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怎麽死的?
我緊忙伸出手做出示意她平穩的動作,可不能讓這女鬼發狂,我可是好不容易將她製住的,這要是發狂了,可怎麽辦?
我們連談判的機會都沒有了,一起死吧。
“你先冷靜一下,這件事情好說。”
我說的好聽,實則腦袋都快炸了,這個女鬼連是怎麽被封印在這都不知道,我也沒有辦法給她弄下來啊。
就在我糾結著要不要答應救她的時候,英子將停在空中的剪子拿到了手裏,看也不看這邊來了一句。
“這活林遠接了。”
“誒……我還沒想好……”
“你這個女鬼什麽意思,不能隨便答應鬼的約定你難道不知道?”白曉生在一邊急眼了。
英子瞪了她一眼,拿著剪子蹣跚的走過來,她剛剛站的地方有一小堆的晶瑩剔透的淚珠。
“林遠,你幫幫她吧,其實你心裏也想幫她的不是?你和他一樣,都是這麽想的對不對?你接這個活不用擔心,我會幫你的,對於這個人皮椅,我有辦法。”
英子看著我說道。
現在的情勢還真是複雜,話說,英子那話裏什麽意思,我和誰一樣,是,我心裏是挺想幫這個女鬼的,也許我和所有的陰陽先生都不一樣,他們見到鬼是勢不兩立,我現在可好了,專注幫鬼一百年!
看見罪大惡極的鬼第一反應不是她們做了多少孽,而是她們生前是被怎樣的虐待了。
我有時候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女人投胎,這性子才這麽感性,同情起鬼來了,姥爺要是活著知道了我這個想法,指不定怎麽罵我呢。
身為一名陰陽先生我卻沒有陰德。
“你別在這誤導林兄。”
白曉生被厲鬼打了那麽一下,早就不行了,看英子在勸說我答應那個鬼的提議,怒了,伸出桃木劍直指英子,一副要開打的模樣,英子也不是什麽善茬子,瞪了一眼白曉生就要打回去,我一看不好,趕緊鑽到了一人一鬼的中間。
“停,這件事還是讓我好好考慮吧。”
“林兄,人鬼殊途,你少同情她們,死了都死了,不值得你這麽去幫,江楓的活我們可以不接,但這件事情太麻煩,你接下來放她出來,誰知道這惡鬼會不會變臉子跑出去害人。”
剛剛被英子拉過去的神識突然被白曉生一幫子打散,對哦,現在這女鬼被封印在這,隻要沒人過來她還作不了,可萬一我真的將她放出來,誰也不能保證她會不會跑出去殺人,這才是關鍵。
白曉生這番話是真的提醒了我。
現在,我是真的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我不會翻臉的。”
默默地,靜悄悄的空氣裏,那惡鬼說了一句。
我腦袋裏麵亂的和什麽一樣,白曉生和英子現在還一人一邊的看著我,我現在是該往那邊說,都不對勁。
想著,我抬起胳膊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林遠啊林遠,你一個大男人在這麽多的女鬼還有兄弟麵前這麽糾結你丟不丟人?!暗罵了自己一句,我睜開眼睛。
看著眼前的這些…人吧,我清了清嗓子。
“現在,我是接也不對不接也不對,那咱們來個折中的方法,那個,我該怎麽稱呼你?”
我看著空氣裏,問的是那個女鬼。
胡水看出我在找她,悄悄地伸出手指了指我不遠處的地方。
媽的,以前我做夢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胡水和謝英以前天天折磨我的倆鬼如今能這麽幫我。
“我叫李迷,以前是夜店裏的一名酒吧駐唱,別人都叫我迷迭香。”
迷迭香……
好吧,我看著那邊,繼續說道,“李迷,我心裏是想幫你,可我實在沒辦法相信你,人吧,不都是這樣,何況……”
我抬了抬受傷的胳膊,我都被她揍成這樣了,怎麽繼續完全相信她。
“那你想要我怎麽做才肯幫我?”
