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兄弟相稱
張燕和麾下的渠帥，足足談到夜深。
第二天，紅日方出。
張楊便早早的起來了。
不是自己的地方，他睡不著。
雖然張楊有勇有謀，但也不是一個神經大條的人。
相反，通常一個性格溫厚的人，往往都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
而一個感性的人，對身邊環境的變化，他往往感觸要比其他人深。
就比如說，張楊認床。
張楊起身了之後，自然有黑山軍的小嘍囉，給他送上洗漱用具。
這邊張楊剛洗漱罷，那邊便有人早早的送上了早食。
昨天晚上宴會上的酒，喝得稍微有些多了，張楊覺得腦殼有點痛。
而今天，黑山軍麥粥煮得有點硬。
不甚得他的胃口。
果然，像他這種腸胃不大好的人，太硬的飯吃得就是不如何的穩當。
隨著早飯進來的，還有一個。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人。
那人便是黑山軍的大首領，張燕。
之所以說意料之外，那就是此時尚早，這張燕便是要找他，也不該來得那麽早。
而說情理之中，那便是說，他昨天的那一番話，到底還是打動了這張燕。
張楊深感此行的任務，別的不說，七八成的把握總算是有了，也不狂他對主公的一番承諾。
張燕張口就問道：“不知鎮東將軍昨天晚上休息得如何？”
“這山中蚊蟲頗多，不知有沒有驚擾到鎮東將軍？”
這話倒是問得有些多餘了。
雖然這裏是山中，但是這裏怎麽說也是黑山軍的大本營，張楊又勉強算是貴賓，因而嘍囉們在樓中到處點滿了藥香，蛇蟲鼠蟻那是輕易都不敢進樓的。
所以，張楊昨晚上固然休息得不是很好，但是也不是蚊蟲的問題。
張楊想了一下，還是感謝地說了一聲，道：“感謝平難中郎將的關懷了。”
“昨天晚上，某過得還是頗為舒暢的。”
張燕無語地看了這張楊頂著的那兩個黑眼圈，心裏想道：“你說舒暢，那便是舒暢了。”
這些小節，暫且不理。
張燕繼續開口說道：“其實鎮東將軍與某兩人，這些年來相互作戰，卻也算得上是相識已久了。”
“這老是互稱鎮東將軍和平難中郎將，終歸是有些疏離了。”
“不如你我倆人以兄弟相稱，如何？”
張楊：“張兄！”
張燕：“張兄！”
張楊：“…………”
張燕：“…………”
好吧，這下子感覺疏離感倒是沒有了，隻是兩人感覺事情開始變得更奇怪了起來………
將這些不等用的拋之腦後，張燕慢慢地還是說道：“張兄，我們黑山軍願意投靠驃騎將軍，也希望驃騎將軍能真心接納我們。”
張楊聽了此話，可謂是喜上眉梢，當即便說道：“某相信張兄絕對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哦，不，應該說是平北將軍了。”
“我家主公從來沒有做過出爾反爾之事，平北將軍可以放心。”
不過，張楊這話還沒說完，張燕便抬了抬手，止住了張楊的話頭。
隻見張燕繼續說道：“張兄，隻是眼下還有一個小問題。”
“我麾下的兄弟們，對於驃騎將軍的誠意，還不是非常的信任。”
“張兄也知道，黑山軍那麽大，但其實就是當年的黃巾殘部，和各地的賊軍組合起來的，我隻不過是因為實力強大。才被推出來做一個做了一個大首領。”
“說實在的，某也不能把這黑山軍作為私產，說投降驃騎將軍就投降驃騎將軍。”
聽了這話，張楊知道這是對方要提條件了。
張楊默默地又泯了一口有些生硬的麥粥，問道：“既然如此，那不知平難中郎將有何條件，盡管說來。”
“隻要我等能做的，都會盡量去做。”
當然，說罷了這話，張楊又默默在心裏補了一句：“如果不能做到的，我們就當你放屁了。”
這話說的，讓張燕腹誹不已。
剛剛還叫自己平北將軍，這聽到自己要提條件了，馬上又變成平難中郎將了。
還真別說，這平北將軍就是比平難中郎將好聽。
張燕稍做猶豫，才說道：“嗯，我等隻希望驃騎將軍也表現出自己的誠意來。”
這下輪到張楊抬頭止住他的話頭了，這張燕說話吞吞吐吐的，他覺得極為不爽利，聽著極為難受，直接說到：“平難中郎將，有話不如不妨直接說來，你我兩人怎麽說也以兄弟相稱了。”
“這些事情，某要是能答應便可答應，某要是不能答應的話，那也實在是沒有辦法。”
“但是某會幫你們稟報給主公，看他如何回應。”
張燕點了點頭，說道：“也隻能如此了。”
說罷，張燕提起了他的要求，道：“某麾下的兄弟們，希望驃騎將軍往太行山這裏走一遭。”
“如若他老人家真的能親自進來，那別的不說，兄弟們納頭便拜，從此以後對驃騎將軍忠心一片。”
張楊聽了個話一窒，百般話語湧上心頭，確實口難開。
悶了半響，張楊想起了張儼常常常說的一句話，正好能表達他此時的心情，於是慎重的看著張燕，說道：“你們怕是在想屁吃！”
這話可謂是十分粗俗了，但凡是個人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張燕馬上就鬧了個大紅臉。
這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堂堂一個鎮東將軍，怎麽說得這種屁話？
張楊卻是不管他，繼續說道：“我家主公乃是北方霸主，五州之主，麾下帶甲之士不下五十萬。”
“說到底，你黑山軍再如何強大，都已經注定不可能抵擋住我等。”
“主公能招攬你們，就是他最大的誠意，而你們提出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可是毫無誠意。”
事實也確實如此，張燕算了一下，張儼麾下的大軍還真絕對不下五十萬。
如果他是張儼，對方提出讓他隻帶隻帶數百人，甚至數千人進入太行山之內，她會不會給對方屁吃。
恐怕到時候他們有什麽歹意，張儼可就身死族滅了。
但是，這確實是張燕下麵的人共同提出的一個條件。
張燕非常明白天下大事，但是他麾下的人不明白。
無論如何，如今的袁紹和曹操，實力根本就不能以張儼抗衡了。
曹操的北麵有袁紹，西麵有張儼，南麵有劉表。
劉表暗弱暫且不說，但袁紹等還等著卷土重來，而張儼也虎視眈眈，曹操是注定沒有希望了。
袁紹如今已累累如同一個喪家之犬，不說也罷。
因此，張儼才是最有可能統一北方的人。
張燕明白，他們提出這些條件，確實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當然，張楊也猜到，這可能並不是張燕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