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狗煞
我叫林遠,因為一件奇怪的事情,村裏的人給我起了個外號,‘狗不剩’。
對此我也奇怪,太爺死後二叔結了婚,就分家了。
分完家後我家就再也養不活狗了,隻要是我家養的狗,不出幾日準出事兒,這狗不是舌頭生蟲子吃不進食要不然就直接病死!
我天生就怕帶毛的東西,一碰全身的雞皮疙瘩都會起來。
說實話,就算是能養活我也不會在家裏養這個。
直到後來我才發現,不僅是我家的狗,隻要它是狗,我一碰,準個兒進了閻王殿,六畜輪回去了。本以為我是天煞的狗克星,可噩夢竟是從一隻狗開始……
事情發生在我小時候。
我們村東頭有個寡婦,老爺們死了家裏上上下下就她一個人。
那寡婦嘴唇厚厚的身體寬的如同豬圈的老母豬,她家有一條大狼狗,金黃金黃的,四肢雄壯威風八麵,寡婦極其看重這條狗。好吃好喝的全喂給了那條狗,那時候我家窮,她家狗吃的都比我好,由於各種原因和我和村子裏的娃們兒玩不到一起,閑來無事我便養成了每天都要去那寡婦家看狗吃食的習慣。
有一天我去的晚了,狗已經吃完了食。
院中寡婦穿了一件紅底碎花的襖子,肥胖的身子撐的那衣服扣子都快崩開了,我心道這寡婦長得真醜,不禁暗暗發誓,長大了娶不到漂亮媳婦我就出家!
現在想想也真是好笑,致死我也沒福分和女人有什麽,當然,這是後話了!
她抬起袖子擦了幾下子狗嘴,口裏嘟嘟囔囔了一陣就把狗牽進了屋子裏,臉上還蕩漾起一種說不出來的笑容。
鬼使神差的,等寡婦進了屋我偷偷的跟進了院子,趴在窗戶下偷看。
寡婦進了屋就給窗簾子拉上了。
突然,自裏麵傳來了一陣尖叫聲,寡婦的聲音像是快樂又像是哭泣。
我趴在牆上猛咽了兩口唾沫,心道,這、這寡婦是被狗咬了得了瘋狗病了吧?
門從裏麵被拴上了,我抄起門邊上的鐵鍬照著玻璃就砸了過去,玻璃嘩啦就碎了,聲勢極大。
我緊忙鑽了進去,身上被玻璃劃得火呲撩的疼。
火炕邊上,寡婦光溜溜的撅著白花花的大屁股頭衝著我,不大的綠豆眼睛裏全都是驚恐的神色,而那隻飽受恩寵的大黃狗,半趴在寡婦的身上腰身不斷的挺動,有什麽東西不斷地在寡婦的屁股裏麵亂攪著。
“啊啊啊!~你還在看啥子看?!”
寡婦抄起旁邊的雞毛撣子向我砸來。
我被砸個正著,眼前一黑整個人摔出了窗外。至今後腦勺還留下一個疤,頭發都長不出來。那當然不是雞毛撣子砸的,而是摔下去時被我用來英勇救人的武器給‘襲擊’了。
我爸告訴我,等村裏人聞訊趕來時寡婦和那狗身子連在一起還沒分開,而我,摔下去時腦袋砸進了鐵鍬上,身下早已血流成河。
村裏人急忙把我送到大夫那救治了,命大的,我現在還能在這給你們說剩下的事。
那寡婦就沒那麽好運了,出了這等醜事,她第二天就跳河死了,大黃狗也失蹤了。
受傷嚴重的我,昏迷了長達半月之久,急的我家裏人燒香拜佛借錢找大夫都沒用,傷口都結痂了我人就是不醒。
我姥爺和我姥姥聞訊趕了牛車從老遠的信子屯火速到了我們村。
我姥爺他是十裏八村有名的陰陽先生,白道紅道兩道通吃。
可惜的是,我姥爺有才無德,德指的不是道德,而是命,他才學甚高致死也沒過上有錢人的日子,到現在我媽時不時還會唏噓他,。
我姥爺一到了我家,頓時跳了起來,指著我爸我媽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這孩子都什麽樣了,怎麽不知道早去找我!這他媽的傷口都好了,還在這花錢買藥,都瘋了!”
