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遠交近攻
幽靜的曙光將大地與天空的分界線染白。
在早上六點的時候，鬼之國的空中部隊再次從空中襲向風車鎮。
鎮子的各種建築物經過了前幾日的輪番轟炸，早已變成了無法居住的廢墟區域。
但是砂忍卻依然十分頑強的在鎮子的廢墟上駐守。
“又來了嗎？”
馬基頭疼的看向天空。
鬼之國的空中部隊，每一次都會準時的在入夜和早晨時分，開始向這邊發動襲擊。
而且每一次規模都是標準的五十人部隊。
經過了這幾日的劇烈消耗，砂忍部隊中的弓箭和起爆符，也快要見底。
如果今天晚上鬼之國再發動一次空襲的話，那麽，明天早上，他們這邊將沒有充足的弓箭和起爆符，對付鬼之國的空中部隊。
到那個時候，失去對空能力的砂忍部隊，絕對會成為鬼之國空中部隊的活靶子。
鬼之國空中部隊，相比所謂的空襲，他們更像是拿一千名砂忍，充當他們實戰練習的木樁一樣。
他們的空襲能力，與日俱增，而且在操作上，也變得更加嫻熟。
在昨天的空襲之中，鬼之國隻損失了六架飛行器，而砂忍卻付出了數十名忍者的寶貴生命。
消耗至今，活下來的砂忍不足一半，而這一半的砂忍，其中一半又都是傷員。能夠保留完整戰鬥力的砂忍，少之又少。
嗡嗡的飛行器轟鳴聲在空中響徹，他們開始了新一輪的高空投彈。
“不要鬆懈，隻要我們抗過早上的襲擊，增援會在下午抵達！到時候就是我們反擊的最佳時刻！”
馬基對著周圍的砂忍大喊，這一句話很好鼓舞了砂忍的士氣。
經過了幾日的輪番轟炸，他們對於鬼之國這個國家，內心已經有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如今聽到馬基說增援會在下午抵達，他們心中便重新燃起了希望。
隻要熬過早上這一輪轟炸，屈辱困守的日子就會到頭了。
到時候，他們砂忍會一路勢如破竹，直接進攻到鬼之國的首都，揚眉吐氣。
馬基看到眾人的士氣，已經被自己調動起來，便點了點頭，拿起無線電通訊器，開始指揮作戰。
很快，馬基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通訊器裏突然發出嘶啞的尖銳聲音，這種聲音，像是石子從玻璃上劃過發出來的音色，和那種音色一模一樣。
“第三小組，你們那邊情況如何？能夠聽到嗎？聽到請回答！”
馬基迅速問道。
嘶啞的尖銳聲更加大了，卻沒有任何匯報聲傳來，被凶猛的炮火聲覆蓋了。
馬基呆呆望著東南方向，那裏是三組小隊所在的位置，被無窮的火光蔓延覆蓋，沙土飛揚，陷入了一片死寂。
無線電……失靈了？
馬基不得不接受這個令他感到絕望的事實。
為什麽無線電會失靈？
他連忙拿起備用的無線電裝置，依舊隻有嘶啞的嘈雜聲傳來，自己和其餘小組的聲音，完全被什麽東西給阻攔住了，無法傳達信息，更不用說指揮作戰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
馬基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無線電會在這種關鍵時候失靈，而且連備用的無線電都一同失靈。
這種事，絕對不是巧合。
但不是巧合，他也不知道鬼之國的忍者做了什麽，會致使他們的無線電在同一時刻失靈。
失去了他的統一指揮，在風車鎮廢墟上的砂忍會落得什麽樣的下場，馬基光是想想就打了一個寒顫。
他眼睛冒出紅紅的光芒，看向空中仍在不停投射起爆苦無的鬼之國空中部隊，心中積蓄著強烈的怒火卻無法宣泄出去。
因為地麵上的起爆箭矢，完全是毫無章法的朝著天空射擊，對於鬼之國空中部隊，砂忍的對空能力大幅度削弱，無法形成有效的對空戰鬥力。
“馬基大人，小心！”
一支裹挾起爆符的苦無突然落地，距離馬基的身體十分接近。
處於極端驚怒狀態下的馬基，有一瞬間的失神，無法接受這樣的戰果。
一名砂忍連忙把馬基撲倒，防止他發生意外。
轟！
兩人被起爆符的衝擊力卷飛出去，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馬基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鮮血，咬牙切齒的瞪著天空中的鬼之國部隊，心中充滿了不甘和苦澀。
