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與蠍共舞
桃灼知道自己此時受製於人，如果不答應下來，這女子還不知道會用什麽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一時不由咬牙。
“你先說說，隻要不傷天害理，我能做到，我便答應你。”
女子輕笑。
“非也非也，看來桃灼姑娘還是沒有將我剛才的話聽進去呢，我說的是我能幫助桃灼姑娘，桃灼姑娘不是也想知道為什麽皇後娘娘會將這明珠公主的身份按在自己的身上嗎？這公主的身份固然好，可是每日裏提心吊膽的，可讓人心疼的很。”
女子話說的雖然句句是為了桃灼著想，可是桃灼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女子，知道這女子怕是有事求於自己，不過卻也有幾分和自己做交易的打算。
想到自己現在除卻了擁有這明珠公主的身份以外其他的什麽都沒有，這公主的身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就沒了，桃灼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麽能被女子圖的地方，心下這番一轉，她道：“姑娘不用吞吞吐吐的，有什麽話但說不妨。反正現在桃灼也被姑娘下了毒，也逃不了哪裏去。”
“桃灼姑娘可是真誤會了我的意思。”女子嬌笑道：“我啊，心思不定，現在確實也很多的事情需要做的，可是如果就這麽讓了桃灼姑娘幫忙，這心下也是過意不去。不如讓我先幫幫桃灼姑娘吧，桃灼姑娘有什麽心願告訴我便是，我自然會盡力的幫桃灼姑娘達到。”
頓了頓，女子眼波流轉，輕笑道：“對了，我倒是知道桃灼姑娘對那白太尉的公子癡心一片呢，不如讓了我做媒，趁早讓桃灼姑娘滿足心願罷。到時候桃灼姑娘也不用擔心身份敗露的時候，婚事泡湯了才是。”
桃灼見女子說中了自己的心事，麵上又羞又惱，她道：“你，你休要胡說。”
“我從來不胡說的。”女子道：“我平日裏無事也愛搗鼓一些東西，不巧這前幾日剛好做了‘醉清風’，隻要桃灼姑娘不棄，你走時自然可以帶走。”
桃灼不知道女子說的“醉清風”是何物，可是因為她之前也動過和白公子有了肌膚之親，就算日後身份敗露，白公子勢必也不會虧待自己的心思，被女子這番一說，開始不解，後來一想，倒是有些明白，她的麵上不由越發的多了嫣紅之色，她道：“姑娘，你，你不要再說了。”
“我不說便是了。瞧瞧，桃灼姑娘可是不好意思了呢。”女子心情很是愉悅，她道：“那桃灼姑娘可考慮好了，和不和我做這一筆的交易？”
桃灼心下知道，此時的自己想要從女子這離開，怕是難上加難，在加上女子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這要是傳出去對自己也落不得好，這左思右想，不由為難道：“姑娘，桃灼知道你會幫助桃灼，桃灼感激不盡，可是，可是你要和桃灼做的交易遲遲未說，若是桃灼不能辦到，豈不是辜負了姑娘的一番好意？桃灼的心下也會覺得愧疚的。”
女子見桃灼說話說的滴水不漏，心下越發多了幾分的喜歡，她道：“桃灼姑娘千萬不要擔心，我的事情對於桃灼姑娘來說自然可以辦到的。不過現在說也是為時過早，我可以保證的是，隻要桃灼姑娘和我做了這交易，我定可以護桃灼姑娘周全。”
女子遲遲不將自己的目的說出口，桃灼雖然心下著急，卻也知道女子怕是不得說了，隻好道：“既然這樣的，姑娘不為難桃灼，桃灼自然也不為難姑娘的，現在便將這交易應了就是。”
女子輕輕一笑，也沒見她有什麽動作，桃灼突然覺得渾身不在像之前一番綿軟，心下知道這女子難以得罪，麵上不由也多了幾分的謙卑。
女子道：“桃灼姑娘答應了我的交易，那我先要問問，那白素衣可跟桃灼姑娘說了什麽？”
桃灼見女子反反複複都在詢問這白素衣的事情，心中暗暗記下，麵上卻是乖巧的將剛才在宗人府裏白素衣說的話都事無巨細的告訴了女子。
女子的神色一直波瀾不驚，卻在聽見百濯香的時候目光一閃。
待聽完了桃灼的話，女子唇角一勾，卻是露出了幾分嘲諷之意。
“想不到她也知道這百濯香。嗬。”
桃灼聽出女子對白素衣的不屑，心頭一動，不由道：“姑娘，你也知道這百濯香？那你可知道，這百濯香誰人有配方？”
女子看了桃灼一眼，明白了桃灼的心思，她道：“我這就有。桃灼姑娘要是喜歡，也可以拿著去配著玩。”
