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姐妹,無需解釋
“你有本事陷害本公主,就有本事給本公主出來,別躲在別人後麵,本公主保證不打死你。”
“奴婢沒……”
那宮女似乎還想解釋,但容華根本不可能聽,有沒有她自己還不知道嗎?現在有一個念頭非常強烈,就是抽死眼前這個貌似楚楚可憐的賤人,可這一次鞭子剛揮出來,便被帝雲祁整個給抓住,帝雲祁出口的聲音幾乎已是在怒吼,“禦容華,你夠了,你嚇唬誰呢你,有沒有做自己心知肚明,少嚷嚷別人陷害你,她隻是一個小宮女,她吃飽了撐的陷害你?”
聽到帝雲祁的話,容華怔了一秒,是啊,她隻是一個小宮女罷了,她為什麽要陷害她?她陷害她對她有好處?隨後又想到什麽,“她搞不好是被阮依夢給買通了。”
“買通了?笑話,不談夢兒的性格,就單論夢兒明知自己活不長久,現在也已經亡故,她為什麽要專門買通一個宮女來陷害你?難道你禦容華覺得一個死人還需要跟誰爭寵?還是覺得她也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非要陷害你才爽快?”
“這……”
容華被帝雲祁一連番的質問,問得啞然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辯駁,或者應該說這事根本就無從辯駁,可真不是她啊,她沒做過啊。
容華憋紅了臉,“本公主,本公主沒做過。”
“沒做過?有人信嗎?不說本王,就說她,她們,她們信嗎?”帝雲祁見她還死不認賬,一指指向了一直站一旁的那些宮女,以及太監。
“水桃為人一向膽小,連隻老鼠都怕,她不會敢胡說八道的。”
“是啊,就算有再多的金銀財寶,水桃也是有貪心沒貪膽,她不可能會被誰收買的。”
“莫說答應了閑王妃不說,哪怕沒答應,若無意外,若不是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水桃怕是也不敢站出來說這些。”
“……”
很明顯,沒人信她,一個人也沒有,所有人看她的眼神皆是充滿了不信任,那種目光,眾多的目光,紮得容華張口無言,那種不被所有人信任的感覺,絕對不好受,那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更加不好受,甚至覺得這一刻所有的怒火通通梗在了心尖,想發出來發不出來,憋得發堵,憋得難受,直到一聲響起,“容華。”
喊她的是鳳傾顏,一直靜靜的站在一旁,從未開過口的鳳傾顏。
霎時,眼底升一絲期盼,就如同看到了什麽曙光似的,容華轉頭就奔向了鳳傾顏,抓上她肩道:“本公主沒做過,這不是本公主幹的,你信我對不對?你會信我對不對?”
那是一種迫切,迫切的希望有人相信她。
指尖,甚至有些發緊。
鳳傾顏輕白了她一眼,“廢話,咱是姐妹,我不信你信誰?”
是啊。
她們是姐妹。
姐妹,無需解釋,力挺是唯一。
聽著鳳傾顏這般簡單的一句,容華整個人都差點哭了,沒經曆過的人永遠不會知道被冤枉有多難受,沒經曆過的人永遠不會知道在大家都不信她時,突然有一人無條件的信她,那種感覺,無法言喻,她忍不住抱住了她,聲音中幾乎出現了些許哽咽,“傾顏……”
“哎哎哎,別喊得這麽煽情啊。”
鳳傾顏推了推容華。
容華聽她這麽說,伸手揉了揉自己鼻尖,對她咧牙露出一個笑容,忽然覺得這一刻別人不信她都無所謂了,有這麽一個姐妹,還求什麽呢?
帝雲祁則是皺起了眉頭,“鳳美人,你什麽意思?”
鳳傾顏聳聳肩,“沒什麽意思啊,我隻是覺得容華不可能這麽做,容華如果想讓誰死,那都是直接得無與倫比的,絕對不會用這種手段。”
容華連連點頭,“就是就是,本公主要是想誰死,直接就提鞭子衝去了,暗中下毒這種事,本公主不屑做,你,你們,少冤枉本公主。”
帝雲祁看著容華,“有沒有做過,不是你說了算,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再溫柔的人也有暴怒的時候,再冷靜的人也有些不智的時候,誰能說你禦容華就一定不會來陰的?誰能說你禦容華就不會衝動的去暗害別人?誰能百分百保證?”
“帝雲祁……”容華惱怒,可還沒等她如何,便被鳳傾顏給拉了回去,鳳傾顏看著帝雲祁,“你就認定了是容華對吧?”