理智告訴他，無法連攜統一的砂忍部隊，隻會在接下來的空襲中，被各個擊破罷了。
大局已定。
他曾多次設想過這裏的砂忍部隊潰敗，會是因為食物和水不足，或者是弓箭和起爆符準備消耗過快等原因，導致失去戰鬥能力。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的失敗的根本，會是因為無線電裝置沒辦法正常通訊。
砂忍部隊被鬼之國忍者進行了完美的戰場切割，各自為戰在連攜統一的鬼之國空中部隊攻勢麵前，除了被各個擊破沒有第二個結果。
在戰爭之中，如果一支隊伍失去了連攜和統一性，敗亡的速度會十分之快。
無論是進行隊列整合還是分散對敵，都需要第一時間來進行合理安排，多延遲一分，就可能讓局勢發生突變。鬼之國從根本上切斷了砂忍的戰術配置，這才是馬基最絕望的地方。
即使現在讓砂忍散開，使得鬼之國的火力進行一定分散，這種時候去安排，似乎也晚了一點。
馬基看著鬼之國空中部隊，遊刃有餘的從外圍開始向內用起爆苦無轟炸，不斷把砂忍的活動範圍縮小，就是為了避免砂忍分散，打算集中起來，一口氣結束戰鬥。
能切斷通訊設備聯係，鬼之國怎麽會想不到這一步呢？
他們早已做好了萬全之策，不會給砂忍任何反擊的機會了。
……
陷於炮火和灰塵中的風車鎮，已經沒有一處地方是完好的。
為了在今早結束戰鬥，這次采取的是高強火力壓製，直至砂忍徹底失去反抗能力，才會停止進攻，而不是像前幾次那樣，是有時間限製的練兵活動。
綾音從遠處用白眼望著冒煙的風車鎮，鎮子原本的樣子早已麵目全非。
焦黑的廢墟上，倒下無數砂忍的屍體，有的還沒有死去，在廢墟上痛苦翻滾掙紮，奄奄一息。
“吩咐下去，可以進行最後的收網了。還沒死的就不用攻擊了，全部帶回紫苑城，壓回監獄裏麵看管。死人可不值錢。”
“是。”
上忍中隊長聽後，從綾音身旁消失，帶人前往風車鎮進行收網工作。
◎
返回紫苑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
綾音所屬的部隊，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內，一共擊斃敵人七百三十一人，俘虜二百六十九人，物資若幹，己方損失四十七架飛行器，輕傷者三十一人，重傷者三人，犧牲率為零。
雖然曆時時間較長，但是在基於零犧牲的基礎上，擊斃七百三十一名敵人，這是足以自豪的成績。
這也能夠證明，空中部隊的牽製和空襲能力，是出類拔萃的。
高機動能力，也能讓人不禁對這支部隊的未來，產生無限的美好遐想。
看完綾音做出的報告之後，白石微微點頭，基本上沒有偏離自己的預想，耗時和成果，都十分接近自己的推測。
唯一遺憾的是，空中部隊的正式編製人員，隻有三百人。
不僅是因為最新戰鬥型飛行器的成本問題，技術方麵也存在限製。
畢竟和苦無槍那種低技術含量的輕型武器不同，軍用戰鬥飛行器的造價，是非常昂貴的。
飛行人員的後續培養，也是一筆不小的時間與成本付出。
這樣的部隊，在沒有研製出更具威力的投彈武器之前，作為奇襲來使用，可以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結果。
一旦等敵人熟悉了機製以後，威脅能力就會大大降低。
“總體來說，這是一次漂亮的勝利，辛苦你了。對了，那些俘虜沒出什麽問題吧？”
白石提起這件事。
“放心，回來的路上，有醫療忍者跟隨，重傷俘虜的傷勢已經穩定了。現在我已經派人把他們關進監獄那邊，等戰爭結束後，就讓砂隱過來拿錢贖人吧。”
綾音已經想好到時怎麽痛快宰砂隱一頓了。
尤其是砂隱的上忍馬基，這次再次被他們鬼之國光榮活捉。
這位四代風影身邊的紅人，想必屆時能賣出不少錢吧。
“這種事不用著急，有這些俘虜在手中，優勢就會在我們這邊，即使到時候在談判桌上交涉，也是我們占據主導地位。”
白石理性分析。
“要把戰場轉到談判桌上，還需要給砂隱一個沉痛的打擊才行……嗯，琉璃那邊怎麽樣了？有把四代風影幹掉嗎？”
綾音這麽問道。
白石無奈看了綾音一眼，歎了口氣。
