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各有所謀
皇甫悠然微仲，她確實是不知道這一切的。突又想起白素衣受寵時季氏說過的話，季氏說：“她不會受寵多久的。”皇甫悠然當時還想著季氏是否在安慰著自己，可是現在看來，這季氏許是早就知道的。
看著皇甫悠然沉思的摸樣，桂嬤嬤大概可以料到皇甫悠然在想些什麽，她道：“長公主你不知道這些舊事也是自然，皇上的身邊雖然有過跟白夙衣相像的女子，卻從來沒有給過他們任何的名分，都是寵上個幾月便是再無音信了。老奴想，皇上雖然還是對白夙衣念念不忘，卻也知道白夙衣已經離開人世了，他已經認命，不會在將對白夙衣的感情寄托在和白夙衣相像的女子身上的。”
皇甫悠然點了點頭。
桂嬤嬤道：“長公主，老奴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個季氏，季氏雖然性格溫婉，可是對於白夙衣，她不會不去介意這個女子的。如果長公主能出宮的話，或許可以去打探一下白夙衣的孩子是否如季氏說的那樣早早的就隨她母親去了。老奴想，這個孩子，對於長公主來說也是一份的助力呢。這皇上膝下沒有子嗣，皇上在此時逼宮著實是耐人尋味。”
桂嬤嬤的話讓皇甫悠然突然有些迷惑，她道：“桂嬤嬤，你的意思悠然似乎不是很明白。”
這白夙衣真正的女兒如果自己能找到，那麽雖然是投了閑散王的心思，可是這季氏對自己必然是擁有幾分隔閡的，皇甫悠然不想惹了這季氏的不喜，畢竟女人有的時候逼急了遠遠甚於這坐在皇位上麵的男子。而桂嬤嬤後來的話說這閑散王沒有子嗣，這又和皇甫悠然有什麽關係？
閑散王現在畢竟還是身強力壯的，這孩子遲早還會有。
桂嬤嬤微微一笑。
“長公主，這閑散王自白夙衣的女兒之後一直沒有子嗣想來也並不是偶然的，閑散王若是一心想要子嗣，自然不會那麽些年身邊隻有季氏一人了。”
桂嬤嬤的話提點了皇甫悠然，皇甫悠然眸中一亮，她順著桂嬤嬤的話道：“桂嬤嬤你的意思是，閑散王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子嗣有多少？”
若是這樣的話，可就讓人詫異了，這天下間的男子但凡是坐上了這皇位，誰不是想著自己的子子孫孫能一直成為這九五至尊呢？這閑散王膝下沒有子嗣，這皇室中的男子本就不多，現在唯一有資格年紀也適當的就隻有自己的太子哥哥了。
桂嬤嬤點了點頭，她道：“這不過是老奴的猜想，不過老奴在這後宮也呆了大半輩子了，雖然不聰明，可這些事情也看的清的。這閑散王逼宮原本就不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怕是跟那白夙衣脫不了關係的。”
白夙衣這個女子一心想要成為這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差點害的閑散王兄弟相殘，若不是當時的太後和太上皇及時想出了法子，將這皇位禪讓給了皇甫悠然的父皇，現在這天下還不知道是如何。
閑散王當年雖然回了自己的封地，也當著太後和太上皇的麵發誓不在爭搶這個皇位，可是白夙衣畢竟是閑散王心中的一個掛念，如今，怕是要給這白夙衣如願一回的。
皇甫悠然如是一想，下意識脫口道：“如果閑散王真的存的是這心思，難道他是打算將這白夙衣尊為皇後不成？”
是了，如果真的是因為白夙衣閑散王才謀求的這皇位的話，那麽閑散王定然會奉那白夙衣為皇後，這對季氏來說可不相當於狠狠的扇了季氏一巴掌？難道這就是季氏的目的？將那桃灼冒認為白夙衣女兒的目的？
桂嬤嬤看了皇甫悠然一眼，微微歎息。
“這事老奴也說不準，不過皇上對於白夙衣的癡情長公主當年是沒有看見，皇上是願意為了這白夙衣做任何的事情的，即使皇上不是為了白夙衣逼宮，怕也會給白夙衣一個名分，而這個名分必然是不會遜季氏後位的。”
皇甫悠然垂下眉眼，心思百轉。
桂嬤嬤道：“長公主，這白夙衣的女兒若是還好好的活在這人世間，怕是能好好利用一回的，您聰明，自然會明白要怎麽做。”
白夙衣的女兒可以成為皇甫悠然的一個保命符，或許也可以成為……皇甫悠然唇角一抿。
桂嬤嬤還生著病，一下又說了這麽多的話，神色帶上了幾分倦容。
皇甫悠然已經從桂嬤嬤的嘴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便是道：“桂嬤嬤，你好好休息吧。悠然就先出去了。”
桂嬤嬤歎息。
“長公主你且去罷，不過這件事萬萬不可在跟其他人去說了。老奴，怕是也熬不過多久了。”
皇甫悠然一頓，心下明白了幾分，麵上卻是道：“桂嬤嬤你別想多了，你的身體好著呢，一定可以看見明珠公主出嫁的，到時候含飴弄孫平安喜樂。”
