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再回善無
十月收獲了秋的荒涼,秋風瑟瑟,落葉像沒有知覺一樣,從枝頭無聲地滑落,正是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
夕陽西下時,一支約有兩百多人的騎兵向善無城門奔來,守城的士兵們有些緊張。
好在城內有不許縱馬的禁令,騎士們在離城門口還有半裏地的地方下馬,然後牽著馬走了過來。
張儼趕回到了雁門城。
他收到了父親的信件,並州刺史張懿因為匈奴人不斷的在邊境需襲擾,目前正在視察雲中郡。
父親希望張儼可以趕與他匯合,然後一同前去雲中郡求見張懿。
這樣的話,張懿從雲中郡返回晉陽時,可以順路經過雁門郡,為張儼伐柯。
否則錯過了這次機會,想讓張懿專門走一趟雁門郡,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之前,張鵬在郭蘊麵前說的大話,都是裝大尾巴狼。
為了就是不讓郭家看輕自家,想裝點一下自家的顏麵。
上次聚會時,郭蘊提出找張懿伐柯的不可行,也提出了願意為他家尋找德高望重的大儒來替張儼伐柯,但是張鵬都拒絕了。
張鵬認為這是關乎到張家的臉麵的事情,張家雖然不是什麽大的士族,但是要臉。
但是,自家父親的這個做法,這在張儼的眼裏,那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張儼終於趕到了善無城,讓趙雲先把騎兵帶到郡兵軍營,畢竟他們家安頓不下。
然後張儼就隻身先回家了,走時囑咐趙雲,把騎兵安頓好也來他家吃飯。
趙雲不願打擾張儼一家的天倫之樂,所以婉拒了。
張儼與趙雲畢竟結拜兄弟情在,所以也不跟他多客氣,點點頭便走了。
當門房見到自家少主人回到家的時候,顯然早已經受到吩咐。
一個勁兒的直往內院趕,邊趕邊喊道:“少主人回來了!”“少主人回來了!”
張儼剛走至後院,便見父母興高采烈地迎了出來。
正所謂兒行千裏母擔憂,高氏心疼的拉住兒子的手,道:“儼兒,黑了許多,我看你都瘦了,是不是吃了許多的苦?”
張鵬在旁沒有太多的話,父子間的關係都是含蓄的。
但張鵬眼裏的關懷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許久隻是說了一句:“不管怎麽樣,回來就好。”
這一天張府上下一片其樂融融,好好都沒有那麽熱鬧過了。
第二天張儼起了一趟早,趕到了拜見郭蘊。
這一次的見麵沒有在客廳,而是在郭蘊的官房。
“我也看過你的戰報了,現在你的騎兵已經招夠,得加緊訓練,讓他們盡快派上用場。”
張儼拱手道:“屬下知道。”
郭蘊點了點頭,道:“你還有什麽其他事情嗎?”
張儼掏出了郭鴻的信,一共有三封,兩封給郭蘊夫婦,還有一封是給郭鴻妹妹的。
郭蘊接過了手上的信,然後看著張儼,也不說話。
這時,張儼說出早已按耐不住的請求:“伯父我可以見一見郭妹妹嗎?”
郭蘊冷笑一聲,道:“叫你們搞個婚事,找個人伐柯竟然拖了那麽久,現在竟然還有臉跟我提出這種要求,趕緊滾出去,否則我叫人將你亂棍打出。”
這個事情的進度,確實是拖得有點慢了,張儼自己也知道。
於是張儼自然不敢多做言語,趨然一拜,直接告辭了。
郭蘊一言不發,負著手背過了身去。
當張儼往門外走,走到門房時,看著門房管家說:“兄弟,我有一封信件,剛才忘了遞交給你們女公子了,你能否對我投遞一下?”
也不等人家門房回信,張儼把信紙往人家手裏一塞,便逃似的跑掉了。
那門房自然是不敢私自幫張儼投遞信件給郭蓁的。
門房拿著信便去求見了郭蘊。
“大人,這是張家公子讓我轉交給女公子的信,看著該如何處理?”
郭蘊有些無奈,道:讓你去送,你便去送就好了,有些什麽好問的。”
門房惶恐,轉身剛想走,又被郭蘊叫了回來。
“把那信件拿來一看。”
話說,張儼因為昨天回來的比較晚,各種安置下來,信便寫的匆忙,連信封也沒能整上一個,直刺刺的就一張紙。
郭蘊隨手便打開了。
看了信件裏麵的內容,郭蘊嗤笑一聲,道:“好一個奸猾的小子,真是該打。”
門房自當沒有聽到過自家大人說了什麽。
郭蘊看到自家的門房還站在前麵,便把信還給了他,道:“去給女公子送過去吧,不要告訴她們我看過信。
門房連忙應下,拿著信件匆匆的就往女公子的閣樓走去。
門房自然是不方便進入郭蓁的閣樓的。
隻好在門外呼喚,把信件交給了女公子的婢女了事。
婢女拿著信一路呼喊著:“女公子,女公子,那張家公子又給你來信啦。”
話說張儼去樓煩縣的這兩個三個月裏,給郭蓁的信件就一直沒有斷過,眾人也有些習以為常了。
郭蓁接過婢女手裏的信件,看到連信封都沒有,心裏對張儼很是有些埋怨。
自家這未來夫君信件裏,常常都是騷話連篇,看得自己又是甜蜜又是害羞的。
可這次信封都沒有,讓外人看了該如何是好啊。
“怎麽這信連信封都沒有,可是有人拆開來看過了?”
婢女連忙否認,道:“沒有,沒有,那門房說張公子交給他了以後,他便直接拿來給我們了。”
“哦,張公子回來了嗎?”
郭蓁心裏有些不快,既然回來了也不和自己說一聲,隻讓人隨意遞了一封信了事。
貼身婢女都是跟郭蓁一起長大的,看到自家女公子的臉色,哪裏不懂得姑娘的想法。
連忙說道:“聽門房說,張公子此次回來是打算跟郡尉一同去雲中郡拜見刺史,讓那張刺史給他和女公子的婚事伐柯的,時間比較緊。”
郭蓁聽了這話,也隻好勉強說道:“好吧。”
看著自家女公子還是意興闌珊,婢女隻好補充了一句說道:
“其實聽說那張公子也想見一見女公子的,隻是他向郡守大人請求,但郡守大人隻是不肯,還把他趕出門外,這才不得已叫人遞了信。”
都說女生外向,果然不假。
郭蓁聽了婢女的這番話,心裏對自己的父親有些埋怨,想著見一見又怎麽了,又不會掉少塊肉。
雖然郭蓁是這樣想著,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小臉一揚,道:父親做事向來穩重,伐柯的人都沒找好,現在交往甚密,傳出去了也不是什麽好事。”
一邊說著話,郭蓁一邊輕輕地打開了手上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