“喂，你想哪去了？那好歹也是五影之一，如果他死了，問題會變得非常嚴重。”
“有什麽嚴重的？第三代雷影，當初還不是死在了岩隱的戰場上。”
綾音不以為然。
“現在不比第三次忍界大戰時期，各國為了修生養息，趨於和平狀態。對於一個村子來說，影不僅是實力的擔當，也是領導層的核心。到時為了給風影報仇，砂隱傾盡全力向我們出手，情況就糟糕了。”
“一萬多人而已，以我們三人的配合，擋下來不成問題。”
綾音簡單做了下實力對比，他們三人，配合七具分身，即使是麵對一萬名忍者，也可以正麵一戰，甚至可以摘取最後的勝利果實。
“如果他們分兵直接進攻鬼之國，要怎麽辦？你所說的那種情況，是他們一意孤行與我們進行正麵對決的理想狀態。但凡他們有點腦子，都不會這麽做，而是兵鋒直指鬼之國境內。到時會有無數的城鎮會被破壞殆盡，產生大量流民，經濟會直接萎縮到十年前的狀態……這一點，可是十分致命的。”
經過白石的解釋，綾音有些啞然。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我最擔心的一點是，在和砂隱交戰的時候，其餘大國會介入戰場，從而引發第四次忍界大戰。雲隱和岩隱態度不明，木葉的話，想必到時會和砂隱聯手除掉我們吧。”
白石的話，讓綾音麵色稍微鄭重了一些。
確實，其餘大國忍村姑且不論，木葉是最恨不得他們出現意外的村子。
一旦尋找到機會，那些木葉高層絕對不介意過來落井下石。
這場戰爭要注意的不隻是砂隱，木葉也需要重點戒備。
“如果木葉想要介入戰場，由於路程和補給問題，大規模對我們動兵恐怕不現實。但出動小規模的精英部隊，和砂隱匯合，對我們執行斬首行動，想必並不是什麽難事。”
“聽你這麽說，還真是壓力劇增呢，白石君。”
綾音臉上笑著，但一點輕鬆的意思都沒有了。
“因為我們無法再用叛忍的思維，處理國與國之間的利益紛爭。這就是身份的轉變，在不破壞規則的前提下，得到我們想要的，以前的那一套做法還是趁早摒棄吧。由暗轉明，我們也不得不按照明麵上的規矩行事了。”
這是限製，也是機會。
“要是被那位四代風影知道，自己因為這種理由逃過了一劫，估計他會鬱悶死了吧。”
“不，我是發自真心感謝四代風影，因為他活著，認真履行好風影的義務，才能把這場戰爭的走向控製在我們需要的程度上，而不是和一萬多名砂忍死戰到底，那樣我們也會損失慘重。”
全麵衝突式的戰爭不可取。
最糟糕的是，失去羅砂這位風影，沒有下一任風影候選的砂隱，在盛怒之下，做出什麽樣的舉動，都不可預測了。
白石也擔心千代姐弟在那時重新出山，那是兩個從忍村初建時期就活下來的老古董，可比羅砂這位風影棘手多了。
若說砂隱之中，誰最讓他忌憚，無疑是那對姐弟。
風影羅砂還要屈居二人之下。
“基於這種情況，留下四代風影，比他更具有價值。所以，我給琉璃的指令是，盡可能殺傷除了風影本人以外的有生力量。削減一個忍村的軍事力量，可不隻有殺死影這一個方法。殲滅他們的上忍和中忍，同樣也能達到我們預期的效果。”
五影在常規戰鬥中，能做到所謂的一騎當千。
但是麵對數十名上忍的聯合，哪怕是五影，也會在戰鬥中飲恨。
而砂隱這樣體量的忍村，上忍數量遠不止幾十人這麽簡單。
風影隻是砂隱最頂尖的忍者。
在風影下麵一級的上忍，也是大有人在。
不能因為風影站在最頂尖的位置，就忽略其餘上忍的作用。
這些上忍分散在戰場上，作用無可估量。
“原來如此，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利益是嗎？”
綾音很好明白了過來。
“差不多是這樣。接下來，采取遠交近攻的策略，派遣使團前往雲隱和霧隱，出賣利益給他們，讓他們在國際上保持中立。”
霧隱那邊自不必說，所謂的使團派遣，不過是走一個過場，裝給別人看的，以免別人起疑。
白石最希望看到的，是雲隱的中立態度。
隻要安撫好雲隱，讓其保持中立，鬼之國就勝利了一半。
“那我接下來的任務是……”
綾音似乎猜到了什麽。
白石點了點頭說道：“你留在這裏，防止岩隱，木葉那邊無法拉攏，很可能會暗中支援砂隱，借刀殺人。等和雲隱達成了中立協議後，我會立即前往風之國和琉璃匯合，將風之國戰場的優勢進一步擴大，確保不會有意外發生。最後才是到談判桌上進行交涉。”
