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猜測
“達茲納，你說有人要委托我們，這件事是真的嗎？”
晚上，達茲納家，有人過來拜訪。
一共有三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和達茲納年紀相仿的男人，頭發已經變白，但精神很好，身體也很壯碩。
在津奈美開門之後，他進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想要驗證一下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否正確。
“基奇，你們來了啊。”
達茲納看到為首的男人，拿著手裏的酒瓶對他搖了搖，算是回應他的招呼了。
基奇是他的老朋友了，在他還沒有成為造橋專家之前，他們就是很要好的朋友。
自己每一次接受工作委托，也都會把他帶上，對方也是波之國內首屈一指的優秀工人，信譽良好。
基奇和身後的兩名男子都是點了點頭。
達茲納隨意在家裏騰出一個空房間，讓基奇三人進來，但由於房間的空間很狹小，所以四個成年男人擠在裏麵，顯得比較擁擠，但誰也沒有在意這些問題。
“達茲納，關於委托的事情，是否屬實？”
基奇一坐下來，就迫不及待看向達茲納，希望達茲納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畢竟他們這些工人，已經一年時間沒有開工了，加上波之國近幾年的經濟不怎麽好，即使拿到了委托，其實開給他們的報酬也沒有多少。
但對於他們這些工人來說，開出的薪酬，能夠解決家中的溫飽問題，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所以，達茲納如果真的接到了工作委托，那麽即使薪酬再低，隻要能解決家裏的溫飽問題，那麽就沒有拒絕的餘地。
“別急，基奇，你還不相信我的為人嗎？我們是老朋友了，我是不會在這種地方和你們開玩笑的。”
達茲納笑了笑說道。
接到了委托，他心裏也很開心。
“這倒也是。”
基奇相信達茲納的為人，也知道對方說一不二，倔強無比的耿直性子，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跟他們開玩笑。
“那麽，委托的是什麽工作？”
基奇簡單詢問了下情況。
達茲納很爽快回答：“委托給我們的工作是在波之國一片空地上，建造一座工廠，好像是為了生產設備。但具體生產什麽設備，這些設備又是用來幹什麽的，我也不太清楚。”
基奇點了點頭，隻要有設計圖，建造工廠不是問題。至於那些工廠用來做什麽的，他也沒有興趣探究，委托人給錢，隻要不是涉及違法犯罪的事情，他們就做什麽，也沒有討價還價的可能。
“那委托方是誰？”
“是鬼之國一位出自商人家庭的大小姐。”
雖然達茲納認為一姬的身份，很可能不是什麽普通商人家庭出身。
“鬼之國？那麽遠國家的人為什麽要……”
基奇瞪大眼睛，有些愕然。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看中了這個國家的商業前景吧。”
達茲納隨口說道。
基奇更加無語了。
前景？
這個國家都窮的快揭不開鍋了，哪還有什麽商業前景？
而且境外還有諸多海盜勢力，經常打家劫舍，弄得波之國的人民苦不堪言。
結果來自鬼之國的商人，卻還是要在波之國境內開設工廠，怎麽看都是很詭異的事情。
對方難道不怕虧本嗎？
還是說，波之國的島嶼上，有什麽稀有礦物？
可是這麽怎麽可能呢？
如果有那樣的東西，早就被大名和貴族挖掘出來，充實國庫，用以發展國家經濟。
“好了，基奇，這些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事情，對方出錢，我們出力就行了。無論對方有什麽目的，也和我們這些升鬥小民無關。”
達茲納很樂觀的說道。
雖然達茲納有自我貶低的意思，但基奇罕見沒有反駁。
確實，即使委托人有什麽特別目的，和他們這些一窮二白的底層民眾有什麽關係？
別人出錢，他們出賣苦力，很合理的賺錢方式。
“合同的事情，對方說了，會在後天送過來，我們必須要在明天，把能招來的工人全部招過來。”
達茲納又說道。
“需要多少人？”
“對方需要一千人。”
“一千人！？”
基奇眼珠子快要驚訝的凸出來。
身後的兩名工人也同樣沒好到哪裏去。
一千名工人，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他們已經好多年沒接到這麽龐大的工程，看來對方委托他們建造的工廠，不是一般的小型工廠，而是超大型的工廠才對。
