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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一章 十年流逝

  時光流轉,日月如梭,十年一晃而過。


  這十年間,發生了一些大事。


  最大的莫過於魔物船團入大千。


  周行對此早有預料。


  畢竟連遠航技術都有,入界對魔物船團從來不是技術問題。


  魔物船團入界後,禦劍門和戰神殿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都是主動,一個選擇了戰,一個選擇了舔。


  前者被揍的連他媽媽都認不出。


  後者引狼入室,失了聖獸螣蛇,丟了宗派總壇,其分支鬼神派,跑去與崛起的冥玄派河流,掌門鄧玉章戰死,餘者死的死、逃的逃,戰神殿風流雲散。


  公輸班倒是認爹成功,繼而在江湖大活躍。


  黃氏兄妹卻是意外的沒有與之同流合汙,反而成了仇敵,雙方打了幾架,黃氏沒贏卻也沒吃虧,卻因此聞名修真圈。


  戰神殿雖歿,五大仍是五大,鎖宗多年的赤焱門回歸。


  宗門重開,首戰便對上改名聖宗、玄門則稱之為魔宗的前戰神殿,並大勝。


  因赤焱門立旗成功,厚土宗乖乖吐出多年來侵占的地盤,謂之曰:代為看護多年,今物歸原主……


  魔宗成立的同時,海中妖族大起,瀚海宗、天海門合力出擊、又邀了厚土宗相助,才算穩住陣腳。


  期間,五行土命體郭縱大放異彩,正式取代原本的第一天驕季無咎,成為年青一代的領軍者。


  至於玉無雙,已無人將之當做年青一代,而是被看做重光上人之流的老一輩。


  海妖們也是被鬥姆元君再次上身的玉無雙、以誅仙刃匯集誅仙劍陣之力,一擊滅殺了三大魁首中嘴嘴臭的,這才息了風浪,退回深海。


  而周行,這十年來,上得台麵的架共打了兩場。


  一場是以蜃龍血脈元嬰如大乘的身份,在周閥修士的輔助下,上演了蜃軍演武:真仙道兵。


  運用仙器大衍十方鏡,施展蜃城天都,將來犯的幽木門魔修悉數兜住,斬盡殺絕。


  另一場是本尊vs魔物船團。


  這一戰,起於周行本尊在青雲秘境完成‘五行逆轉陰陽’儀式,終於由陰陽道體施展萬物歸一彈大敗魔物船團。


  周行自知逆轉五行儀式非同小可,在大千世界進行,很可能帶來一係列重大影響。


  於是跑去破滅的青雲秘境。


  結果還是因動靜太大,引來了魔物船團。


  魔物船團從某種角度講,是被流放至這片星域的,它們多次估算,意識到自身在這個星域,恐怕至少也得困頓數千年,才能脫身。


  在這樣的背景下,類似周行這樣的大患級玄門潛力股,那是遇到一個抹殺一個,早滅早受惠。


  而周行,也想看看讓他費盡心力打造的陰陽道體有多犀利,於是雙方一上來就手段盡出,火力全開。


  恰巧有秘盟船團造訪青雨秘境,遠遠的做了個旁證。


  周行先是駕禦太陰珠和太陽珠殺的魔修們丟盔棄甲。


  魔修們為此將戰船頂上來進行火力壓製,結果被萬物歸一彈轟。


  由陰陽道體施展的萬物歸一,蘊含混沌大道,在仙真層麵的鬥法中,可以說是破一切法、不能硬剛。


  魔修們不知就裏,結果五息之內便抹掉半個船團。


  之後,受到大驚嚇的魔修們,又被周行放出的七艘鈞天戰艦一通火力傾瀉,轟到漫空碎片,慘不忍睹。


  秘盟船團的修士,見太陰珠和太陽珠一陰一陽,皆是殺大魔如割草的極品仙器,很自然的就跟使用日月精輪聯係起來,第一時間蒙對了畢月烏背後的大號。


  他們在事後壯著膽子來拜見,周行沒否認,還指點了幾句,隻是未讓他們見真容。


