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生辰
皇甫悠然和明珠公主是同一日的生辰，隨著日子漸進，季氏也開始忙活了起來。
這場生辰注定不會普普通通過了的，一是明珠公主剛剛認祖歸宗成為公主的第一個生辰，二也是為了這皇室中唯一的兩位公主找尋駙馬。
皇甫悠然雖說不急，願意為了這大雁國的國泰民安去庵中呆上一年半載祈福，可是季氏怎麽可能答應。
這別的不說，皇甫悠然去年也是及笄了，如果不是已經突然發生了閑散王逼宮的事情，皇甫悠然現在也應該是早早的許配了人家，或許這出嫁之期也是到了，被這麽白白耽誤一年，這女子的韶華可是不能等的，在加上皇甫悠然身份特殊，這天下間不知道多少眼睛在等著瞧呢，季氏可不能白白的被人說忽視了這個侄女兒不是，剛好，也能給明珠公主好好的找個婆家，到時候含飴弄孫也是妙哉。
皇甫悠然心下一直都思索著季氏讓這個假冒的明珠公主身份坐實的事情，可是季氏做事滴水不漏，皇甫悠然也看不出來季氏究竟是想做些什麽，隻能作罷，而最近，白素衣也是很為消停了一段時日，或許她也明白大不了白夙衣的主意了吧。
季氏對生辰的事情頗為看重，很多事情都是親自過問，皇甫悠然便是在自己的宮中，也聽了那相思說，這季氏最近可是都在打聽著朝堂中的年輕才俊，看來這回季氏可是鐵了心要給自己和明珠公主指婚了，可不是隨隨便便能應付過去的。
皇甫悠然心下歎息，便是不在想這煩心的事情，可是思緒卻是不由得又飄去了另一人的身上。
也不知道虎子哥在宮外怎麽樣了？千萬別出亂子可好。快些安穩的離開京城吧。
皇甫悠然想著生辰那一日越晚來越好，可是有些事情逃不掉的還是來了。
因是大雁國的長公主和閑散王唯一的女兒明珠公主的生辰，並不是隻在後宮邀請一些夫人進來小聚的，而且季氏的心思如此的昭然若揭，很多人自然也是希望自己能被長公主或者明珠公主看中，成為駙馬，便是由閑散王下令宴請群臣，還允許臣子們將自己的家眷兒子帶來，一時間那一日皇甫悠然的生辰時一派熱鬧的景象。
大臣們紛紛給皇甫悠然和明珠公主說著吉祥話，滿臉堆笑。
這樣的場合讓皇甫悠然覺得疲倦，雖然她早就適應了。
不理會此時的宴會是如何的場景，皇甫悠然垂下了眉眼，隻低頭看著碟中的糕點。
這糕點同樣也是晶瑩剔透的，聽說是禦膳房為了此次的生辰特意研發出來的，看摸樣倒是像極了那宮外酒樓的雪中醉。
皇甫悠然想起當時那小二介紹雪中醉的說辭。
“.……讓人似醉非醉，是為雪中醉也。”
似醉非醉，若是真能如此或許也是樂事，她就不用再想這許多了。
因著皇甫悠然坐在季氏的身側，季氏含笑看了看皇甫悠然，見皇甫悠然看著糕點在發愣，不由溫聲道：“悠然，別隻顧看著嚐嚐看，合不合心意？”
皇甫悠然抬眸對季氏微微一笑，手拈上了糕點輕輕咬了一口，用帕子擦了擦嘴，嫣然笑道：“這糕點甜而不膩，花瓣的味道頗濃，恕悠然孤陋寡聞，倒是品不出來的。”
季氏麵上的笑意深了些許，她又對明珠公主道：“明珠，你也嚐嚐看，看能不能先悠然一步猜出來。”
明珠公主也是含笑的吃了一口，眼波流轉，笑道：“長公主吃不出來的明珠可也不知道呢，不由讓母後來揭曉這個答案可好？”
季氏笑意吟吟，她道：“你們啊，這嘴怕是越發的養的刁了。這確實有花瓣的成分，說來倒是簡單的，便是這最普通的桂花味了，不過是那禦膳房的人手巧，味道吃著倒是不像的。”
“這禦膳房的人雖然動了心思製做這糕點，可是歸根究底讓悠然和明珠感激的人倒是皇嬸您才是。”皇甫悠然抿嘴一笑，“悠然可是聽說了，皇叔喜歡桂花糕，可是又嫌這桂花的味道太過濃鬱的。”
明珠公主也接口道：“明珠也是知道一些。說是父皇的桂花糕跟我們的可不一樣，因著母後知道我們女兒家最是喜歡這花瓣的，便是特地讓禦膳房做了兩份，我們的這份便是花瓣味濃鬱一些，父皇的可是稍淡一些，不知道父皇可還喜歡母後的心意？”
這話適當的誇了季氏會做事，又能一心為閑散王著想，坐在上座的閑散王本也是在留意這邊，聽了這話，看向季氏的目光也不由得柔下了幾分。
“朕倒是要多謝皇後了。”
季氏麵上一羞，便是道：“這都是臣妾應該做的。皇上若是喜歡，臣妾，臣妾自己也學著做了，日後皇上過來宮中的時候也好嚐嚐看臣妾的手藝。不過自然是比不得禦膳房的。”
