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風水輪流轉

  燭照在她那兒受到的所有屈辱，怕是十十夜都不完。


  他用了雲珩的那張臉，自以為可以讓墨盞對他一見傾心，從而歸降界。誰料她一眼就看穿了偽裝，毫不留情地指出他是個奇醜無比的麻子大餅臉。


  活了這麽多年，燭照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醜這個字。


  這也就罷了，那四隻凶獸也仗著有墨盞撐腰，在他麵前耀武揚威。


  燭照被果果吐過滿臉的口水，被糖包塞過滿嘴的千年毒蘑菇，被兜兜燒成灰燼，還被鈴鐺踩成了一團渣渣。


  身體能夠複原，可受過的傷害卻永遠地烙印在他的心中，成為午夜時揮之不去的可怕夢魘。


  那時起他就暗暗發誓，若是有一他能打得過墨盞，勢必要將她踩在腳底，逼著她給自己道歉。


  這個機會，足足等了一萬多年。


  “你知道嗎？我還真的害怕你被道拽入虛無深淵以後，就再也出不來了。這樣的話，我要找誰報仇呢？”


  燭照的手直直穿透墨盞的腹部，取出一顆發著光的東西。這是他做夢都想得到的，屬於雲珩的內丹。


  世間唯一的變異白鳳凰，自一身武骨，賦異稟，學什麽東西都比同輩的神仙們快。十七歲獨闖魔界歸來，便被封為正一品戰神，賞賜的封地還是整個界中靈氣最深厚的雲荒神境。


  燭照嗤笑。


  這樣優秀的人，卻被他騙得團團轉。不僅命喪誅仙台，無論轉世輪回多少次，都要帶著刻在靈魂上的神詛，在每個深夜裏痛得生不如死。


  光是想想，就覺得有趣極了。


  燭照獰笑著，忽然發現周圍的黑霧越聚越多，整個空都暗了下來。


  神仙妖魔沒有痛覺，他抬頭時終於發現了不對。


  他掐墨盞脖子的那隻手，被黑霧侵蝕，已經腐爛得隻剩骨頭了。


  墨盞趴在地上，臉頰的妖紋越來越多，連露出來的手腕和腳腕逐漸爬滿了紅色的妖紋。


  她的妖氣本就很強烈，如今更是鋪蓋地，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四周太黑，凜川什麽也看不清。雖然墨盞吩咐過不要發出聲音，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戰況怎麽樣了？打得過嗎？”


  話音剛落，黑霧瞬間消散地無影無蹤。血紅色的光芒照耀著大地，燭照從上掉了下來，正好落在離凜川不遠的地方，身體摔進了淤泥裏。


  墨盞身後長出了翅膀，黑色的長發在空中飄揚，露出來的所有皮膚上全是妖紋，像極了纏繞生長的藤蔓。


  凜川從來沒有見過她露出這種表情。


  那副模樣，就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什麽都不在乎，隻想毀滅地，殺人滅神一樣。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低頭看著身旁的燭照，好奇地問：“剛剛不是你吊著她打麽？怎麽忽然變成你被吊打了？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燭照沒有回答，或者，他根本沒有辦法回答。


  他感覺到了疼痛，這就代表他的靈魂產生了裂縫。要是多挨幾下，一定會被打得灰飛煙滅。


  千鈞一發之際，他毫不猶豫地抓住身旁的凜川，用來當肉盾。


  可浮在半空中的墨盞根本不打算給他麵子，直直揚起血色光芒，朝著他和凜川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