“你確定對方要這個人數嗎？”
基奇驚訝問道。
“確定。”
“那看來需要好好準備一番了。”
基奇臉色罕見的凝重下來。
不多時，兩名工人先行離開了，基奇還留在房間裏，和達茲納說話。
基奇神秘兮兮的湊到達茲納跟前，警惕的看了看周圍，才輕聲說道：“說起來，達茲納你聽說了嗎？”
看著基奇謹慎嚴肅的樣子，達茲納反而疑惑起來，問道：“知道什麽？”
“就是近幾年出現在波之國海域的海盜。”
“那些海盜怎麽了？”
提起那些海盜，達茲納也有些緊張，也有憤怒，他的女婿就是死在了那群壕無人性的海盜手上。
“聽說那些海盜是大名招攬的。”
基奇盯著達茲納的眼睛。
“什麽？”
達茲納驚得站直身體，不敢置信看向基奇。
“小聲點，達茲納。”
“哦哦。”
達茲納這時才回過神來，自己的反應太激烈了。
雖然不至於有人在這時聽他的牆根，但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你怎麽會這麽認為？”
達茲納皺起眉頭。
“不是我認為的，我也是聽人說的。”
基奇歎了口氣。
“聽誰說的？”
“我昨天去鎮上買菜時，聽到街上的人說的。你說這件事是真的嗎？”
基奇想要詢問達茲納的意見。
波之國海域的海盜勢力，關於他們的來曆眾說紛紜，最認可的一種說法，就是認為他們是忍界大戰的受害者，因戰亂不得不背井離鄉，前往別的國家生存。但由於融不進當地的環境，就衍生成了海盜勢力。
但如果這群海盜是波之國大名所圈養出來的勢力，那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不要亂說，大名以前不是組織過好幾次討伐海盜行動嗎？”
達茲納反駁道。
“那你有沒有懷疑，為什麽幾次組織民兵，都討伐那群海盜失敗了？”
基奇也不願意相信，但想一想過去討伐海盜的幾次經曆，也讓他感到懷疑。
“但大名也花錢免災了吧？”
達茲納還是不願意相信。
“隻是左手倒右手罷了。”
“這……你聽誰說的？”
“街上的人都這麽說。”
“……”
達茲納有些傻眼，雖然是歪理，但好像真的有幾分道理。
隻是他以前不曾想過這些問題。
“事情需要講求證據，這種事不要到處亂講。”
達茲納忠告基奇一句。
基奇連連點頭。
“放心，我不會到處亂說的。那麽，時間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基奇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達茲納卻在房間裏一臉沉思著，隨即搖了搖頭。
“怎麽可能，基奇肯定是被人騙了……”
那個一心為了波之國人民考慮的大名，怎麽可能是造成波之國經濟蕭條，海盜勢力猖獗的罪魁禍首呢？
◎
過了兩天，是簽訂合同的日子。
達茲納勉強還算鎮定，但跟隨他一起過來的基奇，則是狠狠吞咽著口水，看著立於港口位置的巨大鋼鐵郵輪。
這樣的郵輪，脫離了他對於船的認知。
看了看緊張無比的基奇，達茲納覺得帶他過來，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但是兩個人總好過一個人，他看到這樣的龐然大物，也是感到不可思議。
對於鬼之國的強大，有了一個更加深刻的概念。
難怪對方能夠在波之國的領土上，拿到那麽大一塊土地，用來施工。
達茲納越發覺得，委托自己的一姬，並非是普通商人家庭出身了。
跟隨著侍衛通過舷梯走上郵輪，到了一間會議室中，一姬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
侍衛將達茲納和基奇帶到會議室中後，就退出了會議室。
除此之外，會議室中還有一名巫女，擔任侍女的職位，為客人奉茶。
“抱歉，達茲納先生，本來今天我想過去親自拜訪，然後簽訂合同的，但我這邊事情太多了，有點抽不開身，請您見諒。”
讓達茲納和基奇坐下來後，一姬依舊開口道歉著，揉了揉太陽穴，眼睛周圍有不是很明顯的黑眼圈。
“沒關係。一姬小姐事務繁忙，我可以理解。”
達茲納擺了擺手，拘謹的坐著。
“那麽，這位先生是？”
一姬看向達茲納旁邊的基奇。
“他是基奇，是我的老友，也擔任我的副手。”
達茲納介紹道。
“您好，我是基奇。”
基奇站起身，慌慌張張給一姬別扭的鞠了個躬。
“不要多禮，基奇先生，把這裏當成自己家就好了。”
一姬笑著說道。
隨後，一姬把視線轉向一旁的巫女。
那名巫女會意，從旁邊取出一份打印好的紙板合同，放到達茲納的麵前。
達茲納迅速將合同打開，閱覽上麵的內容。
