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來硬的
吃過飯後，我騎上摩托，可能因為心裏不願回去吧，竟然朝前開，開了一段路後，我才意識到要回去。
折回到林海家裏，林花趴在棺材前哭。
我走過去，拍拍林花的肩膀，說道：“花姐，你先別來了，免得傷心，對肚子裏的寶寶不好！”
林花縮了下鼻涕，擦著眼淚說道：“可我們無親無故的，麻煩你操辦，我真的過意不去。”
“沒什麽，既然我碰上了，並且這也是我的工作，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我說到。
林花便去村長家，望著她的身影，我真不知道如果告訴她，林海心裏已經背叛了她，她會如何的絕望。
我推開門進去，到二樓躺下睡了一覺。下午餓醒了，跑到村長家去吃了頓飯。
“江水兄弟，你能不能殺了那兩隻女鬼啊！”村長還是為這個犯愁。
“都說了，我是送靈人，隻送不殺。”我的聲音很小，因為我也動搖了，沒底氣了。
村長似乎看出來了，便說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兩個女鬼肯定不好送，否則你也不會這麽愁了。既然送不了，留著她們也是個禍害，不如就殺了她們算了！”
我點了根煙，沉思很久後，說道：“再給我一天時間，如果實在想不出辦法來送她們，就殺了！”
“行！”村長開心的說到，能有個免費的送靈人幫他們殺鬼，當然開心了。
村長給我收拾了間房，我除了吃飯外一直在房間裏躺著想辦法，一天一夜也沒想出辦法來。第二天下午我從房間裏走出來，對村長說道：“準備一隻純黑的狗，還有三隻公雞，八對銅鑼，你再把村裏的族譜給我拿來，我要挑八個男人出來。”
“你終於做好決定了！”村長拍著大腿，“我這就去辦！不然再有人慘死的話，我這村長都做不下去了！”
原來他擔心的是這事，林花睡在我隔壁房間，聽見我聲音後走出來，說道：“為什麽海子都沒有給我托過夢？你知道他在哪嗎？”
我當然不能說林海已經迷失在花花世界了，便說道：“可能他已經走遠了吧！”
“但你不是說他結婚的日子慘死，對這個世界留戀很重，不會走的麽？”林花問到。
我隻好繼續忽悠道：“也許他一直在你身邊，默默的看著你，你不要多想了，現在懷著身孕，想多了對寶寶不好。”
林花不再說什麽，我跑下樓，追上村長。
村長在村裏轉了半圈，就找到隻黑狗，因為他是村長，再說農村人普遍對家裏的狗感情不重，所以簡單說幾句就把黑狗牽了出來。
“江水兄弟，今晚你有把握嗎？”村長問到。
“聚陰穀我都搞得定，何況這隻是兩個女鬼而已？”我說到。
村長：“啊？聚陰穀，什麽東西？”
“就是一個山穀裏麵全是惡鬼！”
村長哆嗦一下，輕聲道：“在哪啊？我可千萬別走那裏去了！”
“離這遠著呢！族譜呢？趕緊拿來！”
“喔喔，族譜不在我這裏，我帶你去！”村長急忙說到，把黑狗先交給旁邊一個男人牽著。
跑到管族譜的人家裏後，我翻開族譜，馬上暈了，怎麽這麽亂？
我問道：“年輕人都記在哪裏？”
“年輕人？”村長納悶了一下，“族譜是按照家族來記，每幾頁都有年輕人，你要找什麽？對了，很多年輕人在外麵打工，你從這裏找到的不一定在家哦。”
“靠！”我將族譜合上，想了想後，說道：“那你去把村裏的男人聚起來，二十歲到五十歲之間，膽子一定要大，然後從這裏麵調出八個人來，兩個人屬虎的，一個屬鼠的，兩個屬猴的，一個屬蛇，最後還要兩個屬牛的！”
