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箭在弦上（1）
皇甫悠然聽相思說的頭頭是道，好像自己多有經驗一番，不由覺得好笑，她道：“這些事情成親的時候自然有宮中的老嬤嬤說給本宮聽，相思你何必多此一舉。且本宮是當今的長公主，未必還有本宮往事容忍不成？”
相思一時語塞。
她有些不明白一向好說話的皇甫悠然這日怎麽處處反駁起了自己，而且，說的似乎還有幾分道理，可是這夫妻之間的相處，原本不就是不應該顧忌身份地位的嗎？那女戒上麵可是說了，出嫁從夫的，那可不就是代表要掘棄自己以前的身份嗎？
可這些話相思可不能對皇甫悠然說，相思知道，便是皇甫悠然性子在好，可也是這大雁國的長公主，是自己的主子，這皇室的驕傲可是刻在了自己骨子裏的，豈能讓自己一個小宮人說三道四？
這番一想，不由也沒有了和皇甫悠然繼續八卦駙馬的心思，相思笑道：“瞧長公主多心疼相思啊，相思就聽長公主的，不說了。”
皇甫悠然點點頭。
相思道：“對了長公主，剛剛和您說著話呢，倒是忘記了。您手上的那鐲子，要不要相思找個地方給您放好。”見皇甫悠然又蹙了眉頭，相思忙是解釋道：“長公主，這鐲子的成色不太好，看上去也很是樸素。相思想著您貴為長公主，被人看見了總是不太好，這背後裏會有人嚼舌根說皇上待您虧欠的。”
相思從一伺候皇甫悠然就見皇甫悠然的腕上帶了這鐲子，最開始的時候也婉轉的跟皇甫悠然說過，要不將這鐲子換下來吧，可是皇甫悠然卻不答應，相思沒有本辦法便是沒有在顧忌皇甫悠然手腕上的鐲子了去。
可是前些時日，自己可是被季氏找了過去，旁敲側擊的問了問這鐲子的事情，相思回答不上來，隻得說這鐲子應該是對皇甫悠然很是重要，皇甫悠然方才是舍不得脫下來，季氏便吩咐自己，一定要讓皇甫悠然把這鐲子脫下來，要不然被宮中宮外的人見了，怕是會說閑散王對皇甫悠然虧待了的，畢竟這明珠公主自從有了名號，這首飾也是好的，這番一對比，自然會有人說閑散王的偏心。
相思本來一直想找機會對皇甫悠然說，可是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相思一時半會倒是忘記了，現在方才是想了起來，不由小心翼翼的提議道。
說道這鐲子，皇甫悠然抬起手腕垂眸看了看。她還記得，這個鐲子是虎子哥送給自己唯一的禮物，雖然比不上這宮中玉鐲的精致，可是她每次看見這個鐲子的時候，才能肯定她流落民間，她和虎子哥的事情並不是她的想象，這，也是她唯一能想起虎子哥的物件了。
皇甫悠然默默一歎，她自然明白這鐲子和自己的身份格格不入，她也曾經想過幹脆取下來算了，可是每每動了這心思，她就彷佛看見了她離去的時候，虎子哥傷心的眸，那場景在她的腦海裏曆曆在目，竟然仿若昨日，如果虎子哥知道自己將他送給自己的禮物放在了一遍，該多難過呢？
可是，相思說的也對。
皇甫悠然想，相思此時提起這鐲子的事情，必然是有人跟相思說什麽了，現在全天下的眼睛都在看著，雖然閑散王勤政愛民，可是這皇位是怎麽奪來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做為這前朝的長公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從自己的身上挑閑散王的毛病，自己可不能給他們留了話柄，白白的讓閑散王和季氏對自己生厭才好。
想罷，皇甫悠然狠了狠心，將手腕上的玉鐲脫了下來交給相思。
“你找個盒子好好收著。就擺著這梳妝台上罷，本宮許是會時時要見的。”
相思原本還擔心皇甫悠然不聽自己的，依然堅持要帶上那鐲子，此時見皇甫悠然已經將玉鐲褪了下來，這心頭方才是舒了口氣，她忙是小心的接過了玉鐲，好好的收好了去。
而此時的虎子，卻是揮舞著一把大刀在林中練著招式。
朱澤雙手環抱倚在一旁看著，時不時點評一兩句。
“虎子你沒吃飽飯啊，舉高一點！”
“別人練起來虎虎生威，怎麽你練出來就跟摘樹葉一樣軟綿綿的？！”
“說了你不是練武的料，你就放棄吧！”
朱澤的冷嘲熱諷並沒有嚇跑虎子，虎子咬牙休息了一會兒，又是奮力舉起了大刀大喝著朝一旁的樹枝砍去。
上次皇甫啟華收了虎子為自己的麾下，並且答應虎子會幫助虎子找到皇甫悠然，可是這麽多天都過去了，皇甫啟華卻還是沒有帶來任何有關皇甫悠然的消息，虎子焦急，他本來想去問問皇甫啟華的，可是皇甫啟華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雖然還是住在這小禪院裏頭，卻是早出晚歸，便是虎子這番刻意去堵他的人都沒有等到。
