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預謀
回到大堂的時候，飯菜都已經擺好了，人都也坐好了，林府的主人原本就不多，因為林老爺不在，所以就林夫人和她的一對兒女以及皇甫悠然和表小姐顧雪寧了。
“夫人，坐我身邊來。”
林懷珠熱情的招呼著皇甫悠然過去。
皇甫悠然淡淡一笑走了過去入座。
表小姐顧雪寧則是坐在林夫人另一邊的下手旁。
林夫人道，“先生，怎麽不見你相公？”
“我相公有事要忙，我就讓他先回去了。”
皇甫悠然答道。
林夫人點了點頭，“太可惜了。來來來，都用筷吧。”
飯席上的菜式很是精致，看上去也很是可口，皇甫悠然夾著眼前的錢小口的吃著，良好的教養一覽無遺。
林懷珠很是熱情的給皇甫悠然夾了菜，幾乎沒有一樣是皇甫悠然碗裏沒有的，下人們還在不斷的上菜著，一道金碧輝煌的菜式上了來，林懷珠嚷嚷道，“夫人，這個大閘蟹可好吃了，我給你夾一個試試！”
那大閘蟹大個的很，林懷珠夾著也不是很穩定，林淮在旁邊提醒道，“懷珠，你一向做事不細心，別掉了去。”
這話音還沒落，林懷珠的筷子一偏，正如林淮說中一番大閘蟹從筷子中間落了下去。
旁邊伺候的下人趕忙收拾了，林懷珠撇了撇嘴。
“哥哥，就是你的烏鴉嘴，你一說我就掉了，這可是我準備給夫人嚐嚐味的。”
林淮淡淡一笑，沒有辯解什麽，徑自又去夾了一個大閘蟹放在了自己幹淨的小碟子裏，他認真的拿著剪刀將大閘蟹的八隻腳剪掉，包括兩個大鉗子，又將那大閘蟹的蟹掩去掉，順條紋解開大閘蟹謝蓋，方才將碟子一同遞給了皇甫悠然。
這步驟麵麵俱到，都隻差直接喂到皇甫悠然嘴裏去了。
林懷珠道，“哥哥，你對夫人真好，你也來幫我弄一隻吧。”
林淮無奈的笑了笑，開始給林懷珠一步一步的處理步驟。
顧雪寧看在眼裏，氣在心裏，偏這麽多人她維持著自己大家閨秀的摸樣不好發作，隻得用帕子輕輕按了按唇角，輕聲道，“表哥對夫人好是應該的。這大閘蟹是海裏才有的美味，價值千金，運輸過來都不一定能活上個幾隻，這別說尋常的人家了，就是貴胄們也不一定能吃個幾次呢。”
顧雪寧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似乎在幫著林淮解釋著，可是林懷珠已經知道顧雪寧是個什麽人了，難免往不好的地方想了想，覺得這顧雪寧無非就是嘲笑皇甫悠然沒見過世麵，沒吃過什麽好東西呢，心中便是越發氣不過了，哼哼了幾聲，林懷珠道，“倒是我表姐識趣，還知道這大閘蟹珍貴，也是，如果不是我林家的生意在沿海一帶也有涉獵，表姐能不能吃到怕是要考慮一下了。”
這話說的很是不給顧雪寧麵子，顧雪寧麵色一變，尷尬的沒有說話。
林夫人道，“懷珠，這一大桌吃的還不堵住你的嘴？”
林懷珠瞪了顧雪寧一眼，接過林淮遞過來的分解大閘蟹就吃了。
林淮看了看皇甫悠然，溫聲道，“夫人覺得這大閘蟹的味可還喜歡？”
“味道很好，多謝林公子了。”
皇甫悠然溫柔的笑。
其實大閘蟹這個東西在皇宮真的不算是多珍貴的事情，她從小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次了，這怎麽吃，吃那些地方都是一清二楚的，可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就這麽暴露自己的行為並沒有好處，皇甫悠然還故意裝作不知道吃哪裏，林淮倒很是溫柔的在旁邊提醒著。
顧雪寧看著這一切，心下不由更氣了。
好不容易等一頓飯完，林夫人讓了人送皇甫悠然回去，顧雪寧道，“姑姑，我和夫人一見如故，這剛吃了飯，也想走走，不如就讓我送夫人一程吧，夫人讓人跟著我們後麵就是了。”
林夫人當然是沒有什麽意見的，可是林懷珠卻嘲諷道，“還一見如故呢，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林夫人少不得又要斥責林懷珠一頓。
出了林府，顧雪寧以表小姐的身份讓林夫人派的人不遠不近的跟著她們身後，兩個人相伴走著，不知道的人，看樣子還以為兩個人真是閨中密友呢。
既然都出了林府，那麽顧雪寧就沒有必要在裝著了，她看著皇甫悠然真是越看越不舒服，她不耐煩道，“我都按著你說著說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要跟我說什麽了吧。”
皇甫悠然看了看身後跟著的不遠不近的人，往顧雪寧的身邊湊了一點，低聲道，“表小姐守信，我自然也不能說不出緣由出來。”
皇甫悠然頓了頓，如是道，“表小姐，實不相瞞，我幼時去跟隨父母去西山寺的時候，遇見了苦慈大師，苦慈大師說我和他有緣，他說每年給我占上一卦，要不然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自從閑散王逼宮之後，這西山寺便在也不讓任何人進出，我這運勢也是越來越不好，甚至還遭遇了山賊有性命之憂。”
