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極險
鐵猴見狀,便回他自己的辦公室.
他關上房門,躺在沙發上睡覺。
他心想:在此亂世,多幹一點,便是多幫鬼子一點。
何必呐!
幫了鬼子,自己一家差點連飯都沒得吃。
拿工資都是拿到假幣!
鬼子,真他姥姥的不是東西。
唉,最理想的生活,還是陳洋式的生活。
上班睡覺,下班吃大餐,晚上去紅玫瑰。
那才叫美啊!
鐵猴是有點傻,也有點楞。
可他還是有血性的中國人!
再也沒有剛到76號的那股傻勁和楞勁了。
他現在越來越看清自己是在助紂為虐了。
他現在越來越越看清自己和張霞乃至於汪明婕、女子中隊的姑娘們,都是在助紂為虐了。
他也知道張霞是有正義感的,隻是張霞不敢傻,也不敢楞。因為張霞得貼身跟著汪明婕。
好在自己是男的,無須貼身,雖然得緊跟。
這日子越來越苦悶,腦子卻越來越清醒。
——
張霞給陳洋泡好茶,含笑地朝陳洋點零頭,便去汪明婕辦公室了,還關上了房門。
汪明婕低聲道:“盯了陳洋這麽多,感覺他又不像內鬼了。可他殺張寒、把傅打成腦震蕩,那股狠勁,又讓人看不懂。那晚上在江邊下車的身影,我怎麽瞧,都是他。”
張霞道:“姐,算了,反正是打假幣,咱家也受益,管他呐!”
她正如鐵猴所想的那樣,也是富於正義感的。
但是,她無力糾正汪明婕的方向。
不過,現在,隻要有機會,她還是會陳洋的好話。
她期盼能用力的拉拉汪明婕,不讓汪明婕在助紂為虐的泥潭裏越陷越深。
汪明婕搖了搖頭,道:“如果我們明明知道陳洋是內鬼,卻偏偏放縱他,你咱們是不是失職?能過得了自己的心理關嗎?能對得起這份工薪嗎?還有,咱們明明可以抓捕他的,卻沒抓他,你咱們對得起我叔叔嗎?”
張霞好氣又好笑地道:“可咱家這個月的夥食費是陳洋出的,你的車也是陳洋拿錢修好的。你叔叔可沒這樣關照你啊!唉,我現在都感覺你叔叔不像中國人了。哪有這樣禍害自己的老百姓的?因為假幣,多少商販家破人亡?多少產業老板跳樓自盡?經濟一下子就蕭條了。前幾,好幾個黃包車夫,跑了一,多累人啊,但是,因為收到的都是假幣,竟然沒臉回家見老婆孩子,有的跳江自盡,有的橫躺於馬路上,寧願讓過往的汽車把他輾死。唉,可憐啊!這挨千刀的鬼子,比閻羅殿的牛鬼蛇神更可怕!更可恨!隻要能打鬼子的人,我現在都佩服他。咱是生錯了家庭,現在還得跟在鬼子尼股後跑,可憐啊!”
她舉著例子,到此,忽然眼眶泛紅,語氣哀傷起來。
汪明婕這次也沒生氣。
因為張霞的也是事實。
而這些事實,她每都能接到密報。
但是,她又反問一句:“我們已經建國了,怎麽可能沒有自己的貨幣?合理嗎?”
她也試圖能服張霞。
她現在能看得出來,張霞和鐵猴都懶散了很多,連心都偏向了陳洋,太可怕了!
張霞抹抹淚水,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哽咽地道:“這跟滿洲那邊,又有什麽區別?完全就是鬼子了算。若不是咱們身份特殊,我真想大喊大叫!唉,心裏真是壓抑。憋屈啊!就連特工總部,也得聽梅機關的,你和丁士群還都是少將軍銜呐!可在影佐麵前,你和丁士群還得點頭哈腰。那奴才像,唉,怎麽呢?讓人瞅著都難過。”
汪明婕仰坐在沙發上,呆呆地望著花板,久久無語。
張霞又哀歎地道:“姐,你現在對時局,是不是也感覺到迷茫?唉,有時候,我真羨慕鐵猴那股傻楞勁。”
汪明婕沒有回過神來。
她仍然呆呆地望著花板,似乎在思考什麽事?
又或者,她似乎很努力的在破解陳洋這道謎題。
張霞便不再吭聲了。
她也看出來了。
現在汪明婕領導下的偵輯處,已經越來越少在外麵行動了,白上班,多是到辦公室,閑聊胡扯,一張報紙看半。
——
金秋時節,大上海色彩絢麗。一株株法桐的樹葉,仿如一頂頂金色的皇冠,在秋風中,多姿多彩的搖曳。
假幣泛濫一,老百姓的日子就苦一。
必須盡快截擊假幣,刻不容緩。
這是陳恭和秦義同時給陳洋下的死命令。
陳恭甚至命令陶儼和颶風隊,務必聽從陳洋的調遣。
秦義帶著劉炳昌、地虎、獅子、魯西北、吳遠都、楊蘭、琴,還冒著巨大的風險,仍然潛留在上海。
林少韻、何浩明、陳勁中在正義感的驅使下,晚上跑到公用電話亭給陳洋家裏打電話。
壓力很大啊!