李迷問了一句。
“我們先看看你這個椅子,如果有辦法解開那挺好,如果沒辦法我們會繼續找方法,但我不一定就能幫你解開,話先放到這,因為我也不確定,等我們找到了解開這個禁製的方法之後,我們在做一個約定,你、在出來以後不能在害人了,等放你從這裏出來,我會看看能不能像剪謝英和胡水那樣幫你把惡魂剪掉,然後送你去投胎。”
現在隻能這樣了,看著那椅子,我心裏也沒底,總有一種直覺,那個椅子肯定不會那麽容易的就解開,李迷的皮被逢到了上麵,就算是警察都不能將它拿走,李迷也不能將那個椅子怎麽樣,何況是我們這些打不過李迷的。
“好,那就按你說的做。如果你真的能將我從這個椅子裏麵解救出來,我一定會和你來個頭頂約,這回你放心了吧。”
鬼和人是可以做交易的,隻不過每次都是人為了達成某種心願,然後去求助鬼,風險性很大,人也很容易被反噬,而我這次的情況不同,這次是李迷要找我幫忙,所以,就算是以後頂人鬼約,有著違約風險的也是她。
我醜話也說在前麵了,我不一定能找到將她救出來的方法,所以,就算是我就不出來她,她也不能將我怎麽樣。
這回,白曉生和英子也沒有不同的意見了,我不知道為什麽英子會突然選擇讓我幫助李迷,可白曉生的出發點我是清楚的,他是怕我一個弄不好被鬼反噬。
“在這階段,你也不可以去殺江楓。”
“好。”
我又附上了一條,李迷答應的十分痛快。
“對了,那個江有錢的人皮你放到了哪裏?”
我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回事,江有錢肯定是被李迷殺的了,她現在既然出不去,那她是把人皮拿哪去了,我懷疑,她不會套在身上了吧?
“他的皮是我扒下來的,隻不過,那皮後來被椅子給吞了,我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李迷說道。
氣氛一下子陰冷,我看著那個椅子,突然有一種,這椅子好像比李迷還難搞的感覺,事實也的確如此,話說清楚了之後,我和白曉生圍著椅子研究了一圈,無論是開天眼還是用符,這椅子都沒有絲毫的變化,我們試著搬走,也挪不動。
太寂靜的東西,反而更加的可怖。
老話裏都說會咬人的狗都不會叫,麵對著這把詭異的椅子,我感覺它就像一隻正在沉睡的惡鬼,它在等一個時機咬我們一口。
臨走的時候,白曉生詢問李迷生前的事情。
李迷以前是我們這邊糖果KTV的主唱,不僅人長得妖嬈歌聲也是一等一的好,隻不過她本身是不想做小姐的,就隻和KTV簽了唱手的合約。
可憑她的樣貌,被人相中是早晚的是,而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江有錢。
江有錢幾次三番的想輕薄李迷,還花了不少錢捧她,可李迷生前閱曆也少,性格還挺剛烈,不同意!
