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回魂飯
醫生被我的暴力給嚇到了,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惶恐。
“別看了,趕緊給他把舌頭接上去。”我說到。
走出診所,看著手中的花蛇,現在黃鼠狼也被抓到了,方琴母女也被關起來了,總算是可以喘口氣了。一想到這,強烈的疲憊感來襲,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現在還不能睡,我在醫務所門口的水龍頭下麵洗了把臉,回到林海家裏。將裝著方琴母女的柳條籠子撿起來,鎖進抽屜裏。再找了個盒子,把花蛇也裝了起來。
“現在可以睡了!”我在床上躺下。
躺下沒多久,我又連忙爬了起來,找了張紙貼在門上,上麵寫到:“休息中,別打擾。否則不管是誰,格殺勿論!”實在害怕睡的正香時又被人喊醒。
再把額頭和肩膀的泥擦掉,因為我擔心我在這種沒有陽火的情況下睡著,會被一些惡鬼衝到。弄好這些後,我才安心的去睡。
這次睡的香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深夜,被餓醒了。
我打了個哈切,爬起床伸了個懶腰,查看了一下黃鼠狼和方琴母女,都還在。
“你們三個先等著,等我想到辦法再送你們三個上路。”
我點了根煙,出了房門,往樓下去。還沒出樓梯,就見到樓下燭光搖曳。等我出樓梯一看,客廳裏點滿了蠟燭,飯桌上林花坐在那裏,除了她麵前的碗筷外,旁邊還擺著一副碗筷。
“海子,你最喜歡吃雞腿了,多吃點吧。”林花夾了一個雞腿到旁邊的碗裏,那個碗也早已裝滿了菜。
“再喝點吧,我給你倒。”林花將旁邊杯子裏的酒倒掉後,重新添上一點。
我歎了口氣,不是叮囑過她今天晚上不要出來麽?給林海做一頓他最愛吃的,擺在桌上就行了。她這個樣子,林海怎麽舍得上路?
“這是我們一家三口最後一起吃飯了。”林花說到後麵半句時,聲音就有些哽咽了。
她這麽難過,林海更放心不下走了!我不停的搖著頭。
“你別擔心我和寶寶,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生下來,照顧好他的。”林花埋著頭哭了起來。
林花頭上的白花動了一下,接著,桌上的燭光朝我這邊擺了一下,一股陰風朝我襲來,在我跟前停下。
我連忙豎起手說道:“誒!別在我麵前現形,折騰了這麽多天,我受夠了,要養養眼睛,今兒不想見鬼了,你有什麽就在寫出來!”
林花聽見我的聲音後,連忙起身看著我,問道:“江水兄弟,你終於醒了,來一起吃飯吧。”
我假裝生氣的說道:“那是給死人吃的,你叫我去吃?你幾個意思?”
林花連忙擺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要咒你,我隻是……”
“行了,跟你開玩笑呢,花姐。”我笑到,“那些都被林海吃過,都沒了味道,我口味重,吃不慣。”
林花勉強笑笑:“那你等會,我去給你煮碗麵條吃。”
“不了,我等會去買包泡麵吃就行了。”我說到。
林花的頭發被陰風撩起,我連忙走到桌邊。桌上慢慢顯現出水寫的字來:“謝謝你。”
“不客氣。”我笑了笑,我想林海的這句謝謝,除了指我這段時間照顧林花外,更多的應該是感謝我沒有把他被方琴迷惑住的事告訴林花。
我咳了一下,說道:“好好吃完這頓飯,我先去買包泡麵吃,回頭再送你上路。你自己別亂走,你是枉死之人,陽壽未盡,出去了也不會有陰差帶你走,隻會迷路,然後做流浪鬼。”
走出林海家,看了下時間,原來已經十二點半了。這時村裏的店都已經關門了,我實在餓的不行了,便又回到屋子裏,對林花說道:“花姐,整點鹽和醬油來吧!”
“哦,好的!”
林花把鹽和醬油拿來了,我對著林海的位置問道:“實在太餓了,吃點你的東西不介意吧?”
我說完就自顧將那碗雞肉端到自己麵前,一邊撒著料,說道:“料你也不敢介意!”
吃完一碗雞肉,再將雞湯喝完,我打了個嗝,摸著肚子,說道:“爽!”