基奇也把頭湊過來看。
雖然有些字不認識，但大概意思，基奇還是能夠看懂的。
一姬坐在那裏，一邊小口喝著茶，一邊靜靜等著達茲納看完合同。
大約半個小時後，達茲納才把整個合同的內容全部閱覽完畢。
“怎麽樣，達茲納先生？合同上的有沒有需要改動的地方？如果有地方不滿意，還可以商量。”
“不，很滿意，不如說感覺是我們占了大便宜。”
達茲納連忙說道。
合同上的內容夠簡而言之，就是讓他們這些工人出力即可。
無論是物資采購，還是工作期間的一日三餐，都會進行提供，這樣就大大節省了很多工人口袋裏的錢。
畢竟不是所有委托人，都會負責提供夥食。
遇到闊綽的委托人那還好說，要是遇到吝嗇摳門的委托人，他們隻會以最廉價的薪酬，來壓榨他們這些工人。
像一姬這樣出手闊綽的委托人，還是非常少見的。
達茲納工作那麽多年，這樣的委托人，也隻遇到過幾次而已。
“因為這個工廠對鬼之國來說很重要，我不想將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地方。”
相比於布置整個計劃的所需資金，無論是這個大型工廠，還是支付給達茲納等人的薪酬，都隻是九牛一毛的程度。
“是嗎？”
“那麽，達茲納先生這算是同意了嗎？”
一姬問道。
“是的，一姬小姐，我這邊沒有問題。”
“那麽，需要回去和其餘工人商量一下嗎？”
一姬妥善的問道。
“不，不用了，來之前，他們已經把底線說給我了，一姬小姐給出這麽豐厚的報酬，我這邊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達茲納這樣說道。
“既然達茲納先生同意，那一切都好說了。其餘合同，我這邊也會盡快擬定的。”
“其餘合同？”
“是的，每一個工人都會有一份一模一樣的合同。”
“啊？”
“怎麽說呢，我的屬下最近在波之國得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算是未雨綢繆吧。”
“不太好的消息？”
達茲納不知道一姬在說什麽。
就在一姬打算開口時，會議室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一名鬼之國忍者急急忙忙衝了進來，似乎帶來的消息不同一般。
“大小姐，事情我們已經查明了，來波之國時對我們襲擊的海盜，的確和波之國大名有關……呃！”
等把話說完之後，這名鬼之國忍者才發現會議室裏還有別人存在。
一姬皺起眉頭，狠狠瞪了一眼莽撞闖進會議室的鬼之國忍者，似乎有些惱怒他把這些話當著別人的麵說出來。
“抱、抱歉，我剛才什麽都沒說。大小姐，我先下去了，您忙。”
鬼之國忍者尷尬一笑，十分慌亂的退出了會議室，將會議室的門緊緊關上。
“那個，一姬小姐，剛才……”
達茲納開口。
一姬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苦惱的說道：“也不是什麽秘密，來的時候，我的船隊一共遭到了海盜三次襲擊，雖然成功擊退了那群海盜，但也給我造成了一定的損失。”
“不是，而是那個……”
達茲納在意的並非是海盜襲擊，而是鬼之國忍者後麵那句話，海盜和波之國大名有關聯。
“那隻是我的屬下在胡言亂語，讓您見笑了。總之，合同的事情就先敲定下來了，我那邊還有重要事情要處理，這裏先失陪了。”
一姬道歉的鞠躬，快步離開了會議室，留下麵麵相覷的達茲納和基奇兩人。
……
一姬離開後，達茲納簽完字後，也沒有多待，帶著基奇離開了郵輪，朝著家裏的方向返回。
走在路上，基奇好幾次都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悄聲在達茲納耳邊說道：
“那個，達茲納，你也聽到了吧，剛才一姬小姐下屬不小心透露出來的那個消息。如果我們的耳朵沒有出現問題……”
“這種事，說不定是一姬小姐的下屬搞錯了，捕風捉影的事情不能全信。”
“可是，一姬小姐有錢有勢，肯定會得到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情報。而且，一姬小姐在來波之國的途中，受到海盜襲擊，這種事隻要稍微去打聽一下，就可以辨別真假了。”
基奇這樣說道。
達茲納沒有說話，臉色沉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基奇也老實的安靜下來，隻是他沒有想到，街上那些對於大名不利的流言，竟然很可能都是真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就代表著，波之國大名欺騙了他們所有人，將民眾當成小醜來玩弄。
