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還是不太對

  帝洛珩微微闔著眼簾，直直盯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然後，就見她眉眼彎彎，從繁複的衣袖中掏出了一隻老鼠。


  一隻眼睛紅得像是得了紅眼病，爪子鋒利，牙齒尖細的大老鼠。


  帝洛珩：“……”


  “你不害怕麽？”墨盞失望地撇了撇嘴，白淨細嫩的腳丫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因為剛剛光著腳走路的緣故，腳底沾了不少灰塵，如今全都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帝洛珩沒有潔癖。


  但也不會容許自己身上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別亂動。”他低低地警告道：“不然把你丟下去。”


  “你丟一個試試。”墨盞可不怕他的威脅，把幽靈塞回了衣袖中，雙手緊緊摟著帝洛珩的脖子，作勢要咬他一口。


  雖然最終還是沒有咬，但帝洛珩分明聽見了她磨牙齒的聲音。


  帝洛珩低頭看著她。


  軟軟糯糯的一團，抱著沒有半點重量，一碰就炸毛。


  像隻貓。


  貓也喜歡磨牙。


  想到這裏，他的眼尾染上淺淡的笑意。


  一路走到僻靜的地方，墨盞忽然出聲：“好了，就在這裏停下吧。”


  她從帝洛珩懷中跳出來，指了指旁邊的柳樹：“你站到那兒去。”


  帝洛珩眉眼微閃：“為什麽？”


  “你先站過去就是了。”墨盞伸手推了推他，催促道：“等會兒我會明原因的。”


  既然如此，帝洛珩便大步邁到柳樹下。


  枝條隨風輕輕擺動，搖曳生姿。


  墨盞看了，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你能不能蹲下？或者坐下去？”


  這裏是草坪，雖然看不見泥土，但草尖上盡是露水。


  帝洛珩不可能坐在這種地方，微微皺起眉，蹲了下去。


  “還是不太對啊。”墨盞歪著腦袋，低聲喃喃著：“要是你有一頭長發就好了，最好穿著一身白衣，抱著一把長劍。”


  她這前言不搭後語的，令帝洛珩眉頭皺得更深：“你到底想什麽？”


  “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講過，很久很久以前，我在後山上撿了個白衣哥哥？”


  墨盞走到他麵前，因為他蹲著，抬手便能觸摸到他的臉頰。


  “不知道為什麽，我還記得紅葉鎮所有饒容貌，偏偏不記得他的樣子了。”


  她放下手，那雙澄澈漂亮的杏眼看著帝洛珩，纖細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可我總是無端有一種感覺，他應該和你長得很像。”


  就算忘記了那個哥哥的臉，可墨盞仍記得初次見到他容顏時，那種恍若隔世的驚豔。


  而第一次見到帝洛珩的臉時，她也有這種感覺。


  帝洛珩望著她的眼睛，淡淡道：“所以你覺得我是他的轉世？”


  墨盞搖搖頭：“不對，你身上有神詛，你隻會是某個神仙的轉世，不可能是他。”


  “也有可能那時我已經開始輪回轉世了。”


  “那就更不可能了，”墨盞把頭搖得更厲害：“我成為妖魔之後，雲荒神君被誅殺，燭照才升為戰神。在此之前他隻是個守藏書閣的書童，根本沒有權利懲罰叛變的神仙。”


  “那就代表你隻能是在我成為妖魔以後背叛界，從而被燭照施以神詛，生生世世輪回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