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善有善報
“悠然，我回來了。”
聽見動靜，皇甫悠然站起身來，她道，“虎子哥你回來了，先坐坐，我去把飯菜端出來。”
那鍋裏的飯菜還有餘溫，皇甫悠然便端了出來。
虎子正坐在凳子上看著賬本，看見皇甫悠然端了飯菜上來，怔了怔才道，“悠然，你還沒吃飯？”
“我不餓。就想著等等你。”
虎子繞了繞頭，他道，“最近店裏的生意比原來好了些了，我回來的也晚，悠然你以後別等我了，自己吃了就可以了。我隨便吃點，能飽肚子就可以了。”
“一家人當然是該一起吃飯的。我真的沒事。”
皇甫悠然淡淡笑了笑，可是話裏的語氣口吻卻很是堅定。
虎子愣了愣，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起來。
“是啊，我們是一家人。”
用過飯以後，皇甫悠然去收拾碗筷，虎子也硬要跟進廚房來。
“悠然，你去屋裏歇歇吧，這些活我來幹就是了。”
“虎子哥你忙一天了，而且你不是還有賬本要看嗎？這些交給我就可以了。”
提到賬本的事情虎子就不免皺眉頭，他道，“悠然你知道的，我也不怎麽識字，所以看了半天也搞不懂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悠然你聰明你去幫我看看，洗碗這些活就交給我就可以了。”
皇甫悠然想想也是，索性不在堅持去屋內看賬本去了。
因為虎子的生意才做沒多久，這賬本也算是一目了然，皇甫悠然細細看了去，但是沒有覺得什麽不對，不過，可能是因為剛剛過完年，大家的手上都沒有什麽餘錢了，所以生意並不能很好，甚至可以說是慘淡了，而獵物這種東西也放不了很久，所以浪費的還是很多的，整個賬本，便是一個虧字。
“悠然，看的怎麽樣？”
看著走過來的虎子，皇甫悠然猶豫了一些，輕聲道，“萬事起頭難，店鋪才開始做，盈虧自是不足以平衡的。”
皇甫悠然說的婉轉，可是話裏的意思虎子想了想還是明白了，看來還是虧了的，可是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便是道，“虧了就虧了吧，慢慢就好了。悠然，家裏還有多少錢？今個有獵戶來我們店裏賣獵戶我們都還欠著呢。”
現在虎子已經將捕到的獵物都放在了自家的店鋪裏，而且也拿出了自己的一些積蓄投在了店鋪裏運轉，現在家中的生計便都是靠皇甫悠然的繡活來維持，這一切虎子還不知道。
皇甫悠然有些為難，可是這些事情跟虎子說也是無濟於事，便是點了點頭，去了內室。
她一向將錢財放在枕頭底下的荷包裏的，將荷包裏的錢銀子倒在手掌裏數了數，咬咬牙，隻留下了幾個銅板放回去，收斂好神色掀開簾子出去了。
“虎子哥，你看這些夠不夠？”
虎子看了一眼皇甫悠然給的錢財，微微有些詫異，他道，“隻有這麽點了嗎？”
“這家中還要維持生計。”皇甫悠然小心的看著虎子的神色，頓了頓，“而且我最近看上了一件衣料，所以.……”
虎子一聽是這麽回事，也就沒想多的了，他點了點頭道，“悠然你看中什麽買了就是了，這錢我還能賺回來的，你別省著。”
“恩。”
皇甫悠然點了點頭。
摸著這剩下的幾個銅板，皇甫悠然不知道接下來的生活要怎麽過。
她的繡活一向是精益求精的，從來不怎麽趕著速度，可是現在.……皇甫悠然咬了咬下唇，徑自去了隔壁的王嬸家。
王嬸正在打掃呢，一見皇甫悠然來了，放下掃把笑道，“悠然，可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
“我……我想去鎮上找下桂枝姐。”
“不是前幾天才把繡活給桂枝了嗎？”王嬸很納悶，可是看見皇甫悠然一副吞吞吐吐的摸樣，她忙是將皇甫悠然迎進了屋內說話。
“悠然，你實話跟王嬸說，最近是不是有點困難，家裏沒錢了？”
“沒有的。隻是想去鎮上轉轉，順便看看桂枝姐。”
皇甫悠然躲閃著。
她一向不擅長說謊，這番的摸樣，讓年紀長了許多的王嬸見了心裏一下就明白了，王嬸道，“悠然你就別瞞王嬸了，王嬸也不是外人，虎子最近在做生意，這做生意開始的時候都是要花錢的，要不然生意也做不起來。”
王嬸拍了拍皇甫悠然的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荷包要塞給皇甫悠然。
皇甫悠然怎麽可能要，她忙道，“王嬸你別這樣，我真的有錢。”
“拿著吧。你這些天教村裏的大小媳婦們繡花樣，大夥手中都賺了些呢，這原本就是她們托我給你以示報答的，拿著吧。”
“這.……”皇甫悠然有些猶豫，“村裏的人也教會了我很多的。”
