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滿清女鬼
午夜十二點,我們聚精會神的守在地中央,蠟燭的光芒晃晃悠悠。
“鐺鐺鐺…鐺鐺鐺鐺……”
房頂上的斷斷續續的又響起了昨晚的聲音,我驚詫的站起身子,緊張地大喊道,“就是這個聲音,我昨天一叫你,那聲音就劈裏啪啦的警告我…”
四周靜恢複悄悄的,突然,一陣玻璃碎掉的聲音炸響。
帶著警告的意味,如同昨日一樣。
我慢慢轉過身,白曉生不知何時躺在地上,睡的和死豬一樣,剛才他還和我說話的?!
脖頸一涼,我下意識抬起頭,房頂上黑漆漆的,女子的長發陰森森的籠罩在整個牆壁上,慢慢地生長。
整個房間不大一會兒就被頭發罩住。
我害怕的蹲下身子,顫抖地從兜裏拿出一張符紙,看看能不能發生奇跡,嘩的一下,符紙憑空自己燃燒起來了。
一陣淒厲的笑聲從我頭頂上傳來,伴隨的是尖銳的刺感,“你來陪我玩兒來了…這個地方好玩嗎?”
青色的指甲從我的頭上滑下,我緊張地心髒都要爆開了,不能胡亂和鬼對話。
可我兜裏的殘次品符咒,對這鬼明顯是不管用的。
眼前綠光一閃,我慢慢看清了眼前的鬼,粉色的服裝帶著紫色的刺繡,皮膚青白沒有彈性,臉上鋪著厚厚的粉,這是個女鬼,她頭頂上還帶著滿清時期的頭飾。
我心裏窒息,這該不會是一個滿清鬼吧。
她手插在我的頭頂,青白的臉上帶著一抹紅色詭異的笑容,這滿屋子的頭發都是從她的頭上麵長出來的。
室內溫度低到了零點,我顫抖地低下頭,看來今天是必死無疑了,明明是在宿舍和白曉生一起等著抓鬼的。
直接被鬼抓回來了,說完一句話,這滿清鬼就沒再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一個地方深思的樣子,青灰的指甲慢慢地從我的頭上移下來。
我腿開始打顫兒,慢慢地往後挪去,心裏琢磨著門口的方向,尋思著死也得拚一把。
她安安靜靜的蹲在地上,像是一個關了開關的機器人,我抓緊時機,手臂上的肌肉酸痛,管不了那麽多了,逃命要緊。
身下覆滿了頭發,我慢慢地朝著一個方向移過去,入手蓬鬆,抓了一手的頭發,忍著心裏密集聚在一起的雞皮疙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還真是逢年不利,這才幾天,我都招了幾個鬼了!
“他們不讓我在家裏待著…說,你會殺了我……”
我全身僵住不敢再動,額頭上一顆顆汗珠滾落,忐忑的看了一眼女鬼,見她並沒有看我或者發怒,才緩緩呼出了一口氣兒…
“你會殺了我嗎?”
女鬼轉過頭看向我,語氣很輕,拋卻這滿屋子的頭發和她幹癟的皮膚,這話說的還真煽情。
她靜靜地等著我的回答,我剛要張嘴,手心裏咕嚕一下滾進幾個圓圓的東西,軟軟的。
我沒空看手心裏的是啥,她又問了一遍,很執著的一直問,一直問。
“不…不會!”
怎麽能說會殺了她,要是說完殺了她,我有預感,她下一秒就能宰了我。
可事實往往都是相反的。
我話剛說完,那滿清女鬼尖叫一聲,臉頰猙獰的向我撲過來,厲叫著,“你騙我,你騙我,你說不會殺了我,為什麽要把我交給那個女人,你知不知道?她弄爛了我,弄爛了我…!”