  至此,周行在大千外域有了混元仙的名號,不少秘境修士腆著臉表示自己乃至自己所在的秘境,都是由混元仙罩的。


  其實周行無力罩他們。


  自從成就陰陽道體後,他就產生了一種窒息感。


  這窒息感已經不僅僅是高修的那種、因靈氣不足而近似呼吸困難的窒息,還包含了宛如遭受水壓,迫的人想要將肺中之氣吐出去、想吸而無力也無氣可吸的那種窒息。


  他谘詢小萌,小萌告訴他這很正常,畢竟他現在已然是百分百的洪荒種,而洪荒種就要對應洪荒環境。


  說的直白些,對現在的他而言,仙境都隻能算是尋常環境,眼下的環境,等若普通人在臭溝裏潛泳,能感到舒服才奇怪。


  周行就問:“你的意思是說,我該提前升仙?”


  小萌答:“理論上確實是。若是洪荒,像你這樣的,就有高人卜算之後找來,一句與我有緣拐了去修仙了。


  然後便是山中無歲月,感覺沒過幾年就已經是天仙、真仙、羅仙、步步生蓮、飛速成長。


  但現在,你若是升仙,就好比一大塊狗頭金扔到了集市中。”


  周行名白了,沒有靠山,現在去了仙界,他就等於天材地寶。


  於是就隻能回玄冰洞扮植物人。


  真就成了巨嬰,他需要的‘營養’太難湊,扮植物人有助於節約能耗。


  他終於明白了那句‘淺水養不了真龍’的意思。


  也終於知曉了為什麽他所在的這一星域,被稱作窮鄉僻壤,一直都沒有高人願意造訪。


  這種窮,不是交通不便待開發的那種窮,而是荒漠戈壁火山灰,下挖萬米仍是土的那種窮,或者說貧瘠。


  這種地方外人就不該來,而土著,但凡有點誌向的,就應該趁早走出去。


  問題是,他現在成了狗頭金,即便要出去,也得喬裝打扮一下,否則就是送。


  那就先糗著吧。


  於是他將戰場打掃了一番,然後甩給什麽都收的係統。


  繼而從係統那裏拿到適用的遠航技術,扔給工匠傀儡們,讓它們將之與現有的造物結合,完成技術實用化。


  與此同時,傷筋動骨的魔物船團,不得不結束遊獵,落地建巢,恢複養傷。


  它們來這一星域,的確是被逼無奈。


  它們屬於一次長達兩千年的仙戰的失利陣營餘孽。


  作為勝利方的仙門聯合,對它們玩了一招驅虎吞狼的陽謀。


  為了生存,它們隻能是跑來這一隅抓蟲子吃。


  孽蟲。也就是周行開小號在飛雲秘境滅除的那種魔物。


  這片星域之所以變得貧瘠,就是拜孽蟲所賜。


  幹旱、赤地千裏;蝗災、植被啃光;澇災、水土流失。


  又幹旱、土地養分盡喪;又蝗災、物種盡絕,土地沙化。


  差不多就是類似這般模式,孽蟲便是超凡版的蝗蟲,為禍更烈。


  屢滅不絕,幾次反複之後,這片星域已成貧瘠之地,仙道承認治蟲不利,將這片星域放棄了。


  但就像沙漠戈壁也有植物、乃至綠洲,這片星域仍有生命存活。


  秘境就仿佛是成簇的仙人掌、沙棘、胡楊這類的植物,而大千世界,則能算沙漠中的綠洲。


  它們也是孽蟲在這星域最後的口糧。


  魔物船團則逐蟲而生。


  它們不是跟孽蟲搶口糧來的。


  相比於靈氣、煞氣,天材地寶,它們更需要彌合‘道損’。


  成王敗寇,在仙戰中它們敗了,不但要要背負生靈塗炭的罪責,還要承受‘毀滅大道’、‘黑暗大道’等諸道的反噬。


  這樣的大失敗,要想徹底彌平,自然需要哪裏跌倒、哪裏站起來才行。


  但,在進行下一場決定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個體乃至群體的命運的仙戰前,先要舔舐傷口,積蓄力量。


  而逐蟲而生,就能一定程度的穩住‘道損’之傷。


  說白了,天道無心,不問善惡,魔道中人若是遵守它的規則,照樣可以獲得天運加持。


  然而,魔修又怎肯老老實實掙這種利?

