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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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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走進歸海溪黎的宮殿裏,淳於夢娜便突然皺起了眉頭,垂首瞧了一眼懷裏的貓兒,她冷聲道,“果果,你說這華褚,一處比一處更荒涼,放眼去瞧,處處都是冷宮,這地方,可怎麽住人啊!”


  一邊說著,歸海溪黎一邊往身上使勁地拍了拍,好像身上沾了什麽晦氣的東西一般,走到殿口,她扭頭對著夏櫻說道,“王爺不是好功夫嗎?現在……麻煩你幫個忙!”


  夏櫻抱劍立在淳於夢娜身後,聞言悠然道,“旦說無妨!”


  伸手指著殿門上的牌子,淳於夢娜莞爾,“這牌名不好,給本宮拿下來!”


  亦筠撫著淳於夢娜的手,見夏櫻沒有動,立刻皺眉,“喂,你聾了,沒聽見主子說話嗎?你膽子怎麽這麽大!”


  顯然,亦筠好像忘記了這裏不是守皇,而是華褚了。


  “喂……”亦筠還要衝著夏櫻說些什麽,卻突然“哎呦”叫了一聲,連忙將手捂在了自己的臉上,“誰打我!”


  眾人回頭瞧出,正見那紅衣男子淺笑如初,鳳眸裏卻帶著一股叫人發冷的寒意。


  亦筠的氣勢一下子便低沉了許多,支支吾吾地問道,“你……你做什麽要打我?”


  邊說著邊撫了撫已經發紅的臉,亦筠躲到淳於夢娜身後,甚是委屈。


  “這便是諸位的待客之道,夢娜實在不可不感服!”白貓懶洋洋地在淳於夢娜懷裏伸了個懶腰。


  百裏鳳燁緩緩走到夏櫻身邊。“阿櫻!”他輕輕一笑,狹長帶紅的眸子裏隻有一個人的身影。


  夏櫻搖了搖頭,看了亦筠的臉一眼。回百裏鳳燁一笑,這才看像淳於夢娜,“你若不喜歡,我摘了便是!”


  言罷,夏櫻便要旋身去取門牌,可惜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歸海溪黎的弟弟歸海修黎。自從歸海溪黎離開了皇宮,這孩子便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夜之間便長大了許多,一個人守著這冷冷清清的宮殿,夏櫻想接他去昆華宮,他卻好幾次搖頭拒絕了。死活不要離開歸海溪黎曾經住過的地方。


  此刻,他已經踏著宮殿麵前的石頭縱身一躍,雖是有些吃力,卻倒底將那牌匾拿到了手裏。


  抱著匾走到了淳於夢娜的身邊,歸海修黎安靜而沉穩,一點也沒有孩子的樣了,“兒臣見過母後!”


  來來回回地掃了歸海修黎一眼,淳於夢娜方才皺著眉頭叫歸海修黎起身,“虧得你還認得我是你母後!你即肯叫我一聲母後。我也不會虧待了你。”回頭去瞧亦筠,淳於夢娜低聲道,“待會去找百濟。把陛下去年給的那去把那水袖短刃給他吧!”


  “多謝母後。”歸海修黎微微一笑,如今,他小小年紀,臉上卻已然看不清任何情緒,便連淳於夢娜也吃了一驚,不由地多看了兩眼。


  歸海修黎在守皇的時候才剛剛記事。可是,他卻記得一個人。那個人跟眼前的女子有著一模一樣的外貌,可是,你一眼便能分便出她們誰是誰,在那麽久遠的記憶裏,歸海修黎還能記得那張臉給他的感覺那麽溫暖,“傾歌姐姐”,歸海溪黎曾無數次在他的麵前提起過這個人。


  夏櫻看見歸海修黎眼神恍惚,連忙走到他的身旁,將手撫到了歸海修黎的肩膀,“修黎!”她低低的喚了一聲,然而,語氣裏的關切卻是那麽濃厚。


  歸海溪黎離開沒幾天,這孩子已經瘦了許多。


  “本宮要在這華褚呆上一些日子,你就搬到別的地方吧,本宮不習慣!”淳於夢娜沒有去看歸海溪黎,在她的眼睛裏,對這孩子的興趣,絕對沒有懷裏這裏白貓要多。


  “是!”歸海修黎微微一楞便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了。


  看像沒有門牌的正宮,淳於夢娜沉思了一會,突然笑道,“重新把匾掛上,姓霍的霍,祈禱的祈,這裏便更名為霍祈閣吧!”想了想,淳於夢娜又接口道,“這裏如此冷清,本宮住不慣,給本宮撥幾個聰明人過來伺候,廚子也多找幾個,本宮吃不慣華褚的菜,所以,廚子一定得是守皇的,還有……把那些白的東西全都換了,又不是有人死的,搞這麽些素縞幹什麽!”


  夏櫻瞧見歸海修黎的手越捏越緊,不覺便皺了眉頭,這地方再怎麽說也是歸海溪黎住了那麽久的住所,再者,以歸海溪黎的性子來看,她也不喜歡花哨的東西,卻被淳於夢娜三言兩語給改了樣子……


  “本宮喜歡看戲,也喜歡聽曲,裏麵給本宮布個戲台,得時時熱鬧才好!”淳於夢娜頓住又想了一會,這才搖頭擺手吧道,“好了,目前就這些吧!”


