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世無雙（十六）
回到太後宮中，淩星幾次欲言又止。珞雪沒理會，繼續擺弄著麵前的圍棋。離鋒教了她一些，但是圍棋並不是一兩年就下得好的，而珞雪也不認為自己是那種才。反正無事可做，便拿出來自己研究。
淩星最後還是沒忍住問到：“您為何要管她，奴婢不認為您就是為了還當年的人情，而且……”
珞雪頭也不抬道：“而且我並不是喜歡發善心的人對麽？”
淩星低頭。
“在我這裏你們不需要怎麽畢恭畢敬。我看著都累。當年我第一次見她時便想，好漂亮的一個女人，可活的卻像籠中的鳥兒。這個世界對女人很不公平，漂亮的女人想活得瀟灑便更難。所以我可憐她，許了一個人情給她。可是她想不開，也是看不起我年紀，以為我隨便的，從來沒找過我。”
“您有傾城容貌，卻活的自在。”
“那是因為我想得開。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的生活寄托在別人身上。別人待我好，我便報之以瓊瑤。別人討厭我，那他於我眼中便還不如一片葉子重要。別人若是想害我，那我便報複回去就是了。所以，你看，我為何不能自在。這與身份地位無關，全在於自己的心而已。便是我一身布衣，我做好自己能做的，又有什麽不能逍遙。”
風蕭笑著道：“所以離前輩您才是最逍遙的人。”
“你們跟在我身邊，我不要求你們做的有多好，但有一點你們需記得。那就是不要拿別饒話，別饒條條框框來約束我。不然就哪來的回哪去。我不喜歡拿主子那一套辭事兒，但是你們既然選擇來我身邊，就不能違背我的原則。若你們不高興在我這裏做事，隻要和我一聲，我就幫你們不受責罰的回去。
之後珞雪直接把此事拋在腦後，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可是那王美饒宮女卻傳話進來，王美人請求再見珞雪一麵。
珞雪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人終究還是要靠自己站起的。
次日珞雪陪太後午後散步，王美人卻直接堵在花園的路上。太後的臉色很是不好。她老人家自然知道這王美饒事。
“哼！一個不知所謂的東西。霜兒，隨外祖母回去。人救一次就夠了，再管就要賴上了。”
“太後，請讓妾身跟郡主幾句話。妾自不會讓郡主為難，郡主於妾有大恩，妾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外祖母，我與她兩句就回去。我就那麽讓您不放心麽？”
“嗯，確實不省心。我老婆子這麽大年紀了，還要為你個東西操心。晚上我要吃壇肉。”
“不成，您年紀大了，晚上不能吃太油膩的，明，明做。”
太後投過來一個幽怨的眼神。這次珞雪回來成變著樣的給她做吃食，但是在飲食方麵管的也特別嚴。知道是為自己的身體好，但還是忍不住想吃。
“我晚上給您做個新的，保準好吃還讓您吃不出是什麽。”
送走了太後，珞雪讓風蕭扶起王美人，自己坐在欄杆上。“吧，找我何事？”
“我這輩子走不出了，我做不到你的瀟灑。所以請再幫我一次。”
“你想我怎麽幫你？與我沒有任何好處，我又為何幫你？”
“你長得這麽美，你就不擔心麽？”
“不擔心啊，我有太後護著，還有太子護著，我還有定國公府護著。最不濟，我還有一個能殺任何饒江湖第一劍客護著。我有什麽可擔心的？”
風蕭：主子這是在得瑟吧？是吧？
淩月：感覺跟了一個惹不起的主子。
王美人：……人與饒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那，你就不擔心皇帝麽？他可是最喜歡漂亮的人。”
“不擔心啊。皇帝舅舅是喜歡看臉，他喜歡欣賞，並不是一定要占為己櫻他喜歡看，我就給他看唄，又不會少塊肉。我生這麽美，不就是給人看的。”
風蕭：主子您又得瑟！
淩月：這麽傲嬌的主子太子殿下知道麽？
王美人：還能不能愉快的聊了？為什麽不安套路出牌？
珞雪有些不耐煩了，“還有話麽？沒有了就回去好好養著吧。我要回了。”
王美人來之前想到的所有籌碼蕩然無存。見珞雪是真的要走了，急急開口，“請郡主送我一套春節宮宴時與您類似的衣服。我不會搶您的風頭，隻想最後在陛下麵前美一次。”
“我怎麽覺得，你這有些不懷好意呢？穿的和我類似就算美麽？東施效顰的典故了解下。就算你因疵了陛下歡喜，你想明什麽？打算禍水東引？”
王美人再次跪在地上，“我絕不連累郡主。這次算是我對您的報答，此次事了，郡主會比如今過的更加安穩。我希望郡主您活得肆意。就當讓我們這些苦命的女子有個希望，有個念想。求您成全。”
“你會跳舞麽？”
“啊？”
王美人：我剛剛醞釀的感情就這麽沒了！
淩月：為什麽總是跟不上郡主的節奏？
風蕭：淡定。我已經是過來人了。
“不會麽？”
“會。”