◎
“大小姐，剛才沒有被發覺什麽不對吧？”
剛才急匆匆跑進會議室裏的鬼之國上忍，站在一姬的麵前，開口詢問。
一姬掃了他一眼，對他說道：“放心，表現很自然，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總之，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去了，就等這些種子生根發芽了。”
故意透露給達茲納這樣的消息，是一姬提前安排好的。
波之國城鎮裏針對大名和貴族不利的流言，也是她派人暗中散布出去。
鬼之國在波之國紮根的勢力並不根深蒂固，如果想要取得這裏民眾的支持，解放思潮，那麽，首先要做的，就是讓波之國的民眾對大名產生信任危機。
這和第三次忍界大戰時期，雨之國的情況相同。
在戰亂時期，雨之國大名拋棄了民眾，對外敵諂媚，引起了公憤，現在雨之國的政治環境十分混亂，國家管理者，一下子從大名手上，轉移到雨隱村手上。
“那就好。”
“那麽，消息已經打聽出來了嗎？”
一姬側頭詢問。
這名鬼之國忍者點了點頭，認真回答：“是的，雖然還有些東西沒有調查出來，但基礎信息，我這邊已經拿到了。隨時可以展開行動，在這裏打開一個可以進攻的缺口。”
一姬用手指墊著下巴，思考了片刻，說道：“不，暫時不能行動。”
“為什麽？證據已經……”
“我想了想，波之國背後的情況，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許多。這個時候打草驚蛇，說不定會讓我們陷入被動。波之國大名肯定不是主謀者，他背後還有更加龐大的勢力在支持他。”
琉璃想起前兩天襲擊自己的忍者，眼睛裏流動著的紫紅色查克拉，那種查克拉的色彩，讓她十分在意，而且她感受到了一種熟悉感。
尾獸！
雖然查克拉的顏色不對，但紫紅色查克拉給她的感覺，有點類似於尾獸。
她已經把那名襲擊者秘密送往鬼之國了，讓總部那邊的人進行調查，並且用儀器檢驗那種查克拉的來源。
類似尾獸查克拉，但又有些不同……說不定是利用尾獸研發出來的力量。
若是這樣，關注波之國的勢力，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多，幕後的關係也更加錯綜複雜。
利用尾獸，除了鬼之國和曉，就隻有五大國擁有這種能力了。
而波之國距離五大國中的火之國最為接近。
木葉有能力對尾獸之力進行研究，木葉的三代火影雖然優柔寡斷，可能不會明麵公開，但木葉之中不缺乏這樣心狠手辣，思想偏激，隨意進行禁忌研究的危險人物——
根部領袖，忍之暗，誌村團藏！
“大小姐是想起了什麽事了嗎？”
站在一旁的鬼之國上忍問道。
一姬點了點頭，沒有隱瞞，而是出言問道：“你應該聽說過吧，我們留在木葉的暗子，探聽出根部的誌村團藏，近年來在進行某種禁忌研究。”
“是的，但具體是什麽禁忌研究，暫時沒有調查出來。”
鬼之國上忍若有所思。
“那就對了，結合之前的那次襲擊，我懷疑根部現在進行的禁忌研究，和尾獸有關。”
“尾獸？”
“忍之暗誌村團藏，在來之前，老頭子就交代過，誌村團藏的危險性遠在三代火影之上。根部在木葉紮根多年，加上第三次忍界大戰後，三代火影權威性下降，明裏暗裏，根部的勢力都在快速膨脹，已經隱隱有和火影分庭抗禮的氣勢。這樣手段淩厲的忍界老前輩，可不能夠輕易小覷。”
木葉暗部她並不擔心，但如果不隻是暗部，根部也打算介入進來，那可能就是一場硬戰了。
和軟弱的三代火影不同，誌村團藏是一個手段無比極端的武鬥派，要格外警惕對方的動作。
“繼續讓卡多調查波之國非法營業場所的幕後勢力是哪一方，他們被波之國大名默許存在波之國境內，絕不是什麽偶然。照這個態勢發展下去，不用幾年，波之國就會逐漸淪為一個沒有法規管轄的三不管地帶。這可不是一個小國大名，可以搞出來的動作。”
波之國幕後的勢力很驚人。
雖然比不上大國，但絕對不是一般的勢力可以招惹的。
波之國大名身為一國之主，可能隻是他們之中的一份子，並不是真正主使者。
“是。那根部那邊……”
鬼之國上忍有些猶豫。
“嗯……”
一姬若有所思著。
隻要不是大部隊的木葉忍者，根部來多少人，她都不懼。
即使不敵，也能夠從包圍圈中從容離去。
但是這次跟隨過來的人手還是太少了，她自己倒是不要緊，但其餘地方就沒辦法照顧過來了。
很快，她給出回答：“讓卡多那邊的計劃照舊，人手方麵，我會讓老頭子另外增派援軍過來。”
考慮到根部的手段和勢力，一姬認為還是穩妥一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