“還要不要再吃點東西?”林花問到。
我抽了根牙簽,剔著牙說道:“不了,是時候送林海上路了。”
“這麽快?”林花很不舍的問到。
“不快了,早走晚走都要走。”我無所謂的說到,說完感覺這種口氣沒有顧及到林花的感情,便咧了下嘴,望著林花說道:“花姐,人死了就要上路,鬼走鬼路,人走人路。今天這頓回魂飯,算是林海在人間最後的一次驛站,驛站隻能停,不能留,停完了還得趕路。”
“我知道,我隻是不想這麽快。”林花咬著嘴唇。
“哎呀,再給你們最後十分鍾,我準備一下東西!”我說著將林花買來的紙錢拖出去,拖到門口時,回頭說道:“林海,你別在林花麵前現形,她現在懷著身孕,見不得鬼!有什麽要對他說的,等你到了下麵,假期時候給她托夢就行了。”
我將紙錢拖到外麵,再取了筆墨紙和香燭。
林海不是病死的,是被害死的,並且死的時間也不長。我怕普通的送靈上路的方法不行,那種路他走不了,所以隻能燒路貼請陰差來帶他上路了。
以前見爺爺燒過路貼,所以我也知道大概的步驟。
我捏著毛筆,在黃紙上扭扭捏捏的寫上這裏的具體地址,再寫了一堆客套話,將林海的情況說清楚,雖然林海不是本地戶籍,但是請這裏的陰差通融一下,洋洋灑灑的寫了幾百個字。
才寫落款:“送靈人:江水。”最後用墨塗滿手掌,蓋了個手印在落款上。
而後將路貼燒掉,也不知道這裏的陰差看不看得懂我的字。
燒掉路帖後,我蹲在那裏抽煙,連續抽了兩三根也不見有動靜。難道我的身份還沒有被認同,他們不收我的路貼?不對啊,我是接爺爺班的送靈人啊!還是我的字實在太難看了,陰差看不懂?
我抓著頭,說道:“再寫一張吧!”
說罷我將紙鋪好,捏起毛筆,剛要沾墨水,墨水瓶卻突然倒掉了,旁邊同時還傳來鐵鏈聲。
我側過頭,看不見什麽東西,而倒掉的墨水在黃紙上流出一個兩個字:“路費。”
哦,原來陰差早就來了,再等我燒紙錢呢!真是的,現在的地下的公務員跟地上的公務員一個樣子嘛?不收好處不做事!
我連忙燒香,將紙錢也點著,說道:“陰差大哥,今天情況特殊,實在麻煩你們兩個了。這點小錢,希望你們笑納,路上喝杯水酒。對這個客死異鄉之人好一點,別打他,他已經夠苦命的了。還有……”
我還沒說完,嚕啦卷起一陣旋風,把火吹的很旺,加速燒完了紙錢。然後隻聽見鐵鏈聲索拉索拉的響,應該是在扣林海。
鐵鏈聲傳到了院子門口,一個聲音說道:“你是我見過最羅嗦的送靈人,簡直是個話癆,叨叨個不停,竟說些沒用的東西。”
另一個聲音補充道:“也是字最難看的!要不是因為我字也難看,我都認不出那些字來!”
我抬起頭,鐵鏈聲一下就很遠了,直至消失。
靠,訓完我就走,都不給個解釋的機會!
我回過身,林花靠在門框上,眼淚汪汪,我問她道:“花姐,我很羅嗦嗎?”
林花太傷心了,沒有聽見我說話,或者是沒心情跟我說這些無聊的話題。
我搖著頭往屋裏走,自言自語道:“我囉嗦?靠!我一直走高冷路線的好吧!還說我是話癆,你們兩個要不是陰差的話,我早就揍你們了!”
回到樓上,看著柳條籠子,哎,如果方琴母女也願意上路的話,剛才讓陰差一起帶走就省事多了,偏偏她們兩個還不肯上路。貿然喊陰差來,隻怕這兩個惡鬼會跟陰差幹起來,到時候陰差怪我沒搞清楚情況就喊他們來,得罪了他們的話,我以後的送靈路就不好走了。
“你們兩個,到底要怎樣才肯上路?”我問到,“趕緊有什麽說什麽,我們條件談好,我也好繼續趕路!”
“殺光你們這些臭男人!”柳條籠裏一個聲音傳出來。
敏感的我聞了一下腋下,馬上說道:“誰臭了?我也就七八天沒洗澡而已,臭什麽臭?信不信我先宰了你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