  它們不玩細水長流,更別說什麽為後人計,就這一錘子買賣,殺雞取卵,竭澤而漁,哪怕過把癮就死。


  因此,它們逐蟲而生的細則,是鍋讓孽蟲背,而它們隨後得利。


  在這樣的一個操作過程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當始作俑者。


  比如說養蟲、放蟲。這麽做玩砸了。


  但可以打擦邊球。


  比如貌似是在滅魔,實則是在驅魔。


  放瘋狼襲村,然後再以滅狼的名義將村子一起洗劫。並表示這是滅狼的正常代價,不得已的耗損,我們也不想的……


  然後它們遭遇了周行。


  周行究竟是不是它們的報應,不太好說。


  畢竟周行身懷係統掛,連成道者都算不到他。


  不管怎麽說,魔物船團這次是虧大發了。


  連逐蟲而生的策略都沒辦法玩了,必須得蟄伏養傷。


  然後謝天賜就倒了黴。


  這事細說,同樣跟周行有關。


  周行在馬蹄穀事件後,協助傅山,將常年由禦劍門把持的兩個星命體名額也都搶了去。


  這事導致謝天賜異常的震怒和擔憂。


  為此,他派了一個分身前往星神封印地,既為監控,也為研究。


  星命體的每一次重要成長變化,都會在這裏顯現。


  經過多年的觀察和分析,謝天賜也確實掌握了不少‘丟失’的星命體的情報信息。


  然而正是因為他的坐鎮,生靈氣息被途徑的魔物船團發現,繼而導致封印地暴露。


  這事發生魔物船團跟周行本尊幹架之前。


  當時船團的上層很開心,星神的力量十分原始,利於它們吸收。


  它們倒是很想更進一步的謀奪星神之力,畢竟星神被封印了這麽久,簡直就是待宰羔羊。


  但就連當年的仙人,都沒能徹底搞定星神,它們也不行。


  畢竟導致大千崩潰的因果,它們同樣承擔不起。


  道損加深,死的更快,很可能某次閉關修煉,就突然走火入魔,自燃殞落。


  另外,因為封印了太久,被一代代星命體沒少消耗的星神之力,因此星神之力不夠它們分。


  魔物船團代表的是魔門六道。


  分別是玄陰宗、白骨門、血魄宗、幽木門、聖極殿、黃泉道。


  實際上魔門遠不止這些,還有渾成教、滅情道、陰姹宮等等。


  但在魔物船團,這些魔門派別,都不成氣候,主要就是這六道。


  取代戰神殿的,就是聖極殿,後改名聖宗,意思是要在這裏開宗立派。


  被周行帶領周閥修士困於蜃城天都中團滅的,是幽木門。


  而被周行本尊在虛空中滅掉的,則是黃泉道幾乎全部,白骨中和玄陰宗近半,就屬血魄宗運氣最好,傷損極小。


  血魄宗也因此事後被玄陰宗和白骨門聯合針對,被迫前往大千。


  但不得不說,它們簡直就是魔門六道中的天運小公舉。


  不久之後,就發現跟它們也算是一脈相承的血煞係列法門、竟然在大千廣為流傳。


  這對它們而言,就好比養雞戶發現了一大票不知誰家走失(謝天賜:我啊,是我的,沒有走失,我散養的)的家禽,稍加管理,就是一攤子不錯的產業。


  因此,血魄宗沒有急著立旗杆,而是先梳理並建立體係,玩起了隱流。


  而玄陰宗和白骨門表示,這下星神的力量勉強夠分了。


  而在這段時間裏,周行那邊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那就是當年被傅山間接放逐離宗,跟天工府的墨灈,因偃師寶船結下梁子的事件中,他給了偃師老潘頭一個承諾。


  具體是指腹認徒。說是你這兒媳未出生的孩子,若在十六歲初步修練有成,我便會派船來接,收其為徒。


  這可是小萌主動提點,讓他定下的弟子。自然是天命之子,非同小可。


  如今時間到了,周行便依約,派了烏鐵舟去接。


  潘貴貴也由此拜在他門下,成為其首徒。


  之後的這幾年,大千並沒有因魔物船團的受重創雌伏而安然。


  發生在厚土宗轄區,導致天下修士共拔魔的魔災事件,又雙叒叕的出現了。


  當然,規模上要小不少。


  這事周行沒辦法說什麽,畢竟他也是受益人,並且還拿的不少。


  正是因為有了這份不菲收入,他才能在數年的積累後,就啟動逆轉五行的儀式。


  說實話,這種好處拿的讓他感覺有些膈應,但不拿,大範圍生靈塗炭因他的袖手旁觀而發生,又何止是膈應?


