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空花籃
大光頭看我積極向上懂得主動要求畫畫,依舊冷淡的點了點頭。
“這兩周畫色粉,找兩幅古希臘比較宏偉的畫臨摹,如果有不懂的,找你們班長。”
我連忙點頭哈腰應下。
“行,那我知道了,老師我去畫畫了。”
我的畫板啥的還在原地,我翻出來拿水膠帶表上一張而開的水彩紙,從兜裏掏出手機百度了兩張中意的照片。
“林遠,回來了!”
我一抬頭,一看是我們班長。
“班長大人大駕光臨,不知道有啥重要事嗎?”
班長點頭,用特別公事公辦的語氣和我說。
“學校組織了一次活動,要求我們必須參加,如果你這幾天沒別的事,別亂跑了,耽誤事是小,受傷可多遭罪啊。”
聽罷,這就是來自於上位者語言的精辟之處,明明是怕我耽誤事說的還那麽中聽。
“不知道是啥事啊?勞煩班長大人特意來告訴?”
班長名叫趙東強,他神秘的一笑,表情突然很興奮。
“現在還沒公布呢,這消息你可得保密啊,咱們學校啊要組織一場浮世繪,過幾天……還要請一幫子日本小妞過來讓咱們畫呢……”
剩下的話我聽的不是很清楚,隻因我當時耳朵嗡的一聲就不好使了,他說,學校要請日本人來開辦浮世繪,胸膛裏好像被塞進了即噸炸藥一瞬間爆開一樣,我握著拳頭坐在那牙銀差點咬出血!
這輩子,老子最恨的他媽的就是日本人!
一上午我都沒咋動,下課人都走光了我才慢慢地回過神,黑著臉拖著病腿回了宿舍。
白曉生隨後回來,被我嚇了一跳。
“林兄,你這是怎麽了?”
我一拳砸在桌子上,咣當一聲,把將要舉行浮世繪的事情告訴他。
我討厭日本人這件事情,可以說是因為我太爺的原因,當年列強侵華,鴉片戰爭這些故事是我從小聽到大的。
“我好像記得林兄你和我說過,你太爺爺就是因為一件圍剿所以才去了東北的。”
“嗯。”雖然我不知道那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可從太爺爺每次講故事的表情來看,那個年代,真的很慘烈!
潛移默化下,我慢慢的就有些受不了日本人了。
“既然你這麽討厭日本人,為什麽還要報考動漫專業?日本動漫最發達了。”
我被他一下子問住,這個問題以前也考慮過。
“動漫是日本做的好,可又不是他們的專屬,我喜歡和那個沒衝突!再說了,這兩年國產不也正在發展呢嗎?大家天天玩的遊戲畫風不也挺好的!”
狡辯道最後我都語無倫次了,臉紅脖子粗的,白曉生吧唧吧唧嘴坐下。
幹巴巴的問了一句,“啥是浮世繪?”
他這就是在轉移話題,我瞪了他一眼解釋道。
“浮世繪是日本德川幕府時期流行興起的風俗畫,在文藝複興時期還備受外國大師的青睞。”
能把這些幹料知識背的張口就來,還得歸功於我的藝術鑒賞老師,女的,懷著孩子天天折磨我們,產前綜合征在她身上好像挺嚴重的,整整半年,一上她的課,連我這種乖張皮楞的人都不敢睡覺玩手機,可以想象其暴虐的程度!
“風俗畫?”
“就是專門以妓女和不良女人為題材作畫,這次他們還特意從日本找來不少日本那種方麵的小妞過來讓我們畫。”
白曉生這個和尚,聽到這臉紅的和蝦子一樣。
終於解決了謝英這次又給我來了什麽浮世繪,一個頭兩個大,日子就是不能消停點。
挨到了下午,沐老頭打電話問我倆能上班去不,說店裏來了一個手藝活,他弄不好。
白曉生下午沒課,我有一節大課,老師經常不點名,還得掙錢啊,我逃課和他一起過去。
到了店裏,沐老頭坐在椅子上,幾日不見他身形好似消瘦了不少,眼眶深凹著,大眼袋撮的挺勤。
一副享受的模樣,我現在一看見他就想跑,那種感覺好像還越來越強烈,不知道為什麽,自那晚被清朝女鬼扔進墳塋地之後。
裏麵的‘沐老頭’救完我,我就對這個沐老頭有著莫名的抵觸。
“來了!”