“你已經嫁給了虎子，就是我們村裏的媳婦了，村裏的人能幫就幫。”王嬸感慨道，“可是就算是這樣，村裏也沒有見誰願意將自己的手藝無償教導給別人的，你的繡活原本是獨一無二，可是現在教會了村裏人，你的繡活在拿出去賣就不值錢了，要不是因為你寫詩題詞不錯，你的繡帕便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了。”
王嬸是真心為著皇甫悠然好，才將這厲害關係告訴皇甫悠然，其實早在最開始村裏有人提出想跟皇甫悠然學繡活的時候，王嬸就對皇甫悠然說過要藏私的，可是皇甫悠然一心想要融入村裏，倒是將這些話拋在腦後了。
皇甫悠然低著頭，她道，“王嬸，那桂枝那的生意.……受影響了嗎？”
“你呀，總是擔心別人。”王嬸道，“你放心吧，你的繡活雖然沒有一開始的供不應求，可是畢竟是名聲打出去了，而且還有你獨一無二提的詩詞呢，桂枝的生意不會差到那裏去的。”
“那就好。”
皇甫悠然點點頭，她道，“王嬸，這樣吧，這荷包裏的錢我就算是問您借著的，這日後，等我有錢了就換您，您看成嗎？”
“不用還了，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王嬸，如果你在這麽說，我就不要了。”
看著皇甫悠然如此堅持，王嬸歎了口氣，擺手道。
“行行行，都隨你。”
從王嬸的屋裏出來，恰好碰上了學繡活的村裏媳婦，那媳婦看見了皇甫悠然忙笑道，“哎呦，虎子媳婦，我正準備去找你呢，這是我做的鴨子，你拿回去和虎子吃吃看，要是喜歡吃我下次還送來。”
“不用了，嬸子，真的不用了。”
皇甫悠然覺得很不好意思。
那嬸子熱情道，“哎，虎子媳婦你別不收啊，你這些天教了我們做繡活，多精致啊，我家那口子還誇我了呢，你啊，就別客氣了，你收下吧，這樣我也不會覺得那麽愧疚。”
“可是我……”
“別可是了，快收下吧。”
那嬸子硬將食盒塞給了皇甫悠然，還不待皇甫悠然在說些什麽，忙道，“我想起我還有事呢，虎子媳婦，我就先回去了。”
“嬸子.……”
皇甫悠然看著自己手裏抱著的食盒，心下暖暖的。
其實她沒有做錯吧，她隻是把自己會的教導給了別人，對別人好，你看，現在別人不是也對自己好，所以，善心還是有善報的。
皇甫悠然回了屋裏，她將王嬸給的荷包裏頭的錢數了數，這裏麵不多不少，可是虎子的生意一時半會也難得回本的，還是要另尋出路。
想罷，皇甫悠然又拿了針線開始縫起來，這一縫便是天色漸黑才停手，皇甫悠然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點油燈去廚房準備好了飯菜，便又坐回了屋內繼續繡起來了，虎子一回來看到的就是皇甫悠然在油燈下專心致誌的摸樣。
“悠然，悠然？”
虎子走到皇甫悠然身邊，他喊了幾聲，皇甫悠然方才如夢初醒，皇甫悠然將繡活放好站起身來，“虎子哥你回來了，我去廚房給你熱熱飯菜。”
虎子點點頭。
用過飯菜過後，皇甫悠然收拾好了就又湊到油燈前去繡花，不時的揉揉眼睛。
虎子道，“悠然，油燈光暗，你別繡了。”
“沒關係的，我看的見。”
皇甫悠然絲毫沒有慢下手上的動作。
虎子道，“悠然，別做了，真的傷眼睛的。”
虎子一把搶過了皇甫悠然手中的繡活，他道，“家裏的油燈都不亮，這樣吧，明天我在鎮上去買點好點的油燈來，你繡活也看的清。”
“真的不用的。”
皇甫悠然淡淡的笑了笑，“我就是圖個無趣，沒關係的。”
虎子摸了摸腦袋，憨憨的笑了笑。
“我也不會說話，大老粗一個，悠然，我還是去鎮上給你買點好些的油燈吧，這樣你在家裏也不用對著我無聊了。”
虎子倒是以為皇甫悠然說的是自己了。
皇甫悠然道，“虎子哥誤會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皇甫悠然移開話題道，“虎子哥，今天店裏的生意怎麽樣？”
“還好，馬馬虎虎。”
一提到店裏的生意虎子倒是挺多話的，他道，“今天的生意倒是比昨天好，買了幾頭野豬，倒是得了些錢。”
虎子說著就要從身上掏錢給皇甫悠然，結果一摸卻是訕訕，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道，“這買了幾頭野豬我太高興了，回來的時候給村長送了幾壺好酒，所以，隻有這幾個銅板了。”
虎子手掌攤開，皇甫悠然定睛一看，才是三個銅板，心中頓時覺得委屈起來，可是她什麽都沒有說，淡淡的拿了那三個銅板。
“天色不早了，虎子哥，我先歇息了。”
說罷，不等虎子在說些什麽，就徑自掀開簾子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