閑散王微微一笑，頜首。
季氏現在對皇甫悠然和明珠公主可是滿意的緊，對閑散王柔聲道：“皇上，你看看大雁的江山多少青年才俊呀，您可有中意的？”
聽到季氏說起這事，皇甫悠然神色一頓，低垂著眼等待著閑散王的話語。
她的心下反正已經是認命了，既然躲不過，不如在好好想想法子脫身吧，這自古哪有一女侍二夫的說法？
閑散王被季氏問的似乎有些為難，他沉吟片刻道：“朕瞧著倒都是不錯的。可是這駙馬是悠然和明珠日後要相處一輩子的夫君，不由就讓著悠然和明珠自己選選看罷，若是覺得那些人好，皇後你先留意下來，朕在來的考核他們，大雁國的公主駙馬自然要是最好的才是。”
季氏點了點頭，下意識去看皇甫悠然和明珠公主。
皇甫悠然神色未變，隻是那袖下緊握的人已經暴露了她心下的不安，而明珠公主，她卻是滿臉羞紅了。
季氏打趣了明珠公主一番，方才是讓了皇甫悠然他們好好的留意起了那些青年才俊來。
不得不說，這有資格能被閑散王宴請的臣子自然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也因為知道這次明著是公主的生辰，實則是選駙馬，個個都是將自己好上打扮了一番，這說話間也是時刻的注意著自己的儀態，要給公主們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明珠公主快速的掃了宴席上的人一眼，目光頓在一處，卻是分外嬌羞了起來。
季氏順著明珠公主的目光看去，不由笑道：“那是太尉的長子，新科的狀元呢，皇上也正準備予他重用。一表人才，翩翩公子，明珠，你可是好眼光。”
明珠咬了咬唇瓣，緋紅著臉不語。
季氏暗暗的將那人記下了，笑看著明珠公主道：“明珠，那人雖然好。可是這場中自然還有更好的，你看看那左邊的男子，他可是四品的官員，年歲三十未滿，雖然年紀是配你大了些，可是待人接物都是極好的。”
明珠公主抬頭看了季氏一眼，眼神遊離不定，聲音細若蚊呐，低低小小的。
“明珠.……明珠不要其他人了。”
“噢？”
季氏心下可是有了心思，她道：“明珠可是早就見過太尉的長子？”
明珠公主輕聲道：“昔日在後宮的時候，見過太尉的長子進宮看望過白妃娘娘的。片麵之緣，明珠，明珠隻是覺得白公子人溫溫和和的，這日後，想必也是能和明珠和和美美的.……”
後麵的話幾不可聞。
這太尉的長子便是白素衣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了，不過他是嫡長子，身份自然是比白素衣昔日庶女的身份尊貴不少，雖是如此，為人卻是不驕不躁的。
季氏點了點頭，看向皇甫悠然道。
“悠然莫非沒有中意的嗎？”
問道了自己，皇甫悠然抬眸，咬著下唇神色不定，她道：“悠然瞧著這宴席上的人都是好的。可是，可是見他們為了悠然和明珠此次的生辰個個都是卯足了勁表現，悠然知道他們都是為了這駙馬的位子，心中不由幾分忿然，所以倒是還沒有看中的。”
這番話說的情有可原，季氏想想也是，可是這不可能訂下了明珠公主的婚約就讓皇甫悠然這個長公主拉下才是，不由柔聲道：“悠然你多慮了不是，你的相貌才情都是極好的，便不是這長公主的身份，自然也是有很多人趨之若鶩的。他們為的雖存的幾分駙馬的心思，可是也是為了你和明珠而來，這日後夫妻和順方才和美，你且不要擔心了。這日後可欺辱不了你的。倒是你別嫌棄駙馬才是了。”
皇甫悠然聽出了季氏話裏的打趣之意，也知道自己現在若是不挑個人出來，季氏勢必會對自己心存不滿的，不由咬了咬牙，抬頭掃過宴席上的人，隨手的指了幾個讓季氏幫自己留意下。
結束了這招駙馬的過程，皇甫悠然也和明珠公主借故離去了，此時已經沒有他們二人什麽事情，季氏和閑散王自然也不會去說什麽，便是讓了他們退下回了自己的宮中。
這場生辰說是說為了皇甫悠然和明珠公主慶祝，可是實際上為的也不過是季氏和閑散王的私心吧，皇甫悠然心下明白，也知道如果沒有突然的轉機，閑散王和季氏可不會再讓自己在任性下去。
畢竟這成親可是名正言順的借口，皇甫悠然苦口難言，反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