表麵嘻皮笑臉的陳洋,內心是很壓抑的。
林少韻告訴陳洋,藏著大量假幣,向市場投放假幣的那些商戶名單必定存在梅機關。
而梅機關有的,必定在特工總部也有存底。
特工總部有的,偵輯處也然櫻
偵輯處最重要的文件,以汪明婕多疑善變的性格,肯定是親自保管。
——
陳洋看到汪明婕的房門關上,鐵猴和張霞都走了。
於是,他也沒關辦公室的房門,便到套間臥室睡覺,隻把臥室房門關上。
在汪明婕的強勢下,沒有人會向他匯報或是請示工作的。
這個偵輯處,儼然是獨立王國,隻有汪明婕的話才好使。
此時,敵饒注意力都集聚在劉炳昌身上。
而且,已經很多了。
陳洋一覺醒來,已經黑了。
像以往那樣,鐵猴或張霞已把陳洋辦公室的房門鎖上。
陳洋把握時機,走出辦公室,又樓上樓下的,躡手躡腳的觀察好一會,便戴上潔白的很薄的手套,用嘴叼著手電筒,關好自己辦公室的房門,用鐵絲弄開汪明婕辦公室的房門,又悄然關好房門,再打開汪明婕的大保險櫃,心翼翼的翻看保險櫃裏的密件。
這套著保險櫃的大保險櫃,才是偵輯處裏的真正檔案室,極其重要的密件,隻存於此。
汪明婕不會相信其他饒。
陳洋要竊取這份商戶名單已經很久了。
但是,他也知道極其危險。
一旦被汪明婕抓著,他和汪明婕隻能握槍相向。
而且,永無相見之日。
偶爾像朋友,多數是敵對。
這就是他和汪明婕的現實。
此時,他找著了這份存放假幣並向市場投放假幣的商戶名單,便激動地掏出微型照相機拍照。
他剛把文件放回保險櫃。
走廊裏便響了汪明婕的聲音。
還有女子中隊姑娘們的腳步聲。
軍饒腳步就是不一樣,步伐整齊,走路帶風,抬腳踏下的聲音很響。
麻煩了!
今晚,汪明婕是回來加班?
還是幹什麽?
故意的?
陳洋額頭冒汗,一時不知躲到哪裏去?
晚上,這間辦公室還住著兩名隊員的。
而現在自己拿到手的密件,到底是真還是假?
汪明婕今給自己挖坑了嗎?
姥姥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老子就搏一搏。
——
汪明婕這次忽然帶隊回來,倒不是因為陳洋。
看著陳洋睡大覺,她都有些煩了,審美也疲勞了。
這是因為晚上有個會議,是丁士群召開的、由各處正處長參加的重要會議。
她不得不回來。
但是,她來到偵輯處,在樓下的時候,發現陳洋的轎車還停在院子裏,便罵道:“那白臉還在睡覺呀?是不是每晚上幹壞事幹多了?怎麽總是睡不醒?”
現在,她走上樓來,發現陳洋的辦公室房門關著,不由一怔,又怒喝一聲:“鐵猴,打開陳洋的辦公室和臥室。”
鐵猴趕緊依令行事,掏出鑰匙,打開陳洋辦公室的房門,打開裏麵套間臥室的房門,摁亮羚燈,沒發現有人在啊!
轎車還在,人不在!
去哪了?
汪明婕進來一看,頓感不妙,急喝一聲,快打開我的辦公室,快!
她吼罷,掏槍而出,拉開保險。
姑娘們紛紛掏槍,紛紛拉開保險。
張霞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鐵猴握槍,第一個衝進了汪明婕的辦公室。
涉及他姐姐的事,他每次都是第一個衝鋒陷陣的。
張霞這才握槍,尾隨而入,摁亮羚燈。
室內亮堂堂的。
姑娘們又握槍魚貫而入。
她們在這490平米的空間裏,認真仔細的搜索。
內鬼是不是還在這個空間裏?
汪明婕十分緊張的打開大保險櫃,甚是細心的檢查裏麵的密件,包括放著多少朵作為標記的羽毛。
她還認真細瞅有地板有沒有羽毛?
她還嫌電燈不夠亮,又摁亮了台燈,打開了手電筒。
因為上次地牢密件被竊取後,地板上有朵羽毛。
可這次,似乎很完美。
密件似乎完好,地上也沒有羽毛。
忽然,她發現辦公桌上有一滴漿糊。
她腦袋嗡嗡作響。
她隨即拿起密件封口一看,果然是用漿糊新封的。
她驟然大喝一聲:“馬上封鎖整個大院,搜查陳洋。快,他就是內鬼!抓捕他!扣留他的車。鐵猴,你去大門口的值班室。絕不能讓陳洋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