  所以這幾年,他在江湖上的聲譽並不怎麽樣。


  數度有修士聯合請願,請求將鎮域碑陣法公布於天下,以方便天下修除魔衛道。他都沒應。


  用某些修士的話說:這人太過貪婪,喂了那麽多都喂不飽。


  雖然大部分修士都知道是怎麽回事。明白一旦周行真的將法門公布,修士們隻會玩的更瘋。令魔災頻發,死傷無算。


  可有句老話說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


  你周行不擔惡因,人道無虧,好處卻每回都拿的最多,這是不爭的事實吧?


  那我們仇一下富咋啦?


  當然,沒人敢當麵說什麽不三不四的話。


  蜃軍演武滅魔,令周行直接成為公認的頂流戰力修士,甚至超越大乘,跟那些傳說的隱仙什麽的劃了等號。


  更何況,大家還指望在未來,繼續跟著周行發類似魔災的財呢。


  而且世道這麽亂,域外魔道都跑來占山頭立旗杆了。


  五大第一的禦劍門被打的門不敢出。


  天曉得以後還有多少事需要依仗這位轉世大能。


  明著得罪這人隻有壞處、沒有好處,為什麽要幹?

  而周行的相關認知是:我晚一天公布鎮域碑法陣布設法門,就等於是多給一天凡世人時間。


  讓《先天元氣功》可以流傳的更廣。讓更多的人們有能力改換生產模式,有條件抱團求存。


  而隻要能達成飛雲秘境凡世效果的幾分之一,孽蟲引發的災禍,於人族而言就沒那麽恐怖了。


  反過來,孽蟲不能獲得足夠的靈智生命做給養,產生中高端魔物的概率就較低。


  僅僅是低階魔物,滅除也利潤不高,為此而主動驅趕凡世人給蟲子吃,又會人道有虧,得不償失,這種血腥錢,也就少人搞了。


  在他看來,也隻有從利益源頭上進行遏製,才能有效的減少、甚至杜絕這類爛事。


  否則就衝那句‘殺頭的營生有人幹,賠錢的買賣無人做。’說什麽都扯。


  而這幾年對凡世人來說,可謂形勢逼人強。既能增加利益,又能滿足安全需求,這樣的義舉可謂勢不可擋。


  城邦模式,也由此迅速鋪開。


  用某修士的話說,凡世三五年的變化,比過去三五百年的變化都大。


  但凡推行了靈農、靈匠的國度,基本找不到村一級的單位了。


  最低級的就是鎮,然後是縣城,州城,府城,省城、都城。


  這從某種程度將也算是好事。


  否則隨著濁氣沸反深化,將形成一種鈍刀割肉的局麵,妖魔為禍會越來越重,人們卻舍不得貧地破屋,一拖再拖,上演無數悲劇。


  現在好了,長痛不如短痛。


  當然前提是靈農、靈匠讓人們有能力將空間利用起來、靠少量的土地麵積養活自己。


  凡世人能廣泛的知曉魔災之厄,周行要另一份大功。


  他讓原本屬於天工府的活傀儡專門負責這個係列的各個項目。


  包括宣傳,影音資料,有圖有真相,容不得人們不信。


  而且他還讓活傀儡們盡散原本墨灈執政時從民間斂的那些財。


  每到一地,雇人宣傳,各種造聲勢,包括但不限於編兒歌、說書等多種民間喜聞樂見的模式。


  對於那些著實是窮的無力挪窩的,活傀儡就會傳法、舍錢、布道,三板斧一起上,讓人們學會《先天元氣功》,讓人們信仰宏仁濟世真君,花錢幫人們籌措生產工具、出行工具,然後遷徙什麽的。


  因此,他這幾年的人道功德是噌噌的長,正在成為功德人皇的道路上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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