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靈魂被火焚(一更)
道士?說的不就是白曉生的師父嗎?難道,他師父在這裏出了什麽事情,所以白曉生才做了這麽多奇怪的事情?
花婆婆眼神一厲,看著白曉生好像看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她站起身子一掃身後的衣袍,聲音像是刀子一樣的射到白曉生的身上。
“公清子是你什麽人?二十年前,可就隻有那一個道士讓我印象很深刻,你最好不是利用林遠下來,要不然,休怪我無情!”
我忙出來澄清,“這裏邊有什麽誤會趕緊說清楚,白曉生是我最好的兄弟,你消消氣,千萬別和他動怒。”
“是,我師父是公清子,我不知道師父在這裏發什麽事情,我隻想問問你,那還魂果到底有什麽可寶貝的,為什麽不能給他兩顆?!”
白曉生頷首,眉眼都掩藏在了暗處,我看著他逐漸顫抖地肩膀,心裏慢慢的知道了,這裏麵隻怕是有什麽故事存在了。
我自打認識白曉生來,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周身都是一股絕望與悲痛的傷感氣氛,一般的事情他從來不會和我有所隱瞞,但關於他師父還有這鬼市。
我是從來都沒聽他提起過,就連我們要下來了,他也是隻字不提,可見,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花婆婆輕抬腳,漫然的朝著白曉生走去,臉上的表情還挺自然,就是那個眼神,十足十的打量。
讓人很不舒服,她就好像很多女生逛街在打量什麽商品一樣。
我害怕的向前走去,真怕花婆婆她突然發瘋,在突然拍死白曉生。
“你這話說的倒是輕飄飄的,還魂果,你以為是什麽,想要就能要嗎?”
花婆婆嘲諷地看著白曉生。
白曉生站在那,肩膀顫抖,低著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自他的下巴上順下幾滴晶瑩的淚珠,他……哭了。
“兄弟,你怎麽了?”
“是不能想要就要,但你可知道,就是因為那兩個還魂果,毀了我一家嗎?”
白曉生咆哮道。
我心一瞬間炸開,白曉生的一家。
“那一年我還很小,我母親和父親出了意外,死後不久,師父到了我家,說隻要去鬼市求得兩個還魂果,就能將我爸媽救醒,師父來了鬼市,可他根本就沒有拿到還魂果,回去時還受了重傷養了很多年。”
原來是這樣啊……
白曉生的家裏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哼,你父母?人死乃是天定命數,我手裏一共就幾枚,要是有人死了我就給,還能留到現在,你這人還真是可笑!”
我瞪了一眼花婆婆,這個女人,父母殤對於子女可是無限的悲痛,她這麽說話,也太過分了。
花婆婆對我挑高了眉,沒好氣的罵道。
“林遠,你瞪什麽瞪,既然還魂果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我也就沒法子將你順水推舟的留下,要是我在二十年前把這兩枚果子給了出去,那今日,你和這個小子,可就出不去了,隻能說,一切之中自有定數吧。”
我看著她,竟然無法反駁。
“伸出手來。”
花婆婆掃了下衣袖,我伸手過去,手心一沉,兩枚紅彤彤的果子出現在我的手裏。
這就是還魂果。
“趁著時間還沒晚,你和他趕緊走吧,要是晚了回去是能回去,我可不敢保證你們會不會斷胳膊斷腿腦袋天缺啥的。”
花婆婆將這兩枚果子給我,轉身就走了,火紅的紗衣迎著風在空中落下一道道完美的弧線。
紅色的身影慢慢地變小,我捏住手裏的果子,遞給白曉生一個。
“白曉生,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這種情況下,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勸他,當務之急還是回去吧,等他回去怎麽消沉都沒問題。
白曉生接過去,我和他一起將果子吞下去。
吃下去後,我腦袋嗡的一下,喉嚨裏像是被扔進了一個燒紅的鐵塊一樣,燙的我說不出來,舌頭好像都快焦了,白曉生和我的情況一樣。
我擦!這是怎麽回事,我不會死在這裏吧?