從來都不會屈服,直到有一天,江有錢喝醉了,腦袋不清楚,就在吧台上差點辦了她,李迷情急之下拿起身邊的酒瓶子砸了他,跑了。
李迷以為會吃官司,可自從她打了江有錢之後,就再也沒見過江有錢了,她給KTV的姐妹們打了電話,沒聽到什麽不好的風聲,那件事情就和沒發生過一樣,又等了一兩天,她以為江有錢有了新目標也就把她給忘了。
為了掙錢,她打扮好又去夜店給人唱歌掙錢,糖果KTV我是知道的,那是我們市裏最大的一家KTV,麵上是個唱歌的地方,其實在那KTV後麵就有一棟特別大的居民宅,KTV裏麵的小姐都住在裏麵接客,糖果也是紅燈區一帶最大的歌廳。
李迷在裏麵想要保持清白,我聽了都感覺是個笑話。
就算是她這麽想的,沒人逼她也難逃社會的魔爪。
有人就是很心狠手辣,仗著自己有錢也會做出什麽不法的事情,官官相護,受害者也不能說什麽,更有甚者也會慢慢的磨礪沒自己身上的菱角,屈服在社會下。
被金錢收買。
而重新回來唱歌的李迷,沒消停幾天,唱吧裏開始慢慢的有人開始找茬,一開始隻是一些小事情,後來漸漸的變多,變得更過分。
有的地痞流氓也會混進來,跟她叫板,晚上趁她回家的路上跟蹤。
這種事情沒過幾天,李迷的厄運就來了。
她被人綁架了。
綁架她的人正是消失了有一段時間的江有錢,江有錢把李迷綁架了之後直接將她帶到了一個倉庫裏強奸了她,這還沒完,江有錢還讓他的手下上她。
那是輪奸,李迷說,那些人霍霍完她之後,江有錢就帶著自己的人走了,她渾身沒力氣,倉庫裏又冷,她站不起來,她隻能躺在倉庫裏,想著能不能等恢複體力,等她出去後一定要親手殺了江有錢。
李迷說她從來沒待過那麽冷的地方,她是從夜店裏回家的路上被抓的,穿的很暴露,被輪的時候,她的衣服都被那群禽獸給撕碎了。
她沒衣服穿,就隻能躺在冰涼的地上,事完之後,她哭的眼睛都快瞎了,她的媽媽還在鄉下等著她掙錢回去,她隻是一個沒錢沒勢的小姑娘,以前也沒上過幾年學,出來以後沒學曆找不到工資高的活,工資少的活,她又不願意幹。
因為自己長得出眾,所以她平時是挺高傲的,她從小也挺喜歡唱歌,在這方麵也有天賦。
找了酒吧的活,她平時不僅能唱歌還能賺很多錢,在酒吧裏麵有不少有錢人捧她,因為自己不用接客,李迷很多時候是看不起那些小姐的。
她感覺自己就是盛開在淤泥裏麵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隻不過,事事無常,這個社會還不是她這個小丫頭能參透的,最後落得那個下場。
本來是在倉庫裏想恢複出去的李迷,在那個夜晚,下身大出血,血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她是慢慢等待死亡的來臨的,可等她沒了神識的時候。
她並沒有感受到什麽靈體飛出,她隻是不能動了,她的軀體已經死了,可她的腦子還活著。
她的痛感還在,還是在那個冰涼的工廠裏,李迷說,黑暗裏,一把刀,一把鋒利的刀,先是從她的頭頂劃開了兩道。
很痛,就是在頭頂上的那個天靈蓋上,鮮血一瞬間噴湧而出,打濕了她的眼睛,她很害怕,好像遇見了魔鬼一樣,她想喊救命,可沒人理會,那個噩夢不僅還在持續,她還得清醒的感受。
“我需要一張完整的美人皮啊,光滑的,沒有一點瑕疵,可這美人皮必須有靈性啊,所以我要趁著你魂體沒出去之前就給你剃下,頭頂開兩刀,身上我慢慢的刮,我不會讓它破壞的~
慢慢的,我用最好的線將你和這美人皮一起縫上送到你最恨的人的手裏好不好?”
李迷和我們說,那個人扒她皮的時候,還在唱著歌,歌詞很模糊,可她能聽清,那個聲音是個男人,唱的很歡快的一首歌。
李迷清晰地感受到,那個男人,拿著刀慢慢的從她的頭頂一點點的,一寸寸的將她的皮扒了下來,血肉破碎,鮮血慢慢的噴湧而出,她的眼皮掉下去後,一身的皮也掉了下去。
那種疼痛,我一個大男人就算是想也不敢想,李迷,她竟然就那麽經曆過來了。
她說,那個時候,她多希望自己就那麽死了,可是不能,她得清醒著,她得感受著,因為那個變態,他要一張鮮活的人皮,所以,李迷不能死,就算是她的靈魂都不行。
整整一夜,她想哭也哭不出來,她總是能想起自己的母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可她卻被人活生生的撥了人皮,過程裏她還是眼睜睜的看著。
我想象不出,那個黑夜,這個曾經驕傲的和白天鵝一樣的女人,是該有多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