雖然也想帶著綾音一起前往風之國戰場，可是，那樣一來，國內的防守力量，會變得十分薄弱。
岩隱的土影大野木，是個很會偷奸耍滑的老人，需要嚴謹戒備。
況且，即使和雲隱達成了中立協議，也不能對他們保留太多信任，綾音留守國內的重要性，就凸顯出來了。
這就好像是在賽場上比試一樣，先保證自己不失分，再去考慮得分的問題。這是白石一向慣用的思維。
好在綾音並不是十分好戰的忍者，如果把她和琉璃替換一下位置，讓琉璃防守，綾音負責主攻，情況又會大大不同了。
◎
會議室裏被一股凝重的氣氛壓抑著。
風影羅砂率領的兩千人部隊，遭遇伏擊之後，傷亡慘重，部隊攜帶的大量物資，也是被拋下，被敵人所得。
可以說是出師不利。
因為誰也事先沒有預料到，在風之國境內，會遭遇突襲這種事。
而且偷襲的罪魁禍首，還是十多年前早已叛離木葉的忍者。
如此滑稽可笑的一幕，真實在忍界上演了。
擔任舞台上小醜的角色，卻是他們風之國。
“對風之國宣戰書……這群叛忍，真是好大的膽子。”
一名砂忍高層將一張紙握成了紙團，咬牙切齒起來。
一個小國，向大國正式宣戰，對大國來說，本就是一件奇恥大辱了。
宣戰代表人，還是脫離忍村體係的叛忍，這就更像是在砂忍的臉麵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了。
“木葉！鬼之國！這件事，我們必須要讓火影和鬼之國的巫女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說法，否則這件事沒完！”
另一名砂隱高層同樣鐵青著臉，眼神陰沉。
放任叛忍十多年還沒有清理，這無疑是屬於木葉的失職行為。
同理，鬼之國的巫女任由叛忍在國內行動，還擔任軍方代表，這比木葉放縱叛忍的態度更加可笑了。
什麽時候，叛忍可以光明正大在國際上發表聲音了？
“先不論木葉那邊能有什麽說法，縱容叛忍的鬼之國巫女，明顯是上一代巫女的做法，去找這一代的巫女……恐怕成效見微。而且鬼之國的巫女身份特殊，對於這種事，她們根本不想要解釋什麽吧，無論結果如何，巫女都可以置身事外。”
羅砂苦惱的皺眉起來。
如今想來，砂隱所有的行動，都是被動的被人牽著鼻子走。
從一開始的收債人大鬧風之國大名府，鬼之國就已經在設局了。
他們稀裏糊塗的認為鬼之國沒有反抗大國的力量，才進行了一係列的錯誤方針。出現這樣的損失，所有高層都難逃其咎。
既然他們這邊出現了意外，那麽，留守在鬼之國的馬基所屬部隊，多半已經凶多吉少了。
如此沉重的犧牲，讓羅砂心情十分糟糕。
“風影大人打算怎麽做？”
“接下來，我會重新率領部隊，盡量將宇智波琉璃趕出風之國。”
在‘盡量’兩個字上，羅砂咬的很重。
可見，他本人對這件事，並沒有太大的信心。
“那木葉火影和鬼之國巫女那邊不打算交涉嗎？”
“自然需要交涉，鬼之國巫女那邊估計很難取得成效，最終還是會以武力來說話。但木葉說不定可以成為我們的助力。”
“木葉……助力？”
對於風影的說辭，眾位砂隱高層若有所思。
“據我所知，木葉一直以來都沒有放棄尋找千葉白石、宇智波琉璃以及日向綾音三人。七八年前發生的九尾之亂，致使木葉四代火影波風水門殉職，和這三人也分不開關係。因此，相比我們砂隱，木葉是最不願意看到這三個人在國際上站起來的村子。”
一旦千葉白石三人徹底站穩腳步，那麽，木葉不僅將顏麵無存，國際上還會多出一個可怕的敵人。
可以說，木葉現在比砂隱更加焦急，恨不得鬼之國立刻滅亡，把關於三人的一切，全部進行銷毀，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如果這個時候木葉，能夠成為砂隱助力的話，羅砂不介意和木葉暫時達成合作。
“如果木葉拒絕介入怎麽辦？”
一位高層擔心詢問。
“那就告訴他們，砂隱願意和鬼之國和談，並且承認千葉白石三人在鬼之國的合法身份。”
這是假話。
因為現在與鬼之國的衝突，不是單純和談可以解決的。
他這邊不會答應，大名那邊同樣不會答應。
但羅砂不介意用這樣的說辭，來威脅木葉，對砂隱展開援助行動。
因為，現在的木葉，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