罵完我爸我媽他轉頭就看向了我姥姥。
我姥姥一米七,我姥爺一米五,著急了也隻敢罵了幾句。
“死老太婆你就知道在道上磨蹭,這回滿意了,你外孫子馬上就要被狗妖收了,開心了?!”我姥爺的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狗妖,這十裏八村,說嚴重點,就連三歲小孩兒都知道我克狗。
農村養孩子都會起一個賤一點的名字,狗剩子點擊率屬最高,可我是出了名的狗不剩,就那賤名字都按不到我身上。
我家裏的人,一聽就著急了,問我姥爺該怎麽辦?
姥爺皺起眉頭,緊的像是要把眉毛擰掉一樣,他伸出手掐了幾下子,就讓我姥姥去牛車上把他的家夥事拿進屋。
他掏出羅盤和八卦,在屋中轉了好幾十圈,額頭上的汗沿著臉上深深地溝壑淌了下來,最後,羅盤上的指針直指我太爺太奶以前住的屋子。
我姥爺拿著羅盤走過去,在門口停了下來,手下飛快的又掐起了來,口中念念有詞。
須臾,他本就矮小幹巴得身子抽了一下,全身精血好像被抽空了,我舅舅他們趕忙跑過去扶住他,他老人家臉色蒼白手顫抖著指著那間屋子,虛弱的道,“快把林遠抬那間屋子,讓他太爺太奶先護著,剩下的等我醒來再說。”
我爸我媽不敢有疑,照著我姥爺說的將我抬了進去。
第二天,我姥爺醒來慎重又慎重的看著我爸媽,說要去我太奶的墳前看看,多餘的沒有說。
一行人到了墳前,黃土漫天的山崗上,一個個墳包凸起,唯有太奶的墳上麵纏著幾塊蛇皮,我家不是本地人,當年北大荒,我太爺是共產黨,專打蔣介石的大英雄,有一段時間國民黨查的嚴,我太奶比我太爺小十二歲,年紀小很怕被人發現我太爺是共產黨被國民黨的抓起來辦了。
一狠心把證件全燒了,趕著北大荒舉家搬遷到了東北的地界,雖然路途遙遠,我太奶還是固執己見的將她好幾箱子寶貝蛇全都帶著了。
我姑奶(我太奶的女兒,我爺爺的親妹子)經常和我說,在她小時候去收苞米棒子,一回頭就見好幾條蛇盤在架子上看她,每條蛇的眼神都很晶亮,她嚇得扔了東西不敢動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太奶聞聲跑出來,衝著那些蛇喊了一句,“趕緊回去,都嚇到孩子了!”
我姑奶說,在那之後她再也沒見過那些蛇。
時間長了,太奶去世後,其中的大蟒蛇在她的墳上盤了三年,退下的蛇皮一直留在這,我有時候不禁好奇,為什麽那蛇皮風也刮不走,雨也泡不沒呢?
這個疑問再後來有了答案。
姥爺到了以後就開始盯著蛇皮看,隨後點了三柱清香插在墳上邊。
半響他悠悠道,“我知道你在的,我外孫兒見不得哺乳動物唯有對冷血動物親近,原因我們大家都能猜個幾分來,現在他出了事,是一個狗妖找他尋仇的。
時間拖得太久了,就算我拚死也救不回來了,你要是不出手,林家恐會斷後啊!”
燒起來直上飛起的青煙忽然無風自亂,我姥爺一看有門道,趕忙接著道,“這孩子與你有緣,不如你來他身邊當個保家仙,以後要是有事還能借他的手積德,死了總比無後強!”
以肉眼可見香著的越來越快,燒沒了我姥爺偷偷的鬆了一口氣,他站起僵直的腿大喊一聲,“請仙了!”
蛇仙請到了家,我依舊沒醒。
我姥爺那黃紙寫好了供奉的詞擺好了位置,上了香和蛇仙開始對話。
要收我的狗妖不是別的狗,正是那寡婦養的那隻大黃狗,它在山中修煉成精下山後被那寡婦養出了情,我撞破人家的醜事害死了那寡婦,那狗妖這才不顧我身後一直有的蛇仙一心想要弄死我。
狗最忠誠,若是被它盯上,這仇將是不死不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