“對。”
帝雲祁崩出一字,緊盯著容華,其中氤氳的冷意,還有那一度頻臨界點般的怒火,仿若要把容華給生撕掉,為自己的女兒報仇雪恨。
這樣的帝雲祁,真特麽讓她不喜啊,愈來愈不喜了,嗬然便笑了一聲,“行吧,既然你已經認定,我們說什麽你怕是也不會信了,那就說說你想怎樣吧,莫不是想殺了容華?”
帝雲祁聽鳳傾顏這般說,視線終於從容華身上收回來,落在了鳳傾顏身上,語氣緩和了些,“鳳美人,我知道你跟她關係好,我也承認我沒本事殺她,但我不會再允許她留在風南,我不想我女兒再出事。”
“好吧,我明白你意思了,不過帝雲祁,我也跟你說明白了吧,你今天要是非得認定是容華做的,非得趕走容華,我們之間以後也沒關係了,也就是說,老娘要跟你絕交。”說著絕交的話,卻一點火氣味都沒有,甚至語調間更多的是平淡,因為她對帝雲祁已經沒氣可生了,更多的是失望,帝雲祁這段時間一切作為,尤其是冤枉容華的行徑,令她由心的感到失望,失望至極。
帝雲祁見她如此,不由怔了下,但想起自己的女兒和對阮依夢的承諾,隨後又咬了咬牙,“絕交就絕交。”
“行。”
做了個OK手勢,鳳傾顏讓容華拿出了帝雲祁的令牌,丟給了他後,拽起了容華,既然帝雲祁都那樣說了,她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帝雲祁自然也沒阻止兩人,反正他的目的達到了不就好了嗎?容華走了,一切都會安然。
隻是……
為何心底深處有些莫名的空落?
四周安靜下來,帝雲祁坐到嬰兒床邊,望著臉色有些蒼白的熟睡嬰兒,眸光忽然變得有些恍惚。
路上,鳳傾顏和容華默默的走著……
“傾顏,我真的就這麽走嗎?”良久,容華終是忍不住問出聲,眉間多了份猶豫,鳳傾顏見她這般模樣,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我說你,你還好意思說我不爭氣,你倒是爭氣點啊,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報個毛期望?”
是啊。
她究竟還報著什麽期望?
他厭惡她,排斥她,不信她,甚至冤枉她。
“算了,我回去簡單收拾一下,晚上就走。”
事已至此,多留無義,人家巴不得她消失無蹤,永不與她相見,話都說得那麽直白了,容華也不是真的沒臉沒皮,她也有自己的骨氣,對此,自然不再多想,而且如鳳傾顏所言,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
她禦容華又不是真的永遠沒人要了,她的一輩子還長著呢,指不定哪天就能碰著一個願意接納她所有的如意郎君。
晚時,她卷著包袱,甩甩頭,瀟灑的出了風南,鳳傾顏去送了她,她說,讓她空了去琅邪玩,她對此隻是打了個哈哈,把這事兒給一筆帶過了,琅邪,她是肯定不會去的,她可不想見她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三哥,不過以後若有機會,大家在江湖上倒是可以再相見,或許吧。
千裏送行,終須一別,再好的姐妹,再好的朋友,也有分別的時候,絕不可能一輩子在一起,這是不太現實的事。
兩人分道揚鑣,容華走了,鳳傾顏返回了皇宮,而帝雲祁第二天就向帝曜遞上了一個請求,請求的是——賜府。
賜府,算是自立門戶,帝曜應允了下來,賜帝雲祁的府邸距離皇都有一段距離,隔了好幾個大城池,在一處十分富饒的臨江之地,帝雲祁的封號則是仍然如舊,閑王,帝雲祁以前吵吵嚷嚷非要要的封號,永遠悠閑沒事兒幹的王爺,日後,怕是除去照顧孩子之外,遠離皇宮紛擾後會更加名副其實。
對此,對這一切,鳳傾顏保持緘默態度。
然,她不得不說自己的預感和直覺真是準得駭人,也不得不說阮依夢很聰明,明知自己無力回天,活不了多久,便采用了這般的法子,表現得溫婉大方,不論容華怎樣待她,她在帝雲祁麵前仍然說著容華的好話,還用楚楚可憐的孱弱外表博了帝雲祁憐惜,得了帝雲祁承諾,然後再暗中安排人,安排一個膽小如鼠的宮女,在她去世後,在孩子中毒後,突然爆出驚天消息,這一出來,不必想也知道,帝雲祁將有多火大,不必想也知道,帝雲祁將會信誰。
計。
當真是絕好的計。
為的自然是自己孩子一生的安寧。
以阮依夢的經曆,是絕對不會願意自己孩子重蹈自己覆轍的,是絕對不會願意自己孩子有一個後娘的。
而把追逐帝雲祁不斷的容華趕走,以帝雲祁的德行,最後的結果就是,帝雲祁獨自帶著孩子,做獨爹。
現在。
阮依夢成功了。
徹底成功了。