桃灼一怔，女子繼續道：“想必桃灼姑娘對我心下也起了疑，不知道我和那桂嬤嬤的事情有什麽關聯吧？既然桃灼姑娘已經和我坐了同一條船上，我也不怕讓桃灼姑娘知曉，那日的事情確實是我做的。”
見女子說的如此平靜，想想桂嬤嬤死去的慘狀，桃灼不由情緒激動。
“是你害死了桂嬤嬤！”
“不，是白素衣害死了桂嬤嬤。”女子搖頭道：“那一日確實有我的摻和，那小宮女也是我的人，可是桂嬤嬤我並沒有害死她，她曾經是我的舊識。我進了宮自然要去尋她和她一道說說話。”
女子頓道：“我見桂嬤嬤脈搏虛弱，知道桂嬤嬤必然是用了當年我給她的藥物，這假死藥物本是為了讓桂嬤嬤能順利出宮贈與的，卻不料桂嬤嬤竟是為了阻礙你祭祖才用。”
說來，女子也不由一陣歎息。
桃灼從未聽過桂嬤嬤提及這宮中還有類似女子一樣的故人，可是想想當時桂嬤嬤對突然九死一生的語焉不詳，心下倒是信了女子幾分，她道：“那後來桂嬤嬤的瘋癲可和那藥物有關？”
“說有關係也關係，可說沒關係也是沒有關係的。”女子道，“我給桂嬤嬤藥物的時候，桂嬤嬤還年輕，身子骨自然不同於現在，所以我下的藥量自然是不同的，看桂嬤嬤當時的行為，那藥物許也沒有全部吃完，可畢竟是傷身子的，在加上她憂慮過多，我和她見麵彼此激動，說著話不由又說起了當年，桂嬤嬤的情緒方才是失控了。”
女子說的很是客觀，並沒有將桂嬤嬤的離世自己的責任全部撇清，桃灼聽了這話，心下也不由得更是傷感，桂嬤嬤都是為了自己，方才是憂慮過多的，她悲憤道：“既然桂嬤嬤情緒不穩，更因為讓桂嬤嬤好生休息才是，你為何又要讓小宮人請白素衣過來？如果白素衣不過來，桂嬤嬤也不會遭此橫禍！”
女子歎息。
“桂嬤嬤口口聲聲白素衣白素衣，我問她怎麽，她隻緊緊的拽著我讓我去請白素衣過來，還要我趕快，我想著白妃娘娘性子溫婉，許也是沒事的，便才讓了小宮人去請白妃娘娘過去。卻不知……若早知如此，我便是由著桂嬤嬤鬧騰我，也萬萬不會去請白素衣過來。”
桃灼本想問女子難道就不知道當年的那個白夙衣麽？可是想起桂嬤嬤曾經說過的，當年的白夙衣宮中的人三緘其口，除非宮中的尊貴的主子以外倒是很少有人知道白夙衣的閨名，在加上當時伺候白夙衣的隻有桂嬤嬤一人，這女子不知道白夙衣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可便算是這樣，桃灼的心下還是對女子有了幾分的怨氣，她道：“你既然說是桂嬤嬤的舊識，為何一直沒有聽桂嬤嬤提及你？在見你剛剛說的身臨其境，怕是白素衣殺了桂嬤嬤的那晚你也在吧？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麽不去阻止白素衣？”
女子聽桃灼對自己一連串的問話，也不惱怒，她道：“那日我確實在的，可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在加上我此時的身份尷尬，如果被宮中的人發現我，我也是難逃一死，便算是我自私吧。”
如果女子巧言善辨，桃灼反而會更懷疑女子說話的真實性，可是女子就這麽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過錯，桃灼反而一時搭不上話來。
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又怎麽可能奢望這個口口聲聲說和桂嬤嬤是舊識的女子能奮而去阻止閑散王身邊的寵妃呢？
隻是心下多少有幾分的難受，桃灼低垂下了眉眼不答話。
女子見桃灼此番摸樣，心下哪裏不知道什麽，她道：“桂嬤嬤的事情我也告訴了你，桃灼姑娘還是早些回去吧，我想，那白公子許也是等急了。”
桃灼心下還正想著桂嬤嬤，聽女子一番話，怔然。
“白公子早就已經走了，又怎麽會回來？”
“那你可就要問他了。”女子淡淡一笑，“我之前便是一直看見那白公子跟在你身後的，看摸樣著實擔心你，若不是我要和你單獨說話，用了障眼法讓白公子跟隨不來，想必此時，白公子必然是已經護送你回了寢宮，方才默默離去的。”
桃灼聽了這話，心中百般滋味。
她突然明白了過來，那白公子自然不是那等小家子氣的人，想來看看是見自己生氣，又見他說什麽話自己都越發的惱怒，便是故意說要告辭，其實卻是躲在了一邊，默默的跟在自己的身後送自己回寢宮，此等細心，倒是讓自己好生感動。
桃灼想罷，不由抬腳準備離去，女子道：“記得將桌上的‘醉清風’帶走。”
桃灼麵上一紅，躊躇了一下，又折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