好痛苦!
啊!
我想喊卻喊不出來,試著吐了兩下,但那股熱已經往下麵遊走了,我一張嘴跟蒸汽機一樣往外冒白汽。
好熱,好燙,我的五髒六腑都燃燒了一樣,這就是活生生的被燒啊。
我一頭栽倒,蜷縮在地上,腦袋對準了花婆婆離開的方向。
視線的漸漸的模糊,我全身開始顫抖,全身的感官隻剩下燙一個。
嘩——!
我和白曉生在原地著了起來,靈魂被燃燒的隻剩下灰燼被風吹散在鬼市。
當時,我記得自己好像化成了一陣風一樣,飄到了整個鬼市上空,半步多各類鬼投錢進客房,一步少詭異的比黑夜還要黑的冥車鳴笛著在沒有軌道上的地上緩慢的行駛,開車的那個司機好像沒有臉。
司機臉的位置隻有一張白茫茫的皮。
最後,我飄到了花仙來酒的上空,我在最頂上的亭台上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半躺在美人靠上,而那紅衣女子的臉布滿了鮮血,眼睛緊緊的閉上,向下凹陷下去,鮮血如同水注一樣從那裏不停地往下流。
我心裏大駭,上空一道血紅的光芒一閃,我的身子被一道力量緊緊地吸住,變成了各種形狀,眼前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耳邊似有一道縹緲的歌聲傳來。
明明是穿的很虛無,可我卻意外的將那歌詞聽得明白。
‘妖豔的花啊,你從來得不到愛情。彼岸花開開彼岸,奈何橋前可奈何?花開不見葉,葉綠不生花,花葉兩不見,生世永相念。’
生世永相念啊!~
我感歎一句,眼前白光一晃,我下意識的抬起手想遮擋一下刺眼的光,可手肘部位痛的我臉都擰的畸形了。
“啊,媽呀,疼死小爺了!”
我低頭一看,手上裹著石膏,難怪這麽痛!
眼前的景象讓我的叫聲隻持續了一秒,這裏是,冰冷的白熾燈,一身黑色壽衣的白曉生,他剛剛睜開眼睛,順著聲音朝我看來,我抬起沒受傷的左手,一根古拙的花簪出現在了我的手裏。
這裏是陽間,我四處還繞了一圈,的確是陽間,臉上一涼,我突然回想起剛剛看到的,在花仙來酒上方的那個女人,眼眶熱淚滴答滴答的落下來。
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悲傷是從哪裏來的。
“林兄,你在哭什麽?”
白曉生又恢複了往日的正常,他僵硬的坐起身,皺起眉看我。
我抬起袖子胡亂的擦了擦眼淚。
“白曉生,咱們剛剛是被火燒完了就出來了。”
“嗯。”
“那你剛剛有沒有一瞬間突然升到空中,看到……”剩下的話我不敢問出口,萬一,他也看到了可怎麽辦?
“看到什麽?”
我糾結了一陣,咬咬牙還是問了出口。
“有沒有看到花仙來酒的上方有一個女人滿臉鮮血,她的眼睛好像被挖了出去?”
白曉生皺起眉,“林兄,你是幻想了吧,我們吃了還魂果,怎麽可能還能看到,那一定是你做的夢。”
“真的嗎?”
但那副場景太真實了。
真實我……想起那句生世永相念,呼吸都困難。
“真的!”
白曉生燦然一笑,表情頓時生動,而且看起來還不是作假。
我看著他,慢慢地將心放回了肚子裏,那就好,別是我想象的那樣就好,要不然,我林遠這一輩子,都將活在一種莫名愧疚與悲痛的情緒裏。
我起身下床,“好了,可別在這躺著了,這裏可是停屍間,我們趕快出去吧。”
我走的快,錯過了白曉生突然沉下的臉,還有眼睛裏麵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