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夜啼
幹枯的白發隨著鑽進來的身體慢慢的湧了進來,慢慢的,帶著血絲的青灰指甲在地上亂摸了兩下,一張鬼臉從地上匍匐起來,老態龍鍾的臉上皮肉隨著筋脈裂開了,好似烹煮時間過久的肉自己裂開了一樣。
“呃——”
它的身子很幹癟,如同一個沒有吹起的氣球一樣,從門縫裏鑽進來了以後費勁的支起身子在屋子裏看了兩眼,幹癟的臉上一雙更加幹癟到看不見的眼睛。
等了幾秒,鬼影朝著我所在的床上爬了過去。
我在床上睡著,忽的感覺一到涼氣襲來,床邊凹陷下去了一塊,鬼影順著床邊往上爬了爬。
突然,屋子裏閃耀出一道金光,舍利子從我的背包裏飛出來迷糊著全身散發著光芒。
“啊!!”
原本趴在我床邊上的大鬼突然全身冒氣,痛苦的嗷叫起來。
“你……你還我……還我的孫子……”
我一下自己驚醒,就連對麵的白曉生都被驚醒了,光芒太亮了,白曉生起身之後下意識的跑下床從一旁拽出了他自己的桃木劍。
等他回來的時候,地上慘不忍睹的老鬼已經化成了一灘黑色的類似灰塵的東西。
這舍利子的光芒竟然這麽厲害,也不知道肖優那到底是什麽品種,昨天竟然背它照了毫發無損。
舍利子照完之後,傲嬌的從空中降到了地上,一腳踩住了大鬼留下的黑色灰塵上麵。
“哼,老不羞,什麽本事都沒有竟然想來這裏偷襲我哥哥,打死你!踩死你!”
“林兄,這……”
我朝白曉生點點頭翻身下床,剛剛那個鬼看起來還是有點能猜出來他的身份的,而當他喊道還他孫子的時候,我就更加敢肯定這老鬼的身份了。
“還記得上次發生胡水的事情,意外死掉的那個賣糖葫蘆的鬼大爺嗎?他孫子將他打死,我追出去,而他的孫子也被胡水吸了陽氣。”
說話的時候我仔細的看了兩眼白曉生,對於胡水吸陽氣是個很敏感的話題,白林是白曉生唯一的叔叔,如今白林死在了胡水的身上,每次在和白曉生說起胡水,我的心都有點忐忑。
白曉生一見沒事,頗有些體力不支的扶助額,另外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虛弱無力地說道。
“林兄,你不用這麽在意,人各有命,我又不會一直走不出來,更何況我也是個道士,其中的因果我都明白,這個鬼便是上一次死掉的那個賣糖葫蘆的大爺?”
“嗯。”
他剛死的時候就來找過我的麻煩,而且離開的時候看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可過了這麽久,這鬼大爺怎麽還在找孫子?
“咦,這是什麽?”
舍利子踩了一會兒地上的黑灰,腳丫子上沾滿了黑色,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臭小子哦,我蹲下一把將他揪起來扔到了一邊上,到是他腳上勾住的東西讓我皺起了眉頭。
這是?
“白曉生,你快來看看這是什麽?”
