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牧歆篇《二》）

  灼灼暑意透過樹葉的縫隙拍打在穿著短恤的牧澤同學身上，像是要將那多日不見的念想傾瀉一空。


  牧澤一手遮著陽光，抬頭眯著眼，瞧著熾熱的火球，正思忖邊上的一朵白雲，何時能替自己享受這無邊愛戀時，眼前微暗。


  高高舉起藍白花邊遮陽傘的牧歆站到了他的麵前，悅耳的聲線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意，“你要站在這兒等到什麽時候？都過櫃台那兒有一把傘，你偏不帶！”


  不去看牧歆那雙因為慍怒，而顯得愈發大的杏核眼，偏過頭的牧澤回嘴：“哪有男生大夏出門還帶傘的？”


  牧歆俏臉一沉，本欲反駁回去，不知看到了什麽，皺著秀鼻哼了一聲，努努嘴，示意他的身後道：“喏！那不就是！”


  立的旗幟這麽快就折斷了？

  牧澤隨她的視線望去，打著透明遮陽傘的少年尤其可惡的側臉映入眼簾中。


  自認良善的那人總喜歡唇角噙著笑意，這時候還騷包地理了理發型，與一位姐姐歡笑著些什麽。


  要不是因為看見有隻蘿莉抓著他的衣角，牧澤不定就走上去與他對質理論一番。


  “要去嗎？”牧澤向牧歆問道。


  “我去幹嘛？又不是很熟。”牧歆撇過頭。


  “嗯？”牧澤訝異一聲，蘿莉還是比較黏牧歆的，牧歆對蘿莉也是疼愛有加。


  既然碰麵了，牧歆怎麽會這麽？


  牧澤下意識往千陌的方向看了幾眼。


  隨即明悟過來，以牧歆的角度而言，由於有花壇的遮擋，再加上蘿莉在千陌的側身，自然是看不見的。


  “你要去就去吧！好歹還是你的朋友，東西我自己去——”牧歆的話還未完，便睜大漂亮的杏核眼，身體木木的被牧澤拉著走。


  “不用不用！我沒興趣和他打招呼，還是一起逛下超市好些，迎接爸媽準備食物不，還能幫你拎幾袋東西。”牧澤見到千陌和柳依依的組合，才不會傻乎乎的往上湊。


  光是柳依依一人，就牧歆的寵溺勁，已經讓自己破費許多，現在若是再加上千陌的火上澆油、見風使舵，豈不是立馬變得一窮二白？

  所以，打著算盤的牧澤為了保住了自己僅剩不多的金庫，忙不迭趁牧歆沒反應過來先開溜。


  默默慶幸自己的機智的牧澤，旋即，察覺到身後妹妹的沉默。


  自己的表現突然這麽奇怪，即使有這麽一番辭，以牧歆的敏銳，平常也會喋喋不休的問個究竟。


  “怎麽了？”牧澤止步，轉身問道。


  被詢問的少女隻是置若罔聞的呆呆望著牽在一起的手，大手包手，似曾相似的感覺。


  自從他升入初中過後，似乎開始醒悟了，與青梅竹馬的關係日漸親密，相對的，關注在她身上的目光自然減少了。


  而現在的這種感覺，恍若隔了相伴的人換做她人，心愛物品被搶走的憤懣、沮喪和委屈。


  以及注視著告白被拒的他，嘴上不，似乎什麽事兒也未曾發生，被電視裏的綜藝節目逗弄的開心捧腹，但夜裏的客廳時不時傳來輾轉反側的聲音時，她隻是緘默的半分不敢出口的開心、其餘九點半分的感同身受的悲傷。


  然而，卻不知如何安慰的躲到等窗台的一縷陽光偷偷趴在腳邊，醒悟時，發現他終於陷入了夢鄉，才長長舒了口氣。


  之後，目睹遭受各種打擊，意誌消沉的一蹶不振的他，以強硬的姿態在他不知曉的暗地裏的冷嘲熱諷中，一一較真的反駁回去，隻是想要再在熟悉的球場上看到那抹一直都很熟悉的身影時，享受發自內心的自豪與愉悅，卻不斷經曆一次次眺望球場方向時，被落寞縈繞的失落感。


  五味雜陳、百感交集，卻早已忘記了，原先她也是可以牽著他的手，拉著他的衣角，撒嬌的妹妹。


  “你怎麽了，是我做了什麽？還是別人做了什麽？幹嘛這副表情，誰欺負你了？”語氣逐漸焦急的牧澤，有些無措的在牧歆眼前揮著手。


  眼簾蒙上了一層水霧，回神過後的牧歆，瞧著由焦急到焦躁的牧澤，唇角綻放如向陽花木的笑意，往後揚了揚遮陽傘，仰頭承受太陽的毒辣。


  再次凝視牧澤的她，蒸幹的水汽早融入黑白色彩鮮明的眼眸當中，杏核眼流溢閃亮的異彩，歪著頭，手指放在唇邊，饒有所思地回答道：“一個需要經常操心的笨蛋？”


  “哈~~”舒氣多過訝異的牧澤，見牧歆沒有什麽異樣，略微放下心來，隨口道：“既然這樣，首先我就應該被排除掉了。”


  牧歆巧笑嫣然地望著牧澤，笑而不語地將遮陽傘僅往自己靠，向著前方走去。


  愣在原地一會兒的牧澤，趕忙追上前邊的少女，解釋道：“那個啊，我其實還是很令人放心的吧，畢竟我做人比較識趣，還有我又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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