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願屋之公道（四）
楚家所在的宣城距離劉伯伯所在的黔南也不算太遠，但快馬加鞭來回也要半個月的時間。還沒有收到回信的時候，這晚楚家大宅就來了第一批“客人”。
鬼風：“既然出手，我吸收些生氣也沒什麽吧？”
“記得把屍體集中在一起，好方便我毀屍滅跡。”珞雪一邊點燃讓人入眠的香料，一邊回答鬼風。
珞雪：真希望那土匪頭子也過來。這樣就能直接一網打盡了。
團子：“可惜沒如你的意呀！”
珞雪頗為遺憾的邊走邊煽動著手中的扇子，讓香氣四處飄散。她現在武力值不太行，隻能依靠鬼風。雖然靠手中的熏香也能把外來的匪徒迷暈，但她現在力氣小，往十幾個人身上捅刀還是很辛苦的。
珞雪：你有沒有覺得，現在這天地間的靈氣比上一個世界更稀薄了？
團子：“是哦，鬼風的實力都被壓製了。說來也才過了幾十年。你說，那個李和暄還活著麽？”
珞雪：誰知道呢？
說來也是神奇，從楚老爺書房中的書籍來看，趙光義最終還是敗了。這說明李和暄最後還是選擇了站到趙匡胤身後。可曆史終究還是恢複到珞雪知道的樣子，繼承趙氏江山，成為北宋皇帝的，依然是趙光義的三子。而趙匡胤的兒子依然還是與前世一樣的結局。即便知道了自己弟弟的野心，趙匡胤還是保留了那份親情，沒有對弟弟的兒子下手。可他死後，他弟弟的兒子卻對他的兒子下手了。曆史好像又回歸的正軌。
珞雪手中的熏香藥力十足，她走到哪裏，隻需片刻，周圍人就會睡得沉沉的。很快，整個楚家，除了吃了解藥的珞雪，已經都進入了夢想。珞雪等在大廚房外的空地上，好方便一會毀掉那些土匪的衣物。
夏季天熱，夜裏屋外倒是涼快。珞雪悠閑的欣賞著楚家大宅裏的雕刻，這些雕刻已經有了被後世傳頌的細致秀美。不同於北方那種粗獷豪邁的寫意，是南方多用的細致入微。花草、人物，皆是清新淡雅。徽州的富庶從這雕梁畫棟間可略見一二。
珞雪正欣賞著月光下的徽派建築之美，鬼風已經把匪徒的屍身帶了過來。一個接一個的丟在地上，珞雪看也不看，每個都賞了一張毀屍滅跡的符紙。
珞雪：找個速度使用下去，怕是還不夠用了。
團子：“你不是已經在學畫符了麽？”
珞雪：你覺得這立方體內的符紙是這種低級凡品的符能使用的麽？
團子：“是有點兒浪費。那怎麽辦？這世界裏也沒有那種可以承載靈力的符紙呀。”
珞雪：以後找機會多弄點囤著。我現在都隻是在沙盤裏學習，沒舍得落筆畫呢！
這些匪徒哪個都雙手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珞雪處理掉他們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處理好十幾具屍體，把衣物放入火中燒成灰，珞雪拍了拍手，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這次還白得了幾張銀票。
說來，銀票也就是這北宋時期才興起的，叫交子。倒是不常在百姓中流通。但楚家這種商鋪眾多的人家，還是挺常見的。雲歌的手裏就有幾張。
好像張達的母親就是最近生病，最後因為沒錢用貴重的藥物撒手人寰。看來明日珞雪可以出去溜達溜達了。
第二日一大早，楚老爺急急跑來珞雪的院子。
“雲歌。”
“爹爹，您這是怎麽了？”
“雲歌，你昨晚可有事？”
“除了睡覺能有什麽事？睡得還特別香呢！”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爹爹，究竟怎麽了？”
“今早外麵來報，發現有匪徒在城中出沒。而我們這附近了人家，昨夜都睡得特別沉。我們府上也是如此，不少人都說昨夜不知為何，突然就睡著了。恐怕那些匪徒是要進城行凶啦！”
“那府中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那倒是沒有，不過以後可就要多加小心了。估計這些匪徒還來不及做什麽，就被城中官府的人緝拿了。今早就是官府那邊傳出的消息。”
楚家是宣城中的大戶，每年都要拿出不少銀錢給當地的官老爺。官府自然也會多方麵的照顧楚家。楚家與很多世家和官家都有生意往來，不然也無法把雲歌嫁進京都的世家去了。
“今日起，你的院子多加幾個粗使婆子。爹爹也會盡快增加護衛，讓護衛夜裏輪班巡視。雲歌說的對，我們楚家不差銀錢，還是安危最重要。”