他招呼我們坐下,桌子上放著水果讓我們吃,白曉生拿起兩個蘋果扔給我一個。
我咬著蘋果四處打量,不敢將目光落到沐老頭身上。
“老板,這次是什麽活啊?”
白曉生開口問道,我間接豎起耳朵聽,也不知道這個怪異的心情沐老頭有沒有發現。
沐老頭狠狠的抽了兩口,也許是對一個生出異心之後連帶著他做什麽都不對,以前沐老頭也喜歡抽旱煙,我聞著味道挺好的聞得。
今天這鼻子就跟塞了一個茅坑一樣,他抽一口我就能聞到一股子腐臭味兒。
奇了怪了。
沐老頭吐著煙卷,壽衣店放著很多給死人用的東西,光照進來好像都發著藍色的光,冷冷的。
“今早上來了兩人,說要做一個花童,給花童手裏捧著個花籃,那花籃必須好看,而且還不能按底,必須要空花籃。”
我突然轉過頭,花童為女,是替身人的一種,手捧花籃我能理解,可為何這花籃還不能按底呢?
“大爺,為啥不給花籃做底啊?”
沐老頭瞥了我一眼,抽了一口煙,繼續說著。
“那來人一男一女,男的剛死了媳婦沒多久就找了這個小老婆,那小老婆自打踏進這男人家裏,就天天做惡夢,說是大媳婦來找要把她趕走,這不,出了這怪事找了過仙兒的老婆子看了,出了個方子,說是做一個花童。
在花童的身上塞進他大媳婦的生辰八字,讓花童手捧空花籃才行,燒的時候要小媳婦燒,燒的時候還得念叨讓那個大媳婦捧著花籃上山采花,什麽時候這花籃采滿了什麽時候在回家!”
這事細細想來我脖埂子一硬,還真是嚇人啊,這不就是拿著這個空花籃騙那個大媳婦鬼魂呢嗎?空的花籃,扔進去一朵花就丟一朵,啥時候能滿啊?
林子大了果然什麽鳥都飛,說起這個故事讓我不得不想起我小時候聽過的一個鬼怪故事。
那是我上小學的時候,放假去我姥姥姥爺家串門,連帶著和我姥爺學這些陰陽事兒。
東北老太太一閑下來就喜歡扭秧歌,我陪我姥姥去扭秧歌,我當時小,也挺愛玩,就天天去,有一天晚上,這幫子老太太扭完秧歌,外麵熄了燈,那天是個牙月,月光弱幾乎看不見。
我從小就膽子小,弱雞一個,誰成想這群老太太趁著黑燈瞎火的還講起了一個發生在身邊的怪事,其中有一個令我如今依舊記憶猶新。
事發生在早些時候,地方是個山裏,說山下有一家賣燒餅的,那家燒餅賣的特別好,烤的皮香脆餡兒酥口,老板為人也熱情。
有一天,上門來了一個挺奇怪的顧客,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穿著一身青底白花兒的褂子,那褂子是側開扣子是很早以前的盤扣子。
女人麵相很瘦弱,天天都去那買燒餅吃,時間長了老板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也可以說,是一個特別有規律的地方。
那個女人第一個月來,隻買一個燒餅,第二月變成每天都會買兩個,有一次他看著女人離開的方向,是向著山上去的。
老板很好奇啊,這山上沒人住啊,這女的啥時候搬到上麵去了?
他咋不知道,日子就這樣過去了,到了第四個月,那個女人肚子有些大了,燒餅增加到了每天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