了男人的苦，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江小燕為我求情：“姐姐，你不要一棍子打死一船人，棗子還分好棗劣棗呢，何況是人？我們跟著他這麽久，還不了解他嗎？雖然是個話癆，嘴還賤，但是真的是個好男人。這年頭好男人越來越少了，留一個吧，留一個就能讓一個女人幸福。”
手上的力度一會鬆一會緊的，她們兩個在拉鋸戰。我也隻能趁著鬆的一會會喘口氣。
兩個女人一言一句的，眼看著天都黑透，已經半夜了，我還被壓著，一會窒息一會喘氣的。
“等等！”我大聲吼到。
江小燕和林風兒停了下來，我咳了一下，說道：“能聽我說一句嗎？”
林風兒：“說！”
“你們兩個這樣，一會掐我一會鬆的，我很痛苦。我的精神成功被你們弄崩潰了，我放棄了。小燕姐，你也別爭了，隻求一件事，我死後，你回去，和你父母好好聊一聊。然後去找那個偷走你的駝背林婆子，她既然有骨笛和送魂曲譜，肯定也會送魂，你讓她送你上路。”
我說完喘了口氣，繼續說道：“還有，林風兒，你恨男人是嘛？如果你殺了我能泄憤的話，你就殺吧，我隻求你一件事，我死之後，你和小燕姐一起去林婆子那裏，讓她送你們上路，行嗎？”
林風兒：“為什麽你都甘心死了，還要擔心我們上路的事情？”
“職業操守，雖然你總說男人沒用，不配占據一些重要職位。我恰好也是個沒用的送靈人，但我有自己的職業操守，我敬業。”
這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搖鈴聲。
完了，搖鈴人來了，他看見這一幕，我們三個都得魂飛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