想想這幾個月，就隻有上次和皇甫悠然檫肩而過的機會，而且還不確定那個人就是皇甫悠然，虎子不由覺得幾分泄氣，這番摸樣落在朱澤的眼裏，朱澤一向不喜歡虎子，覺得虎子是個莽夫竟然會被皇甫啟華器重，心中不忿，自然又在虎子的麵前出言相激，不料虎子卻沒有聽出他的言下之意，反而從他話裏的沒有什麽本事就不要呈英雄的字句裏突然有了動力，覺得自己定然是沒有一身的好武藝，所以方才不能去為皇甫啟華做事的。
虎子老實的想，隻要自己有了一身的好武藝，到時候皇甫啟華重用自己，自然也會下大功夫去幫自己尋找皇甫悠然的，總比自己現在一頭蒙的強，這番一想，虎子便是要拜朱澤為師學武，朱澤不屑虎子，想著虎子愚笨能學到什麽，覺得能讓虎子退而卻步也是好的，心思一動，便算是答應了。可是現在，看這虎子雖然不聰明，可是卻很勤奮，朱澤的心下倒是收起了幾分輕蔑，雖說還有幾分的嘴巴不留人，可是這指點招式還是多上了幾分心思。
虎子雖然不聰明，卻也可以感覺的出來朱澤對自己的態度，便更是咬牙堅持。
這些天，雖然這一招一式不見得能練的多好，可至少這架勢一擺出來，總還算是有模有樣，有那麽幾分氣勢的。
朱澤看看天色，道：“好了今天就練到這裏吧。”
虎子停住腳步，收好了大刀走了過來，他看了看朱澤，憨憨的摸了摸後腦勺。
“朱澤兄弟，主公最近挺忙的，今天的晚飯怕是又趕不上了。”
虎子雖然知道皇甫啟華的身份，剛開始還叫著太子太子的，可是後來在看見眾人詭異的眼神的時候，方才自知失言，便是跟了朱澤等人一起喚皇甫啟華為主公。
朱澤一聽虎子這話便知道虎子的心思，他哼了一聲。
“你關心主公是假，想著你小媳婦才是真吧？你放心就是，主公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替你辦到的，等哪日主公得閑，我便也幫你問問。”
虎子知道朱澤嘴硬心軟，一聽這話好不感謝，他忙道：“那就謝謝朱澤兄弟了。朱澤兄弟，你先回去吃飯吧，我在來練練，等練的好了在回去休息。”
朱澤點頭，語氣也不由得緩下了幾分，他道：“虎子，這天色也不早了，你練完就早些回去吧。”
“好嘞。”
虎子滿口答應著。
朱澤回了禪堂，剛解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正是暗想這祠廟中的夥食不是蘿卜就是白菜，要去後山打些獵物來打打牙祭，卻在路過皇甫啟華禪房的時候看見了燈火，心中一動，伸手在外麵叩了叩門。
“主公？”
“朱澤，你進來吧。正好有事找你。”
聽到確實是皇甫啟華的事情，朱澤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皇甫啟華坐在書桌前有些疲倦的揉了揉自己太陽穴，看摸樣，似乎很是倦怠。
朱澤彎身給皇甫啟華行禮。
“主公。”
皇甫啟華淡淡的點了點頭，他道：“最近，虎子練武怎麽樣了？”
“虎子雖不聰明，卻很勤奮。”朱澤回稟道，他遲疑著：“不過虎子已經長成，便算是在發奮練個十多年也難成大器。”
“無礙。我隻要他的忠心便是了。”
朱澤不懂皇甫啟華的意思，一時不好搭話。
皇甫啟華道：“朱澤，你足智多謀，便是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我們的人混在禁衛軍裏頭去，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長公主帶出來罷。”
想到那個女子，朱澤心頭一動，卻不由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蹙起了眉峰道：“主公，朱澤不懂。長公主那麽大一活人，若是刺殺閑散王我們尚且還有優勢，可是將長公主帶出宮來，怕是要折上不少的兄弟，而且，還不見得能平安返回。”
皇甫啟華點了點頭，他麵色波瀾不驚。
“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讓你想想法子。隻要將長公主帶回來，那麽閑散王，我們便也可以與其正麵交鋒了。”
皇甫啟華說的含糊不清，可朱澤畢竟是皇甫啟華的心腹，還是知道這些時日皇甫啟華最近跟突厥王似乎在商談著什麽大事，雖然不知道這大事跟皇甫悠然有什麽關係，可是聽皇甫啟華的意思，似乎跟突厥王達成了什麽協議，怕是突厥王會給出他們一支精兵來攻打閑散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