村長把手掰著，說道：“江水兄弟，你能不能再說一遍，我記不住！”
這樣他確實不好記，這些屬相裏麵有重複的，未免他到時候弄混淆，我就幹脆拿他的手機編輯成短信，讓他按照這個去找。
我去牽回那隻黑狗，把他牽回村長家裏，讓村長的老婆準備些肉和骨頭，讓它吃頓好的。
“小黑狗啊，今天要送你上路了，吃頓飽的。對不起啊，要救人，所以要殺你，希望你別怪我！”我摸著小黑狗的頭說到。
等到傍晚，村長帶著八個男人跑來，說道：“已經找好了，還要什麽？”
“八對銅鑼，你忘了？”我問到。
“我這就去找。”村長說到，其中一個中年男人說道：“我家就有兩對，我去拿。”
“好好好！”村長急忙說到，也要去找，我對他說道：“村長，你就別走了，讓別人吃找吧，你去買點好菜好酒來，讓大夥吃飽點晚上好做事！”
其實吃飽點倒是其次，主要是想讓他們喝點酒壯膽，不然到時候嚇跑了就完蛋了。
這幾個都是農民，喜歡打聽，其中一個問我道：“小夥子，看你年紀輕輕的，辦起事來有頭有序的，今晚要我們幹什麽啊？”
“你們到時候隻管站在我指定的位置敲鑼就行了！”我回到。
另一個問道：“這裏麵有什麽門道嗎？”
當然有門道，他們的屬性都是對著八卦中八個方位的五行屬性，讓他們按照指定位置站好，那就是一個活的八卦陣。倒不是不能在地上布陣，隻是那兩個女鬼很聰明，在地上布陣的話，怕她們不會進去，反而讓八個普通人，隨時能組成一個八卦陣，並且還可以移動，這樣她們就沒辦法逃了！
我笑道：“說出來你們也不懂！”
“不懂你說出來我們就懂了嘛！”
“就是啊！讓我們也學學唄！”
“說罷！”
我隻好簡單說一遍，他們聽完後都很佩服的樣子。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道行這麽深，知道靈活應變！”
“是啊是啊，本來我還是有點擔心的，由你一個小孩子帶我們去殺鬼，真怕到時候你自身難保，反倒害了我們，不過現在看來，我放心了！哈哈，今晚這事成了，以後我說出去也能唬住人了！”
中年男人好麵子，今晚上這麽大的場麵，他們肯定覺得以後說出去很有麵子。
我苦笑兩聲，麵子有那麽重要嗎？
八對銅鑼找齊了，村長的老婆忙活著做菜，林花也幫忙一起弄。
飯菜做好後，大家便都敞開肚子吃，大口喝。不過我也提醒了一下村長，別讓他們都喝醉了，點到為止，晚點還要做事呢。
在他們都吃的香時，我卻吃不下，因為我今天這麽做，算是違背了送靈人的原則了。
我隻身來到林海家，將門推開，大聲問道：“方紅鈴奶奶，方琴大姐，真的沒商量嗎？”
門啪的一聲關上了，看來真的沒商量，那就不能怪我大開殺戒了。
我離開林海家，去村長家的路上，經過一家小賣部，一些人在看電視，笑的很開心。我走進去，原來是在放《大話西遊》，觀音要殺孫悟空，唐僧卻囉囉嗦嗦的不肯，並且還要一命抵一命自盡救孫悟空。
大家隻管笑，卻不知道這其中隱藏的意思，唐僧是僧人，他也有度化孫悟空的責任，可是孫悟空卻殺氣太重，度不了。就算度不了，唐僧也不肯殺他，反而用自殺來感化孫悟空。
情願自殺，都要度。因為和尚的職責是度人，而不是殺人。
跟我們送靈人差不多，我們是送靈，而不是殺靈。我有些動搖了，殺了那兩隻女鬼真的是對的嗎？真沒其他方法了嗎？還是我偷懶不願意想？
殺靈容易送靈難，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我會是最後一個送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