我一把拿過它腳上勾住的紅色的珠子,放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了看也沒看出來什麽。
白曉生先去將燈打了開,借著燈光,舍利子的光就淡了。
“哥哥,你快放開我。”
舍利子掙紮了兩下,我將它放了下去,白曉生走過來,接過珠子。
“這個,我也沒見過。”
我凝眉看著那個珠子,既然是從那個鬼身體裏掉出來的,肯定不是什麽好玩意。
在發生胡水的事情的時候,肖優也在,現在是不是可以認為,這個珠子,和肖優也是有關係的,這一切的一切,絕對是肖優你那火人再我身後搗的鬼。
“林兄,你不要太在意,這種事情走一步看一步,現在也是有了蛛絲馬跡了,等三日後,蓮姐將以前的事情燒過來,咱們肯定能抽絲剝繭從黎曼找出線索。”
白曉生安慰我,現在還挺慶幸,這些事情明顯的就是衝著我來的,可我身邊現在還有這個兄弟支持我,而我,並非是一個人。。
“得了,現在也晚了,咱們睡覺吧,明天找時間我要進鮫人剪裏麵,看看能不能將鬼絲紅線接起來,睡覺吧。”
“行。”
我和白曉生各自躺好之後,我看著燈,交代道。
“咱們以後睡覺還是別關燈了,要不然,像這種情況開著燈還方便點,這次是因為舍利子出現了,接著它的光,下次,就不一定這麽準了。”
再讓我在黑夜裏睡覺,我真心怕的呢。
白曉生猶疑了一會兒,看了我兩眼,也就默不作聲的同意了。
就這樣,我們開著燈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早,收拾完了自己就去把燈關上了,看著天色還好,我踏出醫院的大門,一陣清涼的空氣鑽進我的口鼻。
頭腦一瞬間的清醒了,好久都沒有呼吸這麽清涼的空氣了,不知不自覺的,好像有什麽東西驅散了我腦子裏的濁物,清醒了不少。
我在門口抻了一個懶腰,月份一點點的從七月渡過到了八月,天氣已經慢慢的轉涼,一直都在奔波在鬼怪事情中的我和白曉生,在生活方麵很不仔細。
穿的太少了,我站了一會兒沒忍住打了一個嘚瑟,看來一會兒我得找時間回學校拿點衣服過來了。
醫院門外旁邊的旅館下麵有不少賣飯的地方,我挑了一家豆腐腦做的很不錯的店鋪走了進去。
這時候我感覺很早,但是對於別的人是正常的時間,不大的店鋪此時被擠得滿滿當當的。
“哇哇哇——!”
就在我好不容易擠到了賣餐的窗口時,一聲極為嘹亮的啼哭聲在我身邊響了起來,頓時震得我說不出話來。
“誒呀,這孩子,咋這麽能作呢,你說,這也沒啥毛病,哭什麽哭?”
我轉頭順著聲源一看,是一個老太太飽了一個小孩子,那小孩不知道什麽原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臉紅脖子粗的。
坐在老太太一邊的老頭子煩躁又擔心的叨咕著。
那應該是一家子,穿的很破舊,我向下一看,這家人家應該是從農村來的,腳上還穿著布鞋,尤其是那個老頭,鞋上麵補了好幾個補丁,三個人麵前一張桌子,一共就隻有一碗豆腐腦外加兩根油條。
“喂!小夥子,你要吃什麽啊?快點說嘞,後麵還有好多人呢。”
老板在對麵催我,我將視線轉過去,摸摸頭不好意思的笑笑。
“抱歉了大爺,我要……四分豆腐腦,八根油條!”
“在這吃還是打包帶走?”
我痛快地揮了下手,“兩份在這吃,兩份帶走。”
“那你可得等會了,這人太多,桌子不夠啊。”
我笑笑,指了指還在哭的那孩子那張桌子。
“我去那邊拚個桌子,大爺您一會兒做好了送到那就行,多錢,我先付款。”
“好嘞,年輕人就是痛快。”
我付好了錢,繞過人群朝著那邊走去。
兩位老人還在勸孩子,我走過去都沒發現我,這是個四方的桌子,我挑了離那孩子近的一邊坐了下去。
我坐下了兩位老人才反應過來。
“我就是來拚桌的。”
兩位老人恍惚的點點頭,離了進了,那孩子一看到我哭的更大聲了,老太太八成是怕吵到我,照著肉多的屁股上打了兩巴掌,打是打了,可那混濁的老眼都是心疼。
“對不起啊,這孩子就是哭,咋哄也不好。”
老太太解釋道。
老頭子捂住臉,滿臉愁霧。
我緊忙伸出手攬住了那個老太太的手,也不知道這家人到底多苦,那老太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