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鬼大爺找孫子
不行,我不能坐視不理,就在我要掏出其他符咒的時候,女鬼突然抬起頭,模糊的臉扯出一個猙獰的笑意,抬起斷了的胳膊,衝我揮了揮,她一抬起手我才看清她手裏拎的東西。
我直接傻在了原地,忘記了動。
看這女鬼的樣子像是撞死的,她脖子上的骨骼歪曲著,小黃毛看樣子已經掛了,就在我要救他的時候,掛了,女鬼手裏拎著一件我很熟悉的東西。
因為,那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我前幾天親手編的花籃。
她她、她是那個前幾天店裏去的雇主家剛死沒多久的大媳婦!
我是不是該感歎一下,人生何處不相逢!可既然她手裏拿著花籃,就代表那家已經燒了東西給她,正常來說,她一個新鬼,還沒有害人的意識,而且,看她那花籃的樣子,也完全不是要去采花,這是要去殺人啊!
這裏麵一定有什麽隱情,這個大媳婦看來是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才會化怨氣為煞氣,出來作祟,糟糕,怕的就是鬼怨,怨氣就會殺人作亂,我咬咬牙,不行,我不能讓她跑了!
摸住兜裏的符,我用最快的速度向她衝了過去,夜裏,我腳上的鞋踩在水泥道上的聲音響的好像有回聲。
啪嗒啪嗒——!
“林遠!林遠!”
肖優的聲音從後麵傳了過來,我下意識的回了下頭,腹部一痛,女鬼突然爬到了我身上,將我壓在了身底下,在我的臉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她看起來是個鬼,壓在我身上卻好像一個千斤墜,差點沒將我胃裏的飯都壓得突出來。
“林遠,林遠!你在哪兒啊?”
肖優在找我,我一著急,伸出手拿符搥到了身上的女鬼的後背,臥槽!特麽一丁點用都沒有,唇間一涼,我臉上有不停掉落的冰涼血腥的液體流下來,她!
大黑天的,我竟然被一隻鬼強吻了!這麽的是老子的初吻,我想伸出手推她,發現,自己動不了了,看著臉上黑黑紅紅的女鬼,我胃裏翻騰的,胃都疼了。
想吐又不能吐,漸漸的,我的腦袋模糊一片,後知後覺我才反應過來……這女鬼……好像在吸老子的陽氣,就和吸那個黃毛小子一樣……
失去知覺前,我聽到了肖優驚恐的叫聲。
再醒來,一如既往的,白曉生的臉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在醫院裏。
他沒有像以前一樣撲過來擔心的問我的狀況,而是坐在床邊,臉色冰涼。
我全身癱軟沒力氣,隻能虛弱的撐起身子。
“你醒了,林遠,有沒有哪裏很難受?”
肖優手裏抱著暖壺走過來,到了一杯水給我,我看了一眼白曉生接過來,笑笑。
“謝謝啊。”
我的聲音小的好像蚊子似的,難怪了白曉生看我臉色不對勁,原來是因為肖優在這。
不過,“你…怎麽在這?”
“啊,那天我過去就見你滿身是血的躺在那,既然認識了以後就是朋友了,你出事了我來照顧照顧是理所應當的。”
我聽著這話心裏甜滋滋的,肖優照顧我自然是開心的,隻不過,接下來的事還不能讓她聽。
“那就謝謝你了,現在我也醒了,你快回去休息休息吧。”
肖優臉色發白,黑眼圈嚴重,怕是一晚都沒睡著,我看著心裏有些難受。
她點點頭,拿起床頭的外套,“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好,路上慢點。”
肖優離開了還體貼的關上了門,她走之後,白曉生才看了我一眼,我撇了撇嘴。
“那天我看見的鬼,是上次在壽衣店,不是來了客人讓做花籃嗎?我見那個鬼手裏就拎著我做的花籃。”
白曉生皺著眉頭,“你是說,吸你陽氣的是那個來的客人的大老婆?”
“嗯。”
白曉生想了想,和我有一樣的顧慮,“那個大老婆才死沒多久吧?怎麽能跑出來殺人呢?那個少年就是被她殺的。”
我點點頭,白曉生口中的少年就是那個賣糖葫蘆的老頭的孫子,“我當時也在納悶來著,是你把我救出來的?”
白曉生搖頭,“不是我,我看見你時,你就在醫院了,是剛才那女人將你送進醫院的。”
“什麽?那她過去的時候那女鬼在哪兒?沒傷害她吧,你待這麽久了,有沒有發現她被鬼吸了陽氣的痕跡?”
“沒有!你現在擔心一下自己吧,昨天警察又傳召我了,上次的事情還沒有落實一個說法,這回又出事了。”
我心一縮,這回出了人命了,警察又找上門了。
我忍不住的苦笑,我和白曉生是徹底在公安局出名了吧,每次死人有鬼,我定會進醫院,然後白曉生被傳喚。
“那警察怎麽說?”
“他們說,這次既然也是鬼,這件事就交給我們處理了。”
“什麽?”
這些警察,就算是我們會這個,他們吃白飯的,就不能花錢雇幾個陰陽先生嗎?為啥還要讓我們去?
“沒辦法,誰讓我們參與了上次的事件了,找熟不找生唄,就是,這次我們該怎麽抓那鬼?”