桂嬤嬤苦苦一笑，什麽話也沒有說。
他們兩人心照不宣，桂嬤嬤知道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這次屏退了眾人，獨獨留下了皇甫悠然，這季氏怕是知道桂嬤嬤跟皇甫悠然說了什麽的，皇甫悠然是這長公主，季氏自然不會對皇甫悠然怎麽樣，可是這桂嬤嬤，可不代表季氏不會下手。
皇甫悠然離開了桂嬤嬤的屋子，明珠公主正在外麵等著，見皇甫悠然出來了，麵上的神色一鬆，她道：“長公主，桂嬤嬤和您說了這麽多話，現在是歇下了嗎？”
明珠公主的麵上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心。
皇甫悠然知道了這明珠公主是個假冒的公主身份，心下同情了幾分，這不過也是個可憐人罷了，不由輕輕的點了下頭。
“桂嬤嬤歇著了。本宮先回去了。”
“是，明珠送長公主。”
離開了明珠公主的宮殿，皇甫悠然看著這湛藍的天空，袖下的手心暗暗握緊。
看來是得想個法子出宮去了。
季氏聽說桂嬤嬤屏退了宮人，隻和長公主皇甫悠然一人在屋裏呆了大半個時辰，眸中的情緒有些晦暗不明。
寧洱吃不準季氏是個什麽心思，不由在旁邊低聲道：“娘娘，要不要現在去明珠公主的宮殿看看？”
這個時候，自然還是可以打擾桂嬤嬤和皇甫悠然說話的，便是皇甫悠然對於季氏突然到來奇怪，可是依著皇甫悠然的性子勢必也知道這季氏是不想讓皇甫悠然知道這些個秘密的，皇甫悠然是個聰明人，這日後，自然不會去惹著個麻煩。
季氏聽了寧洱的話，眸中一閃，卻是搖了搖頭。
“不過區區的一個長公主，還礙不得本宮什麽事。”
季氏是不擔心皇甫悠然知道的，這些事情原本就沒避著什麽人，皇甫悠然知道便知道了，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個皇甫悠然會怎麽去做，這可是一個皇甫悠然對自己表達忠心的時候呢。
寧洱微微一怔，旋即才反應過來這季氏並不是出於對皇甫悠然的信任，而是知道這個皇甫悠然名為長公主，實際上根本就做不了什麽。
季氏道：“寧洱，估摸著這長公主待會就會過來了，沒準便是要跟本宮提出出宮的呢。這白夙衣的事情她不說，本宮自然就當成自己不知道，就讓她好好去打聽白夙衣的女兒吧，也讓她知道這白夙衣的女兒是否還在這世間。”
她這番話頗有幾分的自言自語，看來對於這皇甫悠然和白夙衣的事情，她存了幾分看戲的心思。
寧洱低眉順眼。
“娘娘，寧洱知道了。”
皇甫悠然回到宮中，第一件事便是借著小歇屏退了宮人。
她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現在應該怎麽辦。
桂嬤嬤剛才的話告訴了皇甫悠然有關白夙衣的事情，同樣還告訴了皇甫悠然閑散王沒有子嗣的事情。
說來也是，好像一直以來，自己聽聞的消息都是這刺客來刺殺閑散王，閑散王方才將這刺客一網打盡，從來便是沒有主動去挨家挨戶搜尋過這刺客，雖然有不想擾民的成分，可是這有人要取自己的性命，這閑散王怎麽可能會如此的肆意，就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這不對。
沒有人可以容忍暗處有人要奪自己的性命。
難道，這個閑散王原本就不打算能讓自己的子嗣好好的坐上這個位子，難道，閑散王一直都在對自己的太子哥哥手下留情？
皇甫悠然突然覺得腦海中一個激靈，是了，這件事雖然匪夷所思，可是如果閑散王真的對白夙衣如此癡情的話，還是很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閑散王逼宮來奪得這個皇位並不是為了這無上的權勢，而是為了白夙衣的心願？
那麽這個皇位對於閑散王的吸引力或許還沒有白夙衣大，閑散王根本就不在乎皇位這個位子？
皇甫悠然隻覺得一瞬間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也並不是一件好事，就好像現在，皇甫悠然已經完全不明白這件事究竟是個怎麽發展的了。
本以為隻是閑散王為了權勢逼宮，可是現在看來卻根本就不是這樣，或許也隻有閑散王一個人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
皇甫悠然不由暗自苦笑，自己自然不可能去問閑散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的，看來現在還是要出宮一趟，去找找那白夙衣真正的女兒，如果白夙衣的女兒還存活在世上，那麽也算是自己的保護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