  夏櫻正欲開口,卻被百裏鳳燁拉了一下,這才把肚子裏的話吞了。


  亦筠跟著淳於夢娜進到了裏麵,夏櫻和歸海修黎隨後也跟了進去,隻有百裏鳳燁站在門外,盯著那已經沒有牌子的門口喃喃道,“霍祈,霍祈難道是禍起?她……想做什麽?”


  ……


  “莫非是鳳燁想多了?”凡是與北冥玉有關的人要麽躲了起來,要麽便已經死了,或者便裝瘋賣傻,比如梅答應的爺爺梅易之,比如燈燼大師,又比如淳於夢娜的姐姐淳於傾歌,甚至還有歐陽逸仙。可是,這淳於夢娜卻在他們找她之前便理出現了,而且還敢獨自出現在守褚,便是狡黠若百裏鳳燁一時也看不出她的心思。


  這邊淳於夢娜前腳才剛到,那邊便有守皇的使臣前來華褚皇宮,想來這華褚帝君倒也確實在意比他小上好幾十歲的皇後。


  沒多久,這原本冷冷清清的宮殿裏,便已經變了個樣子,宮女們已經在院子裏喝起了戲。


  “爹!”小男孩子皺了皺眉頭,又伸手將頭發上的雪全都掃掉,他渾身裹得像個包子,臉上也蒙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黝黑的眼睛。


  夙墨和見兒子突然不走了,迎著風雪將頭轉了過去,“幹什麽?你怎麽不走了?”


  夙雨伯頓住,將食指伸了出來,衝著他父親做了個噓聲的手勢,下一刻,小小的少年已經閉起了眼睛,很仔細地在聽著什麽。


  對於夙墨和來說,除了風雪呼嘯的聲音之外,他什麽都聽不見。


  他這兒子從小的一天便是一個魔星,夙墨和以為夙雨伯又想出什麽玩的花樣兒,抬手便在兒子頭上打了一下,“你夠了,再不走快點,當兒咱爺兩都被活埋在這大雪裏。”


  話音一落,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話一般,那風雪突然下得更加厲害了,風呼嘯了過來,爺倆說話的聲音聲被大風吹走,夙雨伯人小一些,身子骨也不強健,走被那風吹的往後一倒,直接落到雪地裏了。


  夙墨和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雪,這麽一眨眼的功夫,夙雨伯已經被埋在了雪裏,夙墨和非常吃力地才將兒子從雪裏拉了出來。


  拍了拍臉上的雪夙雨伯咳嗽了兩聲,又一次開口說道,“爹,我聽見有人在哭!”


  夙雨伯這話一出,立刻把夙墨和嚇出一身冷汗來,開什麽玩笑,這方圓百裏之內就隻有他們爺倆,哪來的什麽哭聲,夙墨和一巴掌拍了過去,幾乎要跳起來,“死孩子,你跟你娘一樣,非得把你爹活活嚇死才高興!”夙墨和一邊置問,一邊四下觀看,除了茫茫的白雪,哪裏還有什麽人。


  “明明就有在哭啊!”夙雨伯看了老爹一付嚇得連腿都在抖的模樣,不由的搖了搖頭,他這爹果然是文相,膽子已經比老鼠還要小些,夙雨伯一在懷疑,若不是娘親強悍一些,他這老爹鐵定得英年老逝,而且,死的原因還不怎麽關榮。


  “你再說我……我就把你吊起來打!”夙墨和哭喪著臉,伸出冰涼的指尖在兒子頭上點了一下。


  若是往常,夙雨伯說什麽也得好好嘲笑一下自家老爹,可這一次,他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很凝重,這讓夙墨和也開始在猜測,他這兒子可能果然不是要嚇死他的。


  夙雨伯掃了老爹一眼,淡淡地開口吩咐道,“你站著別動,莫跟著我礙手礙腳的!


  “我擦,你大……咳咳……”意識到自己的身份,那些不文明的話,已經被權侵朝野的慶國文相咳走了,被自己五歲還差一個月的兒子如此嫌棄,他這是做了什麽孽啊?

  夙雨伯拋了老爹往前走去,深一腳淺一腳地……


  走了大約三十米的距離,夙墨和瞧見夙雨伯蹲在了雪地裏,整隻雙手再挖著什麽,好半天後,夙雨伯突然驚叫了一聲,“爹!”


  這一聲驚呼讓夙墨和所有的神經都已經繃起來了,連滾帶爬地來到兒子身邊,走近,他自己也驚住了,雪地裏,他們居然挖出一個小小的女嬰。


  “你看,我就說有哭聲!”夙雨伯小小的身子卻用力地把女嬰抱在了懷裏。


  被雪埋了好久的女嬰,這麽一會,臉色已經發紫了,跟本不像是一個活物,夙墨和探了探女嬰的鼻息,那呼吸已經非常微弱了,恐怕活不下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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