我踉蹌的爬起身子,朝著門的方向飛跑過去,衣服一重,女鬼抓住的脖領子猛地一甩將我拋了出去。
撞到了牆上,我滾到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這天殺的,在宿舍睡個覺都能碰上還被折磨這麽慘的我敢說本世紀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了。
我手心裏的珠子掉了出去,在地上彈跳了起來。
“鐺鐺鐺…”
那陣昨晚傳來的彈珠聲響了起來,我定睛一看,害怕坐起了身子,幾隻眼珠子在地上蹦蹦跳跳的,發出的聲音就好像鋼珠在地上滾落的聲音一樣。
大部分人晚上都有這種經曆,睡覺中或者半夜裏,房頂上能聽到鋼珠滾落的聲音,可親眼見過之後,我隻感覺,以後都無法在好好睡覺了。
原來,這兩晚都是這女鬼在彈眼珠子嗎?
“我要把你這虛偽男人的眼睛挖出來,我要讓你看看,自己的是怎麽死的。”
女鬼抓起我的頭發,尖利的指甲扣過來,我目疵欲裂的抓住她的指甲,巨大的重力將我的手刺了個透心涼,整個手臂感覺都快斷掉了,驚慌下,我沒注意到,鮮血透著衣衫滴進了我脖子上掛的黃符裏,眼前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等我神智在清醒時,身邊黑漆漆的,一陣陣冷風吹進來,兩隻胳膊當啷在身旁,黏膩膩的,血腥味兒很濃,動都動不了。
我慢慢地爬起來,晃了晃頭,眼前出現了一點點光,照著四周景象模糊的顯現出來。
一個個凸起的土包連成片,夜貓子的叫聲一聲聲響起來,我踉蹌了幾步,頭嗡嗡的疼,手臂疼的骨頭好像都被碾碎了。
那個滿清的女鬼呢?她剛剛還在宿舍要殺我?這裏是?
我走進土包一看,連忙退後幾步,“草!我特麽咋來了這晦氣的地方?”
那土包子裏還露著白骨,連個墓碑都沒有,這裏連墳場都不算,而是不知道在哪裏開辟的亂扔死屍的地方。
裏麵埋得都是一些孤魂野鬼。
現在可咋出去,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白曉生有沒有發現我不見了?不會現在還在宿舍死睡呢吧?
那個滿清的女鬼,出現的那麽驚悚,沒頭沒腦的,就是為了把我扔到了這?
外麵的溫度很低,夏天在宿舍本身穿的就不多,大晚上的,站了一會兒凍得我直打哆嗦,在這麽凍下去,我的兩隻手臂遲早要廢掉。
以前姥爺不是沒有說過,這種地方,無頭的冤魂戾氣重,無家的野鬼愛勾魂。
沒有身家的鬼魂,一般很難投胎,在這地方大多數都是生前慘死的,何況現在還是黑夜。
多待無益,不管一會兒會發生麽,留在這裏才是最不安全的。
今晚的天空還挺晴朗,我看了幾眼成功的找到了北鬥七星,這個城市繁華的地帶都在東邊。
我順著東邊的位置一深一淺的走過去,陰風在周圍刮過,我心裏害怕的要死,麵上還裝作淡定,越是在這種地界,越加的不能坦露出害怕的神色。
鬼也是會看人臉色的,膽小鬼膽小鬼,膽小一般都招鬼,想到這,我思維一頓,不為別的,我左肩被拍了一下。
輕輕地,試探的。
我加快腳步,不曾回頭,人生來有三盞燈,燃燒著陽火,一盞在眉心,兩盞端在肩,回頭一眼吹滅一盞。
這時我心裏突然想起了我姥爺,老話裏說東北有三寶,老婆孩子熱炕頭,可在他老人家那還得多添一樣,一盅酒。
無論什麽場合,他就喜歡端著小酒杯跐溜的品上一品。
酒品還不好,喝完一盅臉開始紅,離胡言亂語就不遠了,有一日,他就和我專門講過關於這三盞燈的故事。
他說:在背後敲你的,都不是厲害的鬼,那叫小鬼作祟,隻為嚇著你玩的。
一般大鬼,那都是直接出來要命的,鬼都是人變得,生前‘它’一定會記住害死他的人,怨氣太重,就會化成厲鬼向人索命。
而這三盞燈,遇見大鬼了,有時候是不管用的。
所以這人呐,千萬不要作惡,要不然,就連鬼都不饒你。
大羅神仙都別想救你…
想起我姥爺,思緒總是能飄的很遠,我慢慢地向前走去,一個個鬼影在前麵飄忽著。
我順著它們慢慢的走近一片迷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