我心裏憋著氣,想了想,沒辦法,還是忍忍吧,畢竟對方是警察,鬧得不好了,終究是我們沒後台被欺負。
“我見她手裏還拎著花籃,八成是那家子已經將花籃燒給她了,我感覺這裏麵一定是有大怨大仇的,要不然,人死了變成鬼不可能會凝結怨氣。”
“也是,那林兄的意思是?”
“等明天咱們去壽衣店問問看那家人,然後找那個女鬼的家屬看看吧,上次聽沐老頭說,做這個花籃是因為這個女鬼死後總是找那個小媳婦的麻煩,說不定她還會回去,我們去那家,將這件事改改告訴他,量他們也不敢不讓咱們管!”
“行,就是你的傷?”
白曉生還有點猶疑,雖然昨天晚上我被鬼親又被咬得,現在還好沒像前幾次,骨頭斷腿疼的,這次就是沒力氣。
陽氣這東西,隻能慢慢養,不可能一下子補好,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就是這樣了,老子辛辛苦苦養了二十來年的陽氣,就便宜那女鬼了,想想這喉嚨裏就跟卡了一口痰似的,吐吐不出去,咽咽不下去。
膈應至極!
“對了,那個賣糖葫蘆的老頭和那個大娘怎麽樣了?你知道嗎?”
突然想起來,昨天我追那個黃毛的時候,不知道這兩個人有沒有事。
白曉生臉色一白,我心裏突然浮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低下頭顫抖地嘴唇漠然道,“這個警察昨天順便告訴我的,那個老頭被氣死了,而那個女人被鐵匣子砸中了腦袋,變成了植物人,現在凶手也被害死了,這責任沒辦法追究了。”
我心裏一堵,突然感覺那個那個死小子昨天被鬼害了也是美事一樁,不對,是死不足惜!想想再也不能吃到那個老頭做的冰糖葫蘆,我心就挺不得勁的,雖然隻是陌生人,可人和人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
習慣了,所以在失去後,總是會想去在看看,以至於後來,我在上那天街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看看那個老頭子以前賣糖葫蘆的位置。
不過,回到現在,有可能是我的太過於心心念念了,大半夜的,那個老頭子竟然還找上了我。
嚇得我三魂七魄被嚇得差點離體而去。
是在半夜的時候,醫院裏靜悄悄的,我陽氣流逝太多,整個人睡的很死。
“小夥子,小夥子。”
我模糊的就聽見有人叫我,慢慢地睜開眼睛,賣糖葫蘆的老頭子站在地上臉色發青,他眼珠子暴突,口歪脖子歪的看著我。
我被嚇得差點沒了呼吸,要是我醒著也就罷了,就是這大半夜的,這些鬼就喜歡半夜折磨我,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一個頭?
“老、老大爺有、有事啊?”
白曉生呢?我好聲好氣的應付著眼前的鬼魂,在病房裏搜索著白曉生,那家夥就睡在離我不遠處的另一張床上,呼呼的,還能聽到他呼吸的聲音。
這個死豬,竟然!還在睡!屋子裏進鬼了還在做周公大夢呢!
我身邊啥靈符都沒有,昨天的那個女鬼在我的心裏留下了不小的陰影,講真我真的怕這個鬼大爺,一會兒上來在吸我兩口陽氣,那我可就真的會死的!
“我、我知道自己死了,小夥子,能求你一件事嗎?”
“什麽事兒?”
這老頭還挺明白啊,一般的鬼,在前幾天都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他竟然這麽明白。
“我孫子,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找了他好久了,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他活著的時候就能看出來,這老頭對他孫子是真的很慣著,不知道是不是活該呢?這老頭那孫子養成了那樣,都是因為他自己的原因,現在被他孫子氣死了,還這麽掛念著。
我組織了半天語言也不知道該怎麽樣告訴他,是很想問他才對,他在下麵難道沒看他孫子嗎?
鬼這種東西,我姥爺和我說過,真的不能單看表麵,也不能看他活著的時候,這老頭活著的時候雖然很懦弱,可死後還是將他孫子放在第一位,若我現在告訴他,他孫子已經死了。
很有可能他會抓狂,要是接受不了變成厲鬼,我就麻煩了!
“你……孫子……”去哪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空氣的溫度越來越低,我發現老頭的身體已經變得更加的青了,他…生氣了!
“我孫子呢?你是不是追出去後將我孫子打壞了?”
老頭伸出帶著尖利青灰色指甲的手箍住我的脖子,捏的我喘不上來氣,臉色漸漸變成了豬肝色。
“白…曉……生……”
老頭子的手樂越來越近,就和捏什麽一樣,我都能聽見我脖子骨骼脆響的聲了,再捏下去,我保準和他一起投胎了,視線撇過桌子上的玻璃杯,我撲棱著過去,胳膊腿撞到了桌子上,疼死我了!
劈裏啪啦的,白曉生被驚醒,砰的坐了起來,他原本模糊的眼睛看著這邊睜得圓圓的。
穿著大褲衩子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了桃木劍,啞著嗓子嘟囔一堆,桃木劍亮起金光,他一劍將糖葫蘆老頭甩出去老遠。
我終於得救,脖子突然一鬆還有點不會喘氣呢。
白曉生看我這樣,順便一劍甩到了我後背上,我幹咳出來,死魚得水一樣大口的呼吸著,媽的,空氣,老子要空氣,那邊打成什麽樣我已經管不了了,就是要空氣,草!
差一點,我就得死了,眼睛都冒星星了,黑不溜秋的一片,一大堆星星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