顧雪寧將皇甫悠然視為自己情敵的時候，就讓人去好好打聽了一下皇甫悠然的背景，和皇甫悠然所說確實沒有任何出入，她嗤笑一聲。
“嗬，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知道閑散王送去西山寺的物質都是由我爹爹押送，想讓我送你去西山寺見苦慈大師的吧？”
皇甫悠然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這件事情可能讓表小姐覺得很為難，可是血光之災這件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且我最近日子過的確實不順，所以才來求求表小姐的，如果表小姐願意幫我這個幫，我能做到的事情必然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助表小姐。”
顧雪寧看了看皇甫悠然，突然笑了，這份笑容中摻雜了一絲蔑視，她道，“就憑你也能幫助我？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不過就是一個京城落魄的千金小姐，嫁給了一個隨隨便便的獵戶為妻的作用也敢跟我說能幫助我，真是天大的笑話。”
皇甫悠然皺了皺眉頭，顧雪寧對她還有虎子的不屑讓她很憤怒，可是她現在已經不是大雁國長公主的身份了，顧雪寧說的對，自己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可是這一點皇甫悠然早就想好了應對之法。
皇甫悠然道，“表小姐未免也太輕視於我，我想問表小姐一個問題，既然我對表小姐毫無威脅，為什麽表小姐上次還要警告我要離林公子遠遠的呢？”
這個話題將顧雪寧問住了，顧雪寧道，“我……這跟你說的這件事情不一樣。”
看來顧雪寧並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這一切都在皇甫悠然意料之中，皇甫悠然淡淡一笑。
她道，“表小姐顧左右而言他，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既然表小姐覺得我毫無威脅，為什麽上次還要警告我離林公子遠遠的？”
“我……”
皇甫悠然道，“表小姐不知道要怎麽說，那讓我來說。因為表小姐覺得我勾引了林公子是不是？”
勾引這一詞原本是皇甫悠然最羞於啟齒的話，可是現在為了能說動顧雪寧，皇甫悠然已經顧不上這麽多了。
顧雪寧好歹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一聽皇甫悠然這麽說，也是覺得很是不好意思，她道，“你這個女人真是不要臉，這種話也說的出口，還勾引……我都替你覺得害臊！”
皇甫悠然現在的臉皮已經很厚了，或許，她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是不介意什麽的。
皇甫悠然道，“可是表小姐的心裏就是這樣想的不是嗎？表小姐覺得我勾引了林公子，不排除其他人在表小姐麵前說過什麽，可是表小姐相信了，要不然表小姐也不會來找我對不對？”
顧雪寧怔了怔，她確實是這麽想的，不由點了點頭。
“對。”
她倒想看看皇甫悠然下一句話打算說些什麽。
皇甫悠然微笑了。
她道，“表小姐相信我勾引了林公子，一定是我身上有表小姐不自信的點，比如我的容貌，我的才智。”
顧雪寧不說話了，可是看見皇甫悠然的目光中卻是快速的閃過了什麽。
這讓皇甫悠然更確信自己的判斷了。
皇甫悠然笑道，“那讓我在猜猜，表小姐很喜歡林公子是罷，甚至還想成為這林府的女主人。可是林公子好像對表小姐並米有那麽上心呢。”
顧雪寧道，“你怎麽知道表哥對我不上心？！”
“就憑你的行為語氣。”皇甫悠然道，“如果你和林公子真的互相愛慕，你就不會那麽在乎我，而且我和林公子清清白白，挺多林公子將我引我知己，你連這樣的我的醋都吃的那麽厲害，可以想象的出來，你嫉妒了，因為林公子並沒有這樣的對待過你。”
皇甫悠然陳述著事實，從小到大，母後就說過自己觀察細微，分析到位的。
而自己的心中的想法被一個自己如此厭惡的人說出來，顧雪寧都快要崩潰了，她道，“我怎麽可能不嫉妒，我曾經以為表哥對所有人都是一個樣子的，可是你，自從你出現以後，一切都不一樣了，他看著你的眼神讓我快要發瘋！”
還有今日的那個大閘蟹，別說今天了，就是原來，林淮都沒有主動對自己這麽好過！
皇甫悠然微微笑聽著顧雪寧說著，她道，“我是林小姐的先生，林公子對我很尊敬，當然和對表小姐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