“爹爹安心，想必官府也會因為昨夜的事加強防備。”
見女兒院中無事，楚老爺也算放心了。正打算起身離，珞雪道：“爹爹，雲歌想出門走走。”
“出門？”
“嗯，之前在床上躺了太久，想去街上看看，買些詩集回來。”
“那多帶些護衛。”
“雲歌知道。爹爹還沒用過早飯吧？雲歌陪您用早膳。”
“那就在雲歌這裏吃吧。”楚老爺看向一旁的蓮珠，“去通知官家，今日我在小姐這裏用早膳。”
用過早膳，珞雪帶著昏迷時來身邊侍候的兩個婢女蘭星、蘭月出了門。楚老爺派來保護珞雪的護衛緊跟著珞雪的馬車。連珞雪去書肆的時候，這些護衛都守在門口。看來楚老爺是真的被昨夜的事嚇到了。
昨夜珞雪讓鬼風留下幾個外圍放哨的匪徒性命，隻把人打殘。這些失去行動能力又手拿凶器的人，被早上巡街的官府之人抓住。珞雪可不認為官府的人會好心把他們治好。最後這些土匪還是死路一條。至於這些匪徒會不會供出其他人來了楚家，珞雪一點都不擔心。鬼風的存在在這些人眼裏，那就真的是鬼怪。鬼怪能無聲無息的打傷土匪，那無聲無息的趕走進入楚家之人也沒什麽大不了。反正楚家上下都睡著了，什麽事也不知道。過幾日弄個祭祀祖宗，感謝楚家先人庇佑，再弄個施糧的行善活動就是了。
買下不少書，其中又雲歌以前喜歡的詩集話本，也有珞雪要買的遊記和雜談。既不引人懷疑，也可以找找李和暄的線索。必經作為大家閨秀，珞雪現在可不方便直接查找李和暄。
離開書肆，珞雪正在研究怎麽能去一趟張達家，外麵一陣騷動。珞雪撩開簾子看向外麵。
珞雪：這還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
外麵的藥鋪前，張達正低三下四的懇求藥鋪掌櫃。
“叫外麵停車。”
蘭星聽了珞雪的話，趕緊吩咐外麵停車。蘭星先跳下車，然後轉身來扶著珞雪下車。
“我知道你那老母病重，可是我們開鋪子做生意，也不能哪個來求就都同意賒賬。你還是趕緊想辦法籌錢去吧。”藥鋪的掌櫃把人往外趕。
旁邊有認識張達的人道：“你不是在楚家做護院麽？楚家那麽有錢，你怎麽不去求楚家？”
“我已經預支了三月工錢，如何還能再要出錢來！”頂天立地的漢子，此時麵露絕望。
珞雪輕移蓮步，走到張達身邊。“你是我楚家護院？”
眾人聞聲轉頭看過來，見是一個身著名貴錦緞的富家小姐，立刻紛紛讓到一邊。
“小的張達見過小姐。”張達說完就要行禮。
珞雪抬手虛扶，“在外無需多禮。我剛剛聽聞你是我楚家護院？”
“正是。”
“你母親病了？”
張達低頭不敢正視珞雪，聽珞雪詢問，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蘭星，拿銀錢給這位護院。既然是為我楚家做事之人，自然不能讓他的老母親因為沒有銀錢而無藥可用。”
蘭星上前看向藥鋪掌櫃，“他需要的藥多少銀錢？你隻管拿給他，我們家小姐付錢。”
蘭星去給錢，珞雪站在原地。張達作勢要跪下謝恩，珞雪趕緊扶住他。“無需如此，以後好好在楚家做事就算報答了。”
張達終於肯抬頭看向珞雪了，珞雪抓緊機會對他一笑，笑得那叫一個風情萬種。沒辦法，張達身份太低，他這樣的人是不能直視楚家小姐這種貴人的。楚家雖然現在是商賈，可之前也是出過官紳的人家。
“若是錢不夠，你就找蘭星與我說。”解決完事情，刷完好感的珞雪說完回了自己的馬車。
看傻了的張達傻傻的接過包好的藥材，直到蘭星也上了馬車，馬車離開後才回了神。身邊的人都在誇楚家仁義，而張達的心裏全是剛才珞雪的那個笑顏。
珞雪回家的時候，正遇上官府的人離開。珞雪直接去了楚老爺所在的正堂，“爹爹，官府的人怎麽過來了。”
楚老爺麵露難色，不知道要不要與自家女兒說實話。
“爹爹，雲歌大了，您還是多與女兒說說，不然以後女兒管家豈不是什麽都不會。”
楚老爺之前聽完珞雪那套不嫁官家的理論，雖然一直沒有開口同意，但多少還是考慮了，所以此時聽了珞雪的話，決定還是把事情與女兒說說。屏退左右，楚老爺把事情說了一遍。
珞雪聽完，果然與她猜的差不多。那些匪徒什麽也說不明白，隻說是遇上鬼了，什麽也看不見就被斷了手筋腳筋。而官府也果然是來查看其他匪徒的下落。
楚老爺皺眉，“此事蹊蹺，若是解決不好，怕是與我楚家聲譽有損。”
“這有何難。”珞雪把她想到的開祠堂祭祀祖宗和行善的事一說，楚老爺大喜，直呼自己女兒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