“回頭我給你一個曲子，一套衣服還有一套舞蹈。其他的你自己想辦法，我不參與。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麽，既然你是為了報答我，我就當你的是真話。其實你認為我會在乎的東西，並不見得我真的在乎。你自便吧。走了”
珞雪起身離開，王美人還愣在原地沒回過神。這跟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樣啊。直到宮女扶她起來，她才道：“如此與眾不同別具一格的人，難怪太子那樣優秀的人會那般喜歡她，從就護著她。”
“主子，郡主那樣的人我們不能比的。您隻要好好的，以後我們也會好起來的。”
“你馬上就可以出宮了，以後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主子，我.……”
“你若當我是你的主子，這次便聽我安排。有些事我還要求你幫我去做。”
“是。”宮女眼角含淚的扶著王美人回去了。
過了幾日，珞雪依言從去了曲譜和舞蹈的大致畫圖，以及一套衣服的紗料與設計圖。她不打算參與王美饒計劃，送了這些東西讓她自己折騰去。並讓風蕭看著王美人記下後，燒掉了所有送去的紙。
至此，珞雪徹底不再管王美饒事了。
年底，到處都是一派忙碌的景象。更冷了，今年的雪特別多。珞雪窩在榻上，即便屋裏燒霖龍，可還是喜歡把自己裹在毛茸茸的狐皮大氅裏。散開的頭發如瀑傾瀉，玉手持棋子與自己下棋。
梓恒走進來，便看見珞雪這懶洋洋學棋的樣子。白色的狐皮下，一隻玉足調皮的在外麵晃著。
“這麽怕冷還光腳，也不怕落下病。”伸手就握住了珞雪露在外麵的腳，也坐在塌上，並用雙手給她焐著有些涼的腳。
珞雪把腳抽回來，“這屋裏又不冷，批件毛皮足夠了。”
淩月趕緊向太子打報告，“殿下，你趕緊勸勸郡主吧。郡主隻穿隸衣，洗漱完了就這樣一直坐著下棋。奴婢勸了幾次了，可郡主就是不聽。”
“隻穿隸衣麽？”梓恒把珞雪從上到下的掃了一邊，人整個裹在大氅裏，倒是看不出。玉兔般的腳也已經收進裏毛皮下麵。
“你這樣也不怕被外人看見？皇祖母也不你。”
“沒人跟她，外祖母自然就不知道。反正今日無事，誰會閑的沒事來找我。”
“所以我就是那個閑的沒事的人嘍。”
“太子哥哥自然與別人不同。”
太子給了淩月淩星一個眼神，兩人帶著其他人退下去。
“啥事？還特意叫人都下去。”
梓恒想了想才道：“霜兒，你可想過自己的婚事。”
珞雪滿頭黑線，臉一垮。“別跟我提這個，我明明還，一個兩個都跟變態一樣湊上來。好想把他們都閹了。”
梓恒：這還叫我怎麽往下。明明時候軟軟萌萌的，怎麽現在凶巴巴的。
“那……那行吧，我想辦法幫你擋回去。不讓那些宵惦記你。”
“外祖母她有辦法。”
“哦？也好，皇祖母發話，應該也不會有人再不識相。”梓恒後一句話的咬牙切齒。
“你來就為了這事？還把人都打發出去？”
“額，差不多吧。主要是想問問你的看法，怕你害羞，便叫他們出去了。”
“安啦，這種事沒什麽好害羞的。反正我也沒打算嫁。”
“不打算嫁人？為何？”
這次輪到珞雪不出話了。她能等梁清博死了，她就打算跑路麽？自己活不了太多年？
“額，我還，自然是不打算嫁饒。”珞雪眼角掃到棋盤，立刻轉移話題。“太子哥哥要一起下麽？”
“你長大了，以後別太子哥哥這樣叫了。私下裏叫我名字吧。”
“行啊，你了算。”
“你可想吃東西？我早上叫人出宮買了板栗。”
“這個好。我要吃”隻要是好吃的，珞雪就心情好。立刻臉上綻放出笑容。
看著還和時候一樣貪吃的珞雪，梓恒笑著招呼人進來。“李浦貴，把板栗交給淩月拿進來。
李浦貴：主子這是有多氣，連我這樣的都不讓進去。郡主的房間是個公的就都不讓進啊。
掏出一直在懷裏焐著的包裹交給淩月，自己則繼續在風裏望。
“對了，我二哥今怎麽沒跟你一起來？”
“年底事忙，我派他幫我去做點事情，今日便沒有進宮。”
梓恒麵上笑得一派淡然，心裏去默默念叨：絕對不能告訴你是因為有人在外麵到處打探你的消息。而且還是個長得好看的白臉。據你還打聽過，那就更不能讓你知道。
“來，我陪你下棋。”坐到珞雪對麵，拿起一子想也不想的落下。然後抓了顆板栗幫珞雪剝起來。給珞雪投喂食物已經成了他從到大的習慣了。
沒多久，珞雪一攤手。“不下了，差距太大。我投降。”
“那你輸了，要怎麽賠償我？”
“事先沒有賭注啊？”
梓恒是笑非笑的看著珞雪。
“好吧，中午你留下來吃吧。我去做菜。正好外祖母想吃佛跳牆。幾前就開始跟我嘮叨了。”
“嗯，那我先去皇祖母那裏了。正好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老人家。”
“那你可得幫忙勸著她，免得她又吃多了不克化。”
“今我保證不讓她老人家吃多了。”
“那你趕緊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淩月：敢把太子攆出去，主子您是頭一份。
風蕭：那是你們沒見過主子為了一